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圓月孤獨的懸掛在夜空中,赤紅的火焰似煙似霧,飄蕩著,吹散著,映紅整個夜空。昂首挺立的女子帶著黑暗一步步邁入,孤獨且高傲。
伴隨著吉他緩慢的撥弦聲,她的手隨著火焰變換著上升,曼妙的黑影緩緩走下台階。
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一身緊身的紅色大擺裙,頭發全部梳到腦後,用同樣艷紅色的頭紗綁成一個發髻,人們看到了她略施粉黛的臉上脆弱的神情。
快節奏的響板聲帶動她的的動作變得迅捷,她扭動著縴細的腰肢,撩起裙擺不斷變換舞姿,每個動作都帶有強勁的力量。腳尖與腳跟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臉上逐漸露出歡yu的神情。
紅月綻放出銀白色的亮光,女子側身揚起明麗媚人的笑容,雙手舉過頭頂輕快拍動,這時身著藏綠色底黑色花紋的年輕愛爾蘭男人踏著肅穆輕快的舞步入場,目光緊緊鎖定在紅衣女子身上。
音樂再次變得高昂,她拂開裙擺大步轉身,男人追逐著女子的腳步,在她面前做出挑釁十足的動作,兩人的身姿踩著相同的節奏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舞風,燈光變得明亮,女子舞動著裙擺在男人身邊旋轉,像一朵盛開的紅色妖姬。
男人一個高抬腿跳到遠處,音樂終于達到最高點,踢踏的節奏加快,觀眾的心隨著步子一起上升。最後一個音符即將落下,兩抹身影從兩處旋到舞台中央,四目相對,最後貼額相擁。
一片寂靜,紅衣女子喘著氣,捏著裙擺與男人一起鞠躬致謝,全場驟然響起潮水般的掌聲,她揚一揚下巴,隨即游魚一樣消失在帷幔之中。
這場規模宏大的百老匯音樂劇德國站,在西班牙弗拉明戈舞中完美落下帷幕。
全員謝幕後,沈曼辭坐在後台的化妝間里卸妝。
她用紙巾擦掉艷紅的口紅和黑色的眼影,扯下頭紗,一頭烏黑的發絲垂落在背後,巧笑倩兮的清麗模樣與之前大相徑庭。
「啊,親愛的,我覺得今天晚上的你特別美麗。」
沈曼辭笑著,從鏡子里看到站在身後的珍妮弗捧著一束花夸張地表演著。
「你的演技能不能別那麼浮夸。」
珍妮弗輕咳了幾聲,一瞬間恢復到正常人的樣子,把那一大束百合花放到她桌上,伏在她身邊笑嘻嘻地抬起她的下巴。
「親愛的,送花的小伙子可不止一次問我要你的聯系方式了,下次頂不住我可就不管你了。」
「你從中撈了多少好處?」
沈曼辭停下手里的動作,眯著眼楮威脅似得掃視眼前的人。
「只不過帶我去喝了幾次酒而已,我還沒把你賣了。」
「你要是敢把我電話告訴那個美國佬,回倫敦叫林舒卿收拾你。」
沈曼辭漫不經心地說著,珍妮弗嘴里咒罵著抓起那束花往嗖一下往外跑,慌張的模樣惹得她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金發碧眼的高挑中年女人走進來,沈曼辭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她恭敬地打招呼。
「helena,這次世界巡演你表現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你是我見過的能把弗拉明戈跳得這麼棒的最年輕的女孩,要繼續努力啊,你會像瑪麗亞•佩姬斯那樣出色的!」
「謝謝您的夸贊,瑪麗亞•佩姬斯女士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對象。」
「好了,最後一場回倫敦的演出結束以後你就可以好好休息或者大玩特玩了,美麗的東方姑娘。」
她俯子湊過來,在她左右臉上各印下一個吻,然後轉身去慰問房間里的其他演員。
沈曼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于要回倫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