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你就非要這樣?」
葉嘉寧知道,她是對自己有怨氣,這也是應該的。他也實在不想再每天過這種日子了。
「不然,你以扔這一次,總不能叫這世界上永遠沒有酒這東西。」
沈之從葉嘉寧提的兜里取出一瓶打開,舉到葉嘉寧面前。
他現在確實招架不住,這幾天幾乎沒好好吃過東西,胃一直不舒服,別說啤酒,就是冰箱里出來的冰水,恐怕也會使他這會兒原形畢露。
「之……你對我的怨氣……」
沈之輕笑了聲,果然還是不出她所料。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來管我,我們之間演戲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
沈之收回酒瓶,轉身想要往自己嘴里送。只覺手中豁然一空,葉嘉寧已經攔到自己面前,酒瓶已經被他搶了去。
葉嘉寧握著搶來的,冰涼的一瓶啤酒,要擱以前,他肯定會敬而遠之。現在,如果這樣真能叫她痛快些,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她痛快了,也就減少了自己的幾分內疚吧!
「你說的對,應該我喝,我喝了,你就不許再喝了,就這麼說定了……」
「我……」
沈之想說什麼,還沒出口,葉嘉寧就已經仰頭不停的往下灌。
冰涼的液體觸到本就磨在一起的胃壁,做出的最初反應就是反抗。
沈之知道他喝不了這個,在他真的將啤酒灌入口中的時候,有那麼一秒,沈之竟是想過阻止的,她沒想過他真的會隨了自己的心。
眨眼間一瓶酒已經喝完,葉嘉寧想他從未這樣正式的向她道過謙,于是趁著此時這時的勁兒又再次打開了一瓶。
「之,不管你怎麼想,這聲對不起,是真心的。我也是真的想叫你從過去的傷痛里走出來,人要往前看,別折磨自己了!」
葉嘉寧剛要往嘴里送,沈之一把將酒瓶打落在地上,玻璃瓶碎成了好多塊兒,酒撒了一地,濺了一身。
沈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恨他,但由于心底最初的善良,她還是沒有忍心。霎時面前又出現了沈元的面容,沈元死的那麼慘,他連感受痛的機會都不再有了,自己怎麼能關心那個凶手?自己竟然關心了葉嘉寧?
不!沈之恨不得錘自己兩拳!
葉嘉寧被沈之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下。雖然胃里的叫囂一浪高過一浪,但他還是注意到了沈之。
「之,你在關心我?」
這句話更是沖擊了沈之此時混亂的心。
「你在想什麼?我怎麼能關心你,我只是不想看你,不想再听你說你胃疼,那很煩……啊!」
沈之一時有些失神,恰巧踩到了一塊兒很尖銳的碎玻璃上,更悲催的是,沈之除了去外面,在家喜歡穿舞鞋,屋里練功也方便,這軟底的舞鞋就被玻璃一扎到底,頓時一股尖銳的痛從腳心直竄到了全身,腳下紅了一片。
沈之頓時身子軟了,有些站不住。
葉嘉寧見到此番景象心就像被什麼扎了一樣。
「之,別怕!」
縱使胃里此時攪得天翻地覆,葉嘉寧也沒心思再去理會,或者說,沈之的傷此時佔據了他全部的心。
葉嘉寧搬了凳子,扶著沈之坐下,開始檢查她的傷口。
「你閃開!嗯……」
那塊玻璃不算小,扎進去的很深,葉嘉寧試著踫了下她的腳,沈之疼的直咬牙。
葉嘉寧便不敢再踫。
「傷口太深,怕會炎,得好好處理,我帶你去樓下最近的診所……」
葉嘉寧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沈之背上,背起沈之,由于動作太快,有些吃不消,身子晃了下,額頭冷汗迅速流了下來。
沈之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腳底的痛分走,只覺渾身一輕,葉嘉寧將自己背起來。腳下的痛叫她此時感覺這個背很安全,但這是葉嘉寧,是葉嘉寧的!
「葉嘉寧,你放我下來!」沈之敲著葉嘉寧的肩膀。
「別鬧,靠在我背上……這麼深這麼大的傷口,你不想跳舞了嗎?」
葉嘉寧迅速的背著沈之出了門,胃里一陣陣的絞痛,讓他的腳步有些不穩,他知道,他必須要很快的堅持到診所,沈之很疼,沈之在流血……
葉嘉寧只穿著一件襯衫,沈之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那件襯衫已經濕透了,夜里看不清他的臉色,沈之也知道他不會好。我明知道你喝不了酒,還叫你喝,你有那麼好心?還來管我?
「你……你管我干嘛?」
「呵,這是什麼話?我就知道,你是我老婆……你說我該不該管你?」
……
很平淡,她是他的老婆,是他一生想守護的人,她疼了,他便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