听他說了這麼多肺腑之言,安筱染反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微微搖頭,她問︰「你還真是心甘情願犯傻?」
「能犯傻,也是一種福分。」陸浩宇隨意的嘆著,就是看向了樓上,「有個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訴你,昨晚你那500cc的血,算是救了司徒小姐的命。她等到了從血庫調來的血漿,雖然現在還因為身體虛弱,沒醒過來,但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
「這就好。」
安筱染扶著心口嘆著,「我是懷孕了,醫生不許一次抽那麼多的血,不然昨晚也不會那麼為難了。」
她解釋著,陸浩宇就是笑著搖頭,「你這些話,根本不必說。懂你的人,自然知道你是有苦衷,才會那樣。不懂你的人,像司徒夫人,已經對你誤會頗深,你就算是解釋,她也理解不了的。說不定她還會覺得你失去一個孩子算什麼,只要能救她女兒就行。」
「你對她倒是怨念頗深啊?」
安筱染回眸白了他一眼,就是直接問︰「是不是如果司徒夫人是位慈愛的母親,你也會考慮一下司徒小姐?」
干笑三聲,陸浩宇搖頭,「岳母再好,那也不是陪你過一輩子的老婆。我對司徒小姐確實沒什麼想法,總之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是個誤會。何況是有司徒夫人那樣一個岳母,以前只听說過謀殺親夫的,我估計誰娶了她的女兒,就會傳出謀殺親女婿的消息了。我可沒嫌命長。」
他頗有幾分膽戰心寒的撇嘴,而後就是揮手道︰「算了,不要提她了,提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有啊飄從天上飛過啊。」
說著,他雙手抱胸,身子就是不斷的打起了寒顫來。
安筱染原本心情很糟糕,可見到他這個樣子,就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哪有那麼可怕,她要的還不是旁人都對她的女兒好。只不過愛得太偏激了一點。說實在話,其實司徒小姐本身也不壞,應該她在父母面前說了不少的好話,才保住你和陸家的吧?她那麼在意你,現在又在鬼門關走上了一遭,你該多陪陪她,至少讓她醒來就能看到你啊。」
听到這樣的提議,陸浩宇就是笑了起來,「你這才網羅了我成為你的入幕之賓,要我幫你謀劃再三,怎麼又急著把我推給別人了?你就不怕我真的愛上了她,把時間都留給了她,沒法幫你了?」
「我是說認真的。」安筱染板起了臉來,十分嚴肅的說著,「不管怎樣,她都是我的半個妹妹。她有事,我心里本能的不好受,這就是血脈親情的緣故吧。愛不愛上她,是你的事。也算是我求你吧,看在她和我的關系上,看在她對你不錯的份上,多照顧她一點,哪怕是同情也好,在她需要的時候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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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吩咐,我一定照做。不過我剛被司徒夫人轟出來,總要等一等,找個好理由再回去吧。」
說著,他就向著不遠處停車場的方向指了指,「等我,我開車過來送你回家。」
走了兩步,他就改變了主意,立刻折返而回,「不行,現在有太多人盯著你了,你跟我一起去停車場吧,留你一個人等著,我不安心。指不定顏夫人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醫院走廊。
歐陽凌天悵然若有所思的站了許久,才緩緩轉身,朝著蓉蓉的病房走去。
走在走廊上,還未走近病房,他就听到房中女子淒厲惹人心痛的嘶喊聲,「你給我讓開,你攔著我做什麼?」
那女子的聲音,還夾帶著孱弱的意味。
遠遠的听去,倒像是被什麼人欺負了那般,惹人心疼。
歐陽凌天對這聲音最是熟悉,那是蓉蓉的聲音。
听到這聲音,他的心登時就覺得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匆匆走進病房,他就見到她正在和護士對抗著,說什麼都要拔掉手上當吊針。
那護士是十分盡職盡責的勸著,攔著。
歐陽凌天走上前,就是同那護士使了個顏色,「你出去吧,我來勸她。」
見著歐陽凌天來了,蓉蓉也不鬧了,就是安靜的躺在床上。
凝望著他,她就問︰「你去做什麼了?」
歐陽凌天笑著道︰「為我們的婚禮做準備啊?」
「我這麼壞一個女人,你還願意娶我,你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蓉蓉不客氣的問著,他就只是笑著抓住了她的手,「喜歡你,無關乎你是怎樣一個人。何況我知道,你不是。你不過是希望我在兩個人之間的選擇里,放棄你罷了。但我不想放棄你,我想娶你,想和你結婚,想恩恩愛愛的過我們一直很向往的日子。」
他誠懇的說著,就是替她蓋好了被子,「別鬧了,好好休息,以後也不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不愛惜,我還愛惜呢。三天後,我們就舉行婚禮,我會讓你成為所有人都羨慕的新娘。」
蓉蓉嘆息著搖頭,「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這樣,我心里不安。」
她落淚,他卻不以為意,「我們的婚事,早就定下來了,不是嗎?現在我只是履行我們當初的承諾,男人就該重信守諾,不是嗎?」
蓉蓉有些的無言以對,沉吟了許久才道︰「那我有一件事情求凌天哥哥,請你務必要答應我。」
她很是迫切的抓住了他的手,抓的那樣緊,那樣動容的說著。
連問都沒問,他就直接答應了下來,「你說吧,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盡力為你做到的。」
「我不想和凌天哥哥結婚。」她說得很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她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抹的決然之色,她是心意已決,「我不想我死後,凌天哥哥成為一個死過老婆的男人。這樣對你不好,對歐陽家也不好。我不能做任何會傷害你的事情,如果你不答應我的這個要求,我寧願立刻從這八樓跳下去,也不願意再和你多說一句話。」
生死對她而言,本來就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她也看開,看淡了。
平靜如她,決然如她,終是讓歐陽凌天沉吟許久後屈從,「好,你不願意,就不結婚。以前我就答應過你,我只做你喜歡的事情,你不喜歡的,我絕對不做。現在可以安心休息了嗎?」
「嗯。」蓉蓉微微閉目,似是打算小憩那般,卻又倏然的睜眼。
溫婉一笑,她說︰「對她好一點,多給她些補償。我知道離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離的。你去忙吧,我安靜休息就好。」
「一忙完,我就回來陪你。」
說完,歐陽凌天笑著捧起了她的手,印下了一吻後,又囑咐護士好好照顧她,才離開了醫院。
他前腳離開,病房的衣櫃里就走出了藍明朗。
他眸光陰沉的看向了病床上的蓉蓉,「嫁給他,也是老爺和夫人布置的任務,你敢違抗命令不成?」
「這不分任務是我的,要怎麼完成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她雖然身體還虛弱,可那種桀驁,那種冷然之色,盡皆隨著她那一瞥,展現的淋灕盡致,「你不過是來協助我的,別把你弄得好像是我的上司一般。你要真覺得我不妥,剛才怎麼不直接推開櫃門走出來,將我的秘密說給凌天哥哥听啊?」
她不客氣的反問著,隨後就是一聲冷笑,「你是小男人嘛,貪生怕死,怕揭穿了我的秘密,當場被擊殺,所以才一直等著,終于等到他離開了,才來找我不痛快。不過我們之間已經撕開了臉皮,我也不妨再多告訴你一點,你從來都沒入過我眼,你的搗亂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不想我現在立刻打電話告訴爸媽你妨礙了我的任務,就給我悄無聲息的滾出病房。」
藍明朗可謂是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痛快,都被他忍了下來。
微微頷首,他頗為恭敬地說︰「我想你誤會我了,我來問問也是心里有疑惑,怕不了解情況誤了你的事情。」
他解釋,蓉蓉卻是根本不信,「你拿興師問罪的口吻,留著編謊話騙三歲小孩吧。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不答應嫁給他的答案很簡單,就如同你我之間一樣,你越是得不到,心里越如何呢?」
藍明朗一怔,蓉蓉就是揮手,「你走吧,別再出來礙眼了。打點好你的事情,小心死在司徒夫人的手上,那女人有不小的勢力,又沒腦子,你該知道這樣一個女人,作出的事情可是要多離譜就有多離譜的。」
「多謝提醒,你也保重,我看那安筱染不是省油的燈。你小心栽在她手上。」
他們不咸不淡的勸著彼此,而後藍明朗就從病房中匆匆的離開。
歐陽凌天的別墅中。
他回了家,就看到安父與安母早已等候在了客廳,他們的行禮都收拾好了,對他一如往昔的關懷,倒讓他有些的慚愧與汗顏。
賠笑在客廳說與他們說話,就听到別墅外傳來了一男一女聊天的聲音。
那是陸浩宇和安筱染,他們一路有說有笑的走著,走進了別墅,才發現客廳里坐著的三個人,都在盯著他們看。
歐陽凌天面色鐵青,安平一臉擔憂與慌亂。
唯獨羅賢惠倒是平靜,臉上還帶著笑容,就是問女兒,「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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