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悠悠還真能跟西域第一刀客搭上關系,焚影十九式啊,今後我這武王府恐怕難有人能當悠悠的對手了。」宋微君看完信似笑非笑的遞給她。
「為什麼要做我的對手?我們是對手嗎?」秦悠隨意掃了眼信上的內容看向他。
宋微君一怔,又壞又曖.昧的笑道︰「也是,悠悠已經是我的人了。糌」
說話時他微微側著頭,金燦燦的陽光灑下,新戴上的火晶石紅光妖艷,與他臉頰上的淚痣一冷一熱,截然相反的兩種顏色卻意外的生出幾分妖嬈與魅惑楮。
秦悠看呆了一瞬,她並不是什麼顏控,但眼前的美色還是讓她頻頻失神,宋微君完美近妖的臉很難讓人集中精神。
「咳,王爺,紫雲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置?」秦悠撇開視線問道。
「你不是已經處置了嗎?」宋微君指指不遠處紫雲的尸體。
「她突然死了,趙咸銘肯定會懷疑你我,我們是制造個紫雲被刺客無意殺害的假象,還是……想別的法子,比如找個人易容成紫雲,然後像我一樣按時給他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秦悠說。
宋微君奇怪的看著她︰「你又不知道紫雲暗探的身份,不過一個丫頭而已,隨便一個理由打殺了她又如何?趙咸銘選擇紫雲做暗探之前肯定也預設過這種情況,不用太麻煩。」
秦悠默然,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她這樣了,身邊陰謀不止,讓她謹慎的有些過頭了,若她真把紫雲的死設計的完美無破綻,說不定反而會引起趙咸銘的懷疑。
回頭看了看紫雲,斑駁的陽光下仿佛只是閉目小憩,她頭也不回的追上宋微君的腳步︰「讓人找個地方好好葬了吧。」
宋微君點頭,對宋天玄揚了揚下巴。
宋天玄意會,走回去把紫雲的尸體往湖里一扔,打算制造個不慎落水意外溺亡。
秦悠嘴角一抽,她說的是好好安葬,虐尸算是好好安葬嗎親?
接連下了兩天的雨,天氣漸漸轉冷,有了些初秋的涼氣,天剛一放晴就有下人來報說相府的大老爺二老爺帶著大公子及二小姐三小姐上門來了,這會兒已經在正殿等著了。
前些天秦悠還覺得有些想念秦懷年幾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想必是听說了她在宮里的遭遇,來看看她,只是大伯秦懷遠的到來讓她頗為意外。
大房二房向來不親厚,沒跟仇人似得見面唾兩口就不錯了,秦懷遠會巴巴跑來看她?淋雨澆壞了腦子嗎?
打發了下人,秦悠喚來丫頭為她更衣,現如今她的貼身丫頭一個叫明錦,一個叫明惠,都是宋微君的人,她的陪嫁丫頭不少,但誰知道里面還有沒有跟紫雲一樣來監視她的,身邊暫時又沒有可用的人,只能找宋微君要人了。
牆頭草固然能兩處逢源,可也難以真正取得信任,既然打定了主意投靠宋微君這一邊,讓他往自己身邊放個人也能安心一些,現在宋微君連月無情的事情都知道了,她也沒什麼事要對他隱瞞了,倒不如坦誠一些。
宋微君倒也不吝嗇,挑的兩個丫頭做事都很利落,明錦會武,明惠懂醫,遇到危險的時候多少能幫上些忙。
明錦利落的給她梳了個鳳還髻,明惠已經挑好一套紫色裙衫等著為她更衣。
看著那華麗明艷的顏色秦悠眉角跳了跳︰「換一件。」
明惠不明所以,恭敬道︰「王妃可是覺得哪里不妥?奴婢覺得紫色挺好的呀,與王妃的妝容正相配。」
「我不喜歡太明艷的顏色,換個比較素淡或者暗色的。」其實她最喜歡的是黑色,只是在這個朝代除了特殊需要的人,家里再窮的姑娘也不會穿黑衣服。
「可是,王妃沒有暗色的衣服呀,紫色就已經是比較素淡的了。」明惠無辜的說,明亮的眸中卻蘊著一絲笑意。
「怎麼可能……」秦悠抽空往明惠打開的櫃子里一瞅,反駁的話立即卡在那里出不來了。
原本滿滿當當的一櫃子衣服現在就剩下幾件了,除了紫色就只剩杏黃、淺綠、粉紅、玫紅、大紅……腫麼回事?她的衣服呢?
「其他的呢?我記得還有白色、藍色和青色的,都拿去洗了?」不可能啊,有些她一次都沒穿過好不好。
明錦拿著一支海棠珠釵走過來笑道︰「奴婢們不知,不過奴婢昨晚看到王爺離開的時候宋侍衛是抱著一
tang大包東西走的。」
秦悠更加不能理解了︰「王爺偷我衣服干嗎?」
明錦笑著答道︰「大概王爺比較喜歡王妃穿明艷一些的顏色吧。」
明惠也道︰「王妃年紀還小,鮮亮的顏色更能襯出您嬌艷動人的好相貌,王妃的美貌可不輸給那京城第一好女賢王妃,合該好好打扮打扮。」
「你們這是怕我給你家王爺丟臉?」秦悠斜睨他們一眼,心里不屑不屑的想著,切,還不是男人的攀比心理在作祟,嘴里說著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了,其實心里憋著一口氣呢,若是自己娶回家的比先前的漂亮還成,若是不如原來的,心里能平衡得了才怪。
明錦和明惠對視一眼,連道不敢,她們倒是真心覺得王爺對這位憑空落到頭上的王妃很滿意,那什麼第一好女長得還沒王爺自己好看呢,有什麼好惦記的。
秦悠見二人低眉順眼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回頭再找宋微君算賬!
武王府正殿內,兄弟二人分坐兩側,下面的子女也是分開了各自坐在自己老爹身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兄弟不對盤。
對此秦懷遠很不滿意,老二對他有意見他知道,但這是家事,在相府對他愛答不理就算了,但在外面再擺出這麼一副姿態不是平白讓人看笑話嗎?
不對盤的兩人自然也沒話說,就這麼干巴巴的坐了得有半個時辰,武王府的正主依然不見人影,秦懷遠便有些坐不住了,喝了口茶把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
她秦悠就算是當了皇後,他也是長輩,有這麼讓長輩干等著的嗎,瞥了眼對面的秦懷年,秦懷遠心中不屑的冷哼,就秦懷年那敢跟老爺子對著干的模樣也教不出像樣的好閨女!
「可是這徽州進貢的雨前雲霧不合秦侍郎的口味?秦侍郎喜歡什麼樣的不妨說出來,老奴讓人換了便是。」陪客的沈路撩起眼皮看向秦懷遠,態度並無輕慢,卻也沒有多恭敬。
秦懷遠一噎,他敢嫌棄貢茶不合胃口嗎?他是嫌棄武王府的待客態度好不好!
「沈總管說的哪里話,雲霧貢茶可是進貢給聖上御用的,也就武王府能拿出這種好茶待客了,能品嘗到極品貢茶是在下的榮幸。」秦懷遠扭曲著臉賠笑。
沈路捋須笑得和藹可親,客氣道︰「那秦侍郎就多用幾杯,雀兒,再給秦侍郎煮一壺新的。」
侍立的清秀少女掩唇一笑,脆聲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不、不必如此……」秦懷遠連忙阻止,臉上的神色更加扭曲了,就算相府的茶沒有武王府的好,他何至于因為嘴饞而跑到武王府來喝茶。
「沒關系,秦侍郎請稍等。」雀兒不顧秦懷遠的阻攔跑了出去。
一直低著頭的秦嫣早已羞紅了臉,暗恨武王府的下人狗眼看人低,同時也羞惱父親的做派,武王府是什麼地方,連祖父見了武王都得規規矩矩的行禮,他以為自己是武王妃的大伯就能隨便給人擺臉色了嗎?二房那起子人什麼時候將他們大房放在眼里了?
對面並排坐著的父女三人默不作聲,該干什麼干什麼。
秦懷年像所有嫁了女兒的父親一樣擔憂著女兒過的生活狀況,看這大管家三言兩語間便讓秦懷遠吃了個暗虧,定不是易與之輩,而下人們對大管家的唯命是從也讓他暗自嘆了口氣,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能好過才怪。
然而他一口氣沒嘆完便听到一個惱恨的女聲傳來︰「宋微君,你把我的衣服拿到哪里去了?」
秦懷年一口茶差點噴出去,默默忘了回天,秦翎也跟著望天,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幅畫面——
夫妻二人正在室內濃情蜜意,忽聞老丈人與大舅子到訪,二人頓時驚悚,草草了事,然而穿衣洗漱時小悠的衣服找不到了,只能重新換一套,于是來的這一路上兩人還在回想著衣服究竟被激情中燃燒中的武王扔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