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類傳 第5章 死角風雲

作者 ︰ 君野

死角漆黑墨,連個星斗也不見半個,渾渾然如一個猙獰的惡鬼,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冒然闖入它領域的不速之客。

但是,這個不速這客顯然是一個惡客,因為他絲毫不理會主人的色,笙歌燕舞地逗留了好久一段時間,沒有一絲離去的跡象,主人終于忍無可忍,出離的憤怒了。

主人原本就擁有無窮的黑暗,那是誰都會感到頭痛的力量,但它偏偏喜歡用光輝來顯示它的本領,可見,主人也是非常怪癖的人。

金堡遍體金光閃爍,氣勢恢弘,如樽游蕩的金佛,它的端莊祥和與死角陰冷如鬼的死氣極不相稱,卻又出奇的唇齒相依,因為它原本就是死角中的一部分。

那金光也真怪,聚而不散,在金堡的周圍圈成一個個美麗的金環,好看之極。

遺憾的是這些美麗的金環的主人的尊容實在不敢令人恭維,是一條條長相甚是凶惡的金蟲子。

這些會發光的金蟲子現在正蠕動著軟綿綿的身子,出沒于金堡如蜂窩般的眼穴中,令人很容易想到一塊腐爛掉了的豬肉,惡蛆出沒其間,嘔心之極。

它們不是惡蛆,因為它們邊搖晃著大頭,一邊將金牙磕得格格作響,發出一種如蠶噬桑般「沙沙」異聲,交頭接耳地,好象在商量著什麼重要的事。

金堡中空,里邊空闊無比,體積竟有「乾元」號的十倍那麼大,但它的構造卻非常簡單,僅由九根巨大的的柱子支撐,每根柱子上都纏著一條碩大的金蟲子。

這九根柱子中,要數中間的那根柱子最粗,足足有其余八根柱子的兩倍那麼粗,盤纏于其上的金蟲子也最為奇特。

首先是它身上的褶皺出其的多,絕不下萬個,只見一環套一環,緊貼在柱子上,不知其短長。這蟲子與別的蟲子不同的是,它的每一節均長了一簇硬若鋼針的紫毫。紫毫根根直立,堅硬如鋼,毫上紫芒閃耀,與身體相映成輝,繞成一個個紫色光暈,彼有王者這風。

其次是它恍若巨靈的金頭,在得離譜,就連它的軀體也支撐不住,只得松松垮垮地搭在大廳唯一的一個圓台上,巨頭金皮疊皺稀塌,但它鼓在外邊的一對眼珠子卻紫芒內斂,一看便知其是一條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月的金蟲王。

另八條金蟲子也和金蟲王般盤在不知是何物制成的柱子上,各生異相,凸在褶皮外的眼珠子閃耀著鮮紅的血芒,樣子甚是恐怖。

這八條多蟲子與金蟲王相比,除了少長了一身紫毫外,明顯少了上千節的疊褶,但它們又比襲擊「乾元」號的金蟲子又多了好幾千節。只見它們渾身金澄透碧,扁平的三角巨頭如蒲扇般向前平展開,滿嘴的金牙齒也磕得格格作響,威風不可一世。以這八條金蟲的聲勢來看,它們除了比中間的紫金長蟲外,地位又比金堡外邊的金蟲子高了一等。

這九條金蟲子對持了半晌,中間的金蟲王悶吼一聲,扁平的三角怪頭如充氣般迅速鼓脹,整個頭上的疊褶全都迅速繃緊,到後來整個頭就如一個大金球,金光 亮,隱約能看到它頭頂有幾縷如血脈般的紫氣在它的腦內蠢蠢流動。

那八條金蟲子見狀,也不敢怠慢,全都效仿其法鼓氣吹腮,不一會兒,整個大廳只見九個碩大的金球上下滾動,情景怪誕之極。

突然,金蟲王裂嘴一噴,立從它的觜中噴射出一道光彩奪目的紫氣,只見那紫氣凝聚而步散,精華內斂,最後聚成一道紫晶般的紫晶柱。

就在紫晶柱凝結成一霎那,八道煽麗的金芒由八個金球中疾射而出,迅速凝結成八道金色光柱,那八道金色光柱如八條張牙舞爪的的金龍,盤住紫金柱上下翻騰,將紫金柱緊緊地裹在其間,似要將其佔為已有一樣,爭持不休、、、、、、

光柱下,九條金蟲子都拼命地湊嘴鼓氣,用畢生的精華驅逐著九道光柱。

大約爭奪了兩個來時辰,那四外的八條金蟲子好象後勁不足,各自的節奏逐漸慢了下來,但中間的那道紫氣卻似愈戰愈勇,到後來紫氣大盛,壓住那八道金芒,使之繞在它周圍聚之不去。

那八條金蟲子見金芒逃逸不了,似知大勢憶去,也停止了繼續鼓氣,剛才還高昂的大頭有氣無力地塌了下來,中間的金蟲王卻一改先前失魂落魄的樣子,變得飛揚跋扈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傲視了八條低塌著腦袋的金蟲子一會,也停止了鼓氣,一口將被金芒裹住的紫金柱叼住,小心意意地放在先前擱頭的圓台上。

不到一會兒,紫晶柱上出現了裂紋。只見那裂紋不斷蔓延,越裂越大,越裂越多,最後整個紫金柱如冰碎般裂成無數紫金相間的的小晶塊,塌在了圓台上。

這時,奇跡出現了,這些小的紫金相間的小晶塊落到圓台上後,竟擁有了生命,自動地爬下圓台,掉進圓台下女敕白的糊糊里,等再次從白色糊糊中探出頭來的時候,已是一條長達半尺的小金蟲子了。

那九條盤在柱子上的金蟲子,包括金蟲王在內,此時均如虛月兌了般,身子一軟,全都滑下了柱子,沒入白色糊糊中。

就在這九條金蟲子滑入白色糊糊中的同時,大廳內血光乍現。

原來這九條大柱竟是由血碧凝結機時成,晶瑩剔透,發出鮮紅奪目的血芒。

在離金堡十幾萬公里的空間里,「乾元」號正以亞光速全速向金堡開了過來。

在太空中,十幾萬公里的路程稱不上遙遠,因為光在真空中的速度就是每秒三十萬公里,新人類早在十萬年前不突破了光速的局限。以「乾元」號目前的性能及能量,隨時都可以進行超光速飛行。

娜納在將戰艦的速度提高時,發現飛船的實際速度並沒扔加快,反而逐漸慢了下來,于是她將戰艦的速度逐漸降低,發現戰艦的實際速度卻在逐漸遞增。當她將戰艦的速度調至零時,戰艦的飛行速度剛好是宇宙速度中的光速。

依此類推,現在的超光速飛行恰是原來的逆向飛行,而現在的逆向飛行卻是現在的超光速飛行。也就是說,宇宙中的零速度剛好是死角中的光速,也就是進入小宇宙的速度。因此,與宇宙的政黨倥間相比,小宇宙應是一個絕對靜止的奇異空間。

娜納將獲得的信息和推測傳給武賓飛祥,看是否現在就進行小宇宙飛行。武賓飛祥沉思了片刻,認為小宇宙中的力場本就奇特,如在死角中進行小宇宙飛行的話,極可能又會出現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他保守地不願進行小宇宙飛行。娜納現在是唯他馬首是瞻,盡管她很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測,見武賓飛祥不贊成,也不勉強,順從除了的意思。

在「乾元」號距金堡六萬公里原時候,「乾元」號左右兩舷各射出二十五條火龍,向金堡疾馳而去。

其實,十萬公里就在「乾元」號飛彈的攻擊範圍內,武賓飛祥考慮到死角力場有異,怕一擊不中反打草驚蛇,特將攻擊距離縮短到六萬公里,目的是在戰艦重創後來處開門紅。

武賓飛祥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戰艦指揮屏上的實戰模擬追蹤戰略圖,只見五十個閃耀的綠點一點一點地向金堡推進,但在距金堡一萬五千公里的時候,五十個綠點一閃便失去了目標。

武賓飛祥見狀大驚,失聲道︰「這是什麼武器,竟能不露聲色地將五十枚飛彈全部擊落?」

娜納沉默了片刻道︰「金堡上並沒有發射任何武器。」

「什麼、、、、、、」武賓飛祥激戰了一生,卻沒有哪一個戰果能比娜納給他的這個答案更令他吃驚。

娜納說道︰「‘乾元’號上的武器都是正常宇宙空間的力場設計的,故在死角中它們的實際速度要比設計的速度在慢。因此飛彈尚未完全擊中目標便能量耗盡,自動引發了爆炸系統。」

武賓飛祥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果真發現顯示屏上的飛彈比平時慢了一倍以上,開始他還以為那是他過分關注結果所至,沒有作更深一步的思考。

這時,顯示屏上的景物一變,只見金堡射出無數根金線,朝「乾元」號疾射了過來,來勢竟比他們所發射的飛彈快了兩倍以上。

「乾元」號剛才的攻擊驚動了金堡上的金蟲子,它們開始肥擊了。

武賓飛祥有了娜納用高能激光束擊潰金蟲子的經驗,雖然見金蟲子的來勢浩大,也不急于出擊,冷靜地看著追蹤屏,待金蟲子完全進入「乾元」號的高能激光束的射程時,一聲令下,四千五百支高能激射管噴射出一道道高能電子流,在死角中掀起了一陣狂瀾。

四千五百支高能激光束縱橫交錯,剎時在「乾元」號前織成了一道火力網,大半的金蟲子躲閃不及,立被鉸成了一堆齏粉。頓時,死角中金光閃耀,「乾元」號銀白色的艦體也仿佛被鍍上了層金粉。

金蟲子正面受挫,立改變陣勢,四下散了開來,將「乾元」號團團圍住,如雨點般從四面八方向「乾元」號瘋狂猛撲。

「乾元」號上的地球戰士以前受到的訓練大多是集中火力攻擊一點的訓練,因為這是對付具有強大護罩網的宇宙級戰艦最有效的方法。而且他們在實戰中,也很少有獨自作戰的機會。他們是首次遇上無數目標從四面八方如暴風驟雨般攻擊的打法,一時間竟適應不過來,被它們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金蟲子身賦異秉,不畏「乾元」號上強大的護罩網,有好幾次都被它們突破「乾元」號的防線,攻上了「乾元」號,幸虧均被娜納及時用死光擊退。

武賓飛祥見手下有點顧此失彼,應付得非常吃力。他知道這是因為地球戰士以前很少受過單獨作戰的訓練的結果。但他自始至終都相信他的戰士都是最優秀的,相信他們有能力應付任何意外的情況。事實上,他的那些戰士並未讓他失望,他們用四千五百支高能激射管抵擋撲開諫地而來的金蟲子,雖然有點狼狽,但始終未讓金蟲子越雷池一步。

後來,武賓飛祥見金蟲子越聚越多,「乾元」號就象被罩在一個巨大的金網中般,而他的部下逐漸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現象,知道這樣下耗下去,勢必會為金蟲子所乘。一想到金蟲子吞噬高能激射管的情景,心中頓萌退意。

武賓飛祥正待下令轍退的時候,娜納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軍,‘乾元」號自與‘戰狼’交戰後首逢戰事,現在斗志正旺,如今若無功而返,難免有損將士的銳氣。」

武賓飛祥畢生從戎,何嘗不知銳氣乃是軍隊戰無不勝的靈魂所在,否則他也不會支持到現在才萌生退意的。他听娜納如此一說,知道娜納應是成竹在胸,心中一動,說道︰「娜納向來神通廣大,必定已經有了好的退敵之策?」

娜納有點不悅道︰「將軍以前用兵,何時依賴過別人?」

武賓飛祥聞言不由老臉一紅,知道娜納在激發自己的雄心,不禁暗忖道︰「我武賓飛祥以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如今與娜納心神合體,能力比以前何止強了百倍,反而變成了毫無主見的跟屁蟲,說出來不笑死人才怪。」

武賓飛祥感激地望了這位及時將他點醒的紅知己一眼,心中暗叫慚愧。他仔細觀察了一會戰局,發現戰斗已經到了最艱苦的膠合狀態。在種情況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有可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武賓飛祥看清此點後,立刻下令停止人為控制攻擊,全艦系統進入自動控制狀態。

「乾元」號的副總指揮官格里木龍動容道︰「將軍,這恐怕有點不妥吧、、、、、、」

武賓飛祥用眼色止住格里木龍,朗聲道︰「‘乾元’號有能力應付任何對手。」

格里木龍是地球戰隊包括武賓飛祥在內的五位元老之一。這五位元老都是新人類中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其中一位在五萬年前與「戰狼」激戰中殉職,其余兩位便是如今星際聯盟主席天竟擇和銀河1號太空站站長華歌。溫琴等幾位地球戰隊的主將都是他們一手造就的後起之秀。

格里木龍生性優柔寡斷,卻與霸氣沖天的武賓飛祥最為投緣。二人加在一起可謂是剛柔並濟,是地球戰隊中有名的王牌組合。

此時,格里木龍見武賓飛祥虎目中精芒乍現,目光堅定而自信,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霸氣直沖霄漢,遙不可戰勝的武賓飛祥,心中一陣激動,立刻閉嘴不言,因為他知道找回了當年霸氣的武賓飛祥是永遠也打不倒的。

這是格里木龍這位老帥給武賓飛祥下的斷言。

武賓飛祥收心凝神,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剎時間,思感如他的神精般深深地扎入了「乾元」號的各種系統中,甚至超越了當初迎戰「戰狼」時的那種境界。此刻,他有機的將自己與「乾元」號融成了一個牢不可分的整體,如指揮手足般指揮戰艦上的武器,向漫天飛舞的金蟲子展開掃射。

「乾元」號上的將士簡直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目瞪口呆地看著「乾元」號上的所有武器如生命般,自動地向金蟲子狂泄。

武賓飛祥用思感驅逐著整艘「乾元」號,如秋風掃落葉般,利用「乾元」號強大的火力迅速打亂了金蟲子的陣腳,只見金網越拉越大,終于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漏洞,武賓飛祥思感電閃,戰艦的速度指數暴減,「乾元」號則如幽靈般,奇跡般地從漏洞中飄了出來,風馳電掣般向金堡馳去。

「 ——」

聲音鏗鏘如裂錦缽,疾而刺耳。

武賓飛祥聞聲有異,心中頓生警覺,思感如八爪魚的觸須般尋尋聲探去。只見成千百萬的金蟲子在前頭聚成一道呈半球狀的金屏,一動也不動的,硬是將「乾元」號與金堡從中隔開。

繞是武賓飛祥此時如同長了三頭六臂,一生中見過千奇百怪的仗勢數不勝數,但這種詭異的仗勢還是平生第一回踫到。

「乾元」號經此一阻,後面的金蟲子也如影殺到,也在其後聚成一道半球狀的金色屏風,向「乾元」號逼了過來。

格里木龍見「乾元」號被兩道金屏風夾在中間,回想起金蟲子猙獰得不敢苟同的尊容,不由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盡管他對這位老友充滿信心,但是每一條金蟲子都身賦異秉,「乾元」號強大的護罩網對它們起不了作用。光著身子與之作戰,心中也不免偷偷捏了把汗。

武賓飛祥平靜地注視著這兩扇逐漸收攏的金屏,飛快地查尋了「乾元」號的能源系統,聚能器聚集到的充沛能量讓他信心大增,他深信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從容不迫地突圍出去。他現在所想的是給金堡以重創,而不是將軍們所想的全身而退。他勢必要讓他的部下,以及金蟲子們知道,他武賓飛祥是打不倒的。與他為敵的對手命運只有一個——永遠在他的視野中消失。

于是,他在等,他在等一個讓對手飲恨黃泉的時機。

「——」

聲音鏗鏘如裂錦缽,疾而刺耳、、、、、、

也就在此同時,武賓飛祥心**一動,四百五十支高能激射管如瘋狂了般,噴射出一道道火舌,向前邊的金屏轟去、、、、、、

他勢必要在金蟲子發動總攻前的那一霎那將它們擊潰,再從容地獎賞金堡兩計宇斯炮。

終于,令武賓飛祥吃驚的事再次發生了、、、、、、

「乾元」號所發射的高能激光束在擊中金屏前,中途如擦在了一張非常堅硬的絲網上,濺出幾朵火花後,便消失于無形……

武賓飛祥見狀暗呼不好,正待驅艦破空而去時,心頭忽覺不妥,思感立時向四面八方探去。

不知何時,金蟲子已用金線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巨大金網,將「乾元」號網在其中。剛才「乾元」號所發身的高能激光束全打在了金網上。

那織網的金線也不知是何物構成,能擊穿數尺厚的防彈鋼板的高能激光束,居然對它起不了作用。

武賓飛祥見那金網來得奇特,思感也尋著金線探去,發現金線的另一端竟含在金蟲子的口中,頓時明白剛才听到的裂錦缽之聲就是兩面金屏上的金蟲子吐絲時所發出來的。

武賓飛祥見金蟲子有如此多的異能,心中也未免暗暗吃驚。他與娜納心神合體後,感官是何等的敏銳,居然被金蟲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網住還茫然不知。

武賓飛祥凝視著金網上的金線,只見那金線細小成縷,仿佛無重量般,輕飄柔軟,令人不敢相信如此細小的金線居然能網住強此龐大的宇宙級戰艦,看來宇宙中的萬事萬物的確不是完全可以用經驗來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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