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撒睜開眼楮,發覺自己正懸浮在岩漿中,灼熱的岩漿從他身上流過,熱哄哄地,即不覺得燙,也不覺得舒服。他驀地發現自己現在非常地慵懶,什麼事也不想去做,只想就這麼靜靜地懸浮著,懸浮著、、、、、、那種頹廢的感覺還真不錯。
「娘已經走了!」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里對他說道。
「我知道,你別不煩我好不好。」伏撒很不耐煩地回答道。
他自然知道那個說話的人就是自己,但他現在煩的就是自己,所以他沒對自己客氣。
「娘走了、、、、、、這意味著什麼?她什麼時候能回來?」一陣莫名的惆悵涌上了他的心頭,滿腦子盡是女媧神綽約的風姿,端莊俏麗的寶相,春風般慈愛的笑容和恍若天籟的聲音、、、、、、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那個聲音仿佛不知道自己現在挺令人討厭似的,盡給自己找麻煩道。
「我——唉、、、、、、」伏撒接不上來,不由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一道堅硬的後盾;那是一道隨時隨地可讓他起死回生的後盾啊!
他現在感到很孤獨,很無助。以前他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能坦然面對,甚至還故意給自己找些麻煩,因為他那時知道無論他怎麼玩都玩不死自己。
五萬年的太空之旅,他已經習慣了依賴女媧神的神秘力量。現在,他得象個懂事的孩子一樣,得完全月兌離母親的懷抱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從他的路又在何方?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女媧神交給他的兩件事。
「要我去消滅一個永遠都無法戰勝的魔王、、、、、、」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拳頭上青筋虯布,好象在告訴他相當地有自信。他望著這個不自量力的家伙,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伏撒啊,你真的就這麼退縮了嗎?你以前不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嗎?」另一個他再為他打氣道。
他聞言果然好象看到了一個信心十足的自己,精神也不由為之一振。遺憾的是這臨時的自信不到半秒就泄了。他喪氣地告訴另一個道︰「老兄啊,你有沒搞錯?邪帝連娘都不是他對手,你以為無論什麼都能憑信心就能夠戰勝的?你喜歡作白日夢,我可沒這個嗜好,恕不奉陪!」
「喂喂——你有沒搞錯,我就是你啊!」另一個深感不幸道。
「我知道,對不起老兄。我拜托你讓我安靜一會好不好?」伏撒幾乎是在求他道。
「不好!」另一個斬釘截鐵地逆口否決道。
「什麼、、、、、、」伏撒悖然大怒。瞧他那個樣,如有可能的話,他非將另一個哆哩哆嗦的自己掐死不可。
「為了娘,你是不該這樣自私的!」另一個幾乎是帶著悲腔道。
「你說我自私?」伏撒吼了起來,樣子就如凶神惡煞,滿肚子的火隨時就可以將自己燒成灰。
誰料另一個也好象是個硬骨頭,絲毫也沒有為之嚇退,反而寸步不讓地說道︰「娘花了這麼多的心血造就你,你卻因為膽怯而自甘墮落,白白浪費了娘對你的一片苦心栽培,你說你這不是自私是什麼?如果邪帝重返人間,人類有可能為之毀滅,宇宙也會因之生靈涂炭。娘說你有能力去歸流聖海取回聖海能來消滅邪帝,你卻因貪圖一時的安寧而不思進取,這難道就不是自私?還有、、、、、、」
「好啦!你再說下去我就變成了一無是處的人了。」
伏撒忽然覺得父母生他的時候偏心,讓他的另一半有這麼好的口才。知道說他不過,于是妥協道︰「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我听你的就是了。」
「真的?」由于他變得實在太快,另一半有點不相信。
伏撒吼道︰「廢話!難道我還會騙自己?」
另一半好象也知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便說道︰「以你現在的力量是無法跟邪帝斗的,你最好去找幾個幫手。」
伏撒聞言腦海中立即浮現三張秀麗可人的臉,忖道︰「對啊,我怎麼忘了她們呢?她們雖然對付邪帝起不了太大作用,但帶上她們,尋找那史前的神秘異能就容易多了。找到那股強大的異能,再聯合娘的力量,邪帝就玩完了。」他這麼一想,心也開始有點順了,對另一半說道︰「嘿嘿,兄弟,沒想到你是個天才,在關鍵的時候還真有點見解。」
「你不是在夸自己吧?嘻嘻!以後再聊吧,再見。」
「什麼?」
「對不起,我忘了我本來就是你、、、、、、」
伏撒思忖著自己靈魂出竅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回想起茱麗娜納她們肝腸寸斷的情形,也不再和另一半哆嗦,心里只想著她們現在的處境。
他這麼一想,猛地看見茱麗娜納正愁眉若臉地站在岩漿邊發呆。在她前面,岩漿中泡著兩件戰神盔甲。
他不禁為這個意外的發現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經女媧神改造之後,他體內的潛能竟然精進如斯,不但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而且思感也變得非常敏銳了。
他正為這個意外的發現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看到茱麗娜納將她的腳慢慢地伸進了岩漿中,好象是在試探岩漿中的溫度似的,心中一動,暗道︰「這妮子滿腦子精靈古怪的**頭,待我好好捉弄她一番。」
他知道戰神盔甲不畏水火,便心**一動,溫琴和施嬋玉的兩件戰神盔甲在他的心靈感應的召喚下,向他漂了過來。
茱麗娜納正想事入神,驀地發現兩件戰神盔甲向岩漿深處沉去,本能地伸手去撈。伏撒在下面看得真切,一把握住了茱麗娜納的小手。
他深知茱麗娜納生性膽小,以為她定會為這個意外的變故嚇得尖叫的。誰知茱麗娜納見手被抓住後,只稍微怔了一下,臉上立即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
伏撒見茱麗娜納笑得古怪,以為她猜到了是他,心中不由苦笑道︰「這丫頭現在精透了,就連我靈魂出竅後也騙不了她。」經此一想,頓時玩意大去,無聲無息地從岩漿中冒了出來。
茱麗娜納見伏撒從岩漿中冒了出來,忽然大叫了一聲便昏死了過去,可她臉上仍掛著絲怪模怪樣的笑容。
原來施嬋玉、溫琴,還有茱麗娜納怕伏撒的肉身出意外,三人片刻不離地在風眼內守著伏撒的肉身,誰料這一守便是兩天兩夜,可是伏撒的魂魄仍然沒有回來。上邊的霸王龍竟也似吃了稱砣鐵了心,也耐心十足地在上面守了兩天兩夜絲毫不見其離去的跡象。
她們雖然為伏撒的安危擔心得要命,但也知道憑她們現在的處境,這樣被動的等待也不是辦法,于是提議派一個人下去取能量,另兩個繼續留在風眼內守著伏撒的肉身。
茱麗娜納是親眼看到伏撒魂魄消失在岩漿中的,便爭著要下來取能量。施嬋玉和溫琴知道她遇事沖動,怕她一時框民不開做傻事,開始時兩人死活不同意,後來終究經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側耳細听叮囑她一番後,還是讓她下來了。
茱麗娜納听了溫琴的那番解釋後,知道伏撒的魂魄是會回來與他的肉身全體的,心中也不由稍寬,但仍未能完全釋懷。她痴痴地深信伏撒的魂魄回來的時候可能會迷路,為了保證伏撒的魂魄能準確無誤地回來與他的肉身合體,這兩天兩夜她徑自一個人守在風眼的入口處,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面氤氳的岩漿,兩天兩夜都未曾合過一會眼。
茱麗娜納就這樣痴守了兩天兩夜,仍不見伏撒的魂魄歸來的跡象,她的心都快碎了。要不是溫琴和施嬋玉極力安慰她,她肯怕早就跳到岩漿中找伏撒來了。
這些天來,她日夜不息地奔波,受盡了平生從未有過的驚嚇,又為伏撒靈魂出竅的事牽腸掛肚,早已超支了她體能所能承受的極限,在下來之前,她便感到頭暈目眩,之所以能支持到現在,完全是憑著天生的一股頑強的潛動力,才勉強爬下這千多米高的懸崖來到火山口的。
她下來之後,將溫琴和施嬋玉的戰神盔甲浸泡在岩漿中,再也支撐不住,精神便變得恍惚起來,眼前盡是伏撒魂魄溶入岩漿中的那一霎光景、、、、、、
「他下去這麼久,會不會覺得寂寞?」她這幾萬年都是與伏撒寸步不離的,她知道伏撒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便這麼想到。
「應該不會吧?對了,他應該能習慣的,他曾在太空中飛了五萬年、、、、、、」她這麼一想,似乎有點放心,但一看到腳下的岩漿,又開始擔心起來。
「岩漿這麼紅,會不會很燙?」她心里這麼一想,便情不自禁地將腳伸到岩漿中、、、、、、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還穿著戰神盔甲,試探了一陣後,覺得也不是太熱,便嘀咕道︰「幸虧不是很熱、、、、、、」
但很快她又轉**一想︰「伏撒下去了這麼久,他會不會被困住了?對、、、、、、他現在一定是被困住了。」由于這一點她不能去試,只急得在岩漿邊直跺腳。
正當她急得快要哭了的時候,她猛地發覺原本浮在岩漿上的兩件戰神盔甲突然往下沉,便本能地伸手去撈,誰料手剛伸到岩漿中就被伏撒什麼握住了。
茱麗娜納與伏撒相處了數萬年,對伏撒的每一個毛孔都熟悉得不能殖民地熟悉了,何況這是經常撫模她身子的手,因此她一踫到伏撒的手,便驚喜得直想大笑。只是這兩天來她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固定的神態,笑起來有點走樣,讓人看來怪里怪氣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伏撒便從岩漿中冒了出來,一時喜極欲狂,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伏撒趕緊接住茱麗娜納,思感也隨即游遍她的全身,發現茱麗娜納的心血枯竭,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情由,頓時百感交集,將一股能量緩緩地注入茱麗娜納的奇經八脈,心道︰「茱麗天性膽小,沒想到為了我的安危,竟能堅強如斯,想我伏撒堂堂七尺男兒,在大體面前反而不如茱麗娜納,真是慚愧。」他低頭看了看懷中弱不禁風的茱麗娜納,胸中豪氣千重,以前對邪帝尚存的那點畏懼之心盡去。
棕或許也是一種天意,他經茱麗娜納如此一鬧,還沒與邪帝正式交手,便到了女媧神所說的「逢強無畏」的境界。此時他心中陰霾盡去,也不再理會什麼邪帝不邪帝地,全心全意地為茱麗娜納療傷起來。
茱麗娜納醒來已是一天後的事了。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施嬋玉的懷里,溫琴也在一旁照顧著。她倆見她醒了過來,什麼也不說,只笑吟吟地看著她。
茱麗娜納依稀還記得伏撒從岩漿中冒出來的情景,醒來後沒見到伏撒,趕緊拉住溫琴的手急道︰「伏撒呢?」
她這次是急先鋒遇到了慢郎中,溫琴好象沒听到她的話似的,仍舊對她笑道︰「茱麗這次睡得真香,一定做了好多好多的美夢。」
茱麗娜納只差點沒被她氣瘋,頓時象只被激怒的獅子,從施嬋玉的懷中一躍而起,指著溫琴的鼻子大發雌威道︰「我是說伏撒他人呢?」
溫琴好象沒見到有人在生氣似的,依舊是那副老樣子,嬌笑道︰「喲喲!你剛才不是和伏撒在一起嗎?干嘛來問我呀?」
這時,施嬋玉也裝著副熟睡未醒的樣子嬌喘了起來︰「伏撒,痛茱麗一會好麼?茱麗會好乖好乖地、、、、、、你不要不理人家嘛,你不是要與人家同生共穴的嗎、、、、、、我現在、、、、、、想和你、、、、、、啊、、、、、、」施嬋玉邊說邊笑,到後來實在裝不下去了,便捧著肚子大呼痛得要命。
溫琴也捧月復大笑道︰「嬋玉姐真的她倒霉,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人家想男人想得要命的時候送上門,格格,結果給人家當心肝寶貝地咬了一口,格格、、、、、、」
茱麗娜納定眼一看,果然看見施嬋玉光滑如玉的右臉蛋上留著兩排整齊的牙印,頓時明白她倆正在用她夢中所說的話來取笑她,心中又急又窘。幸虧她應付這種事還有那麼一手,只見她恍若無聞地杏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做了個用力掐的姿勢向施嬋玉逼了過去,嘴中還不停地听嚷道︰「伏撒在哪里,你說不說?」
施嬋玉對她慣用的技倆早就習以為常了,只見她將修長的脖子向上仰了仰,閉著兩眼,擺出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道︰「打死我也不說,看你能把我怎樣?」
茱麗娜納見恐嚇失敗,便老臉一變,雙手變掐為抱,勾住施嬋玉的脖子,滿臉賠笑道︰「好姐姐,剛才茱麗眼光是短了些,您大人有大量,這點小事你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是也不是?」
施嬋玉看著茱麗娜納翻臉作雲,變臉為雨的小人嘴臉,強忍著笑道︰「按理應該是這樣的,只是、、、、、、」
茱麗娜納見勢頭有點不對,趕緊接口道︰「只是嬋玉姐心痛茱麗,想逗茱麗開心而已。現在茱麗我已經夠開心的了,可以告訴我伏撒他在哪里了吧?」
溫琴哈哈大訪友道︰「茱麗呀,人家是先禮後兵,你是先兵後禮,這一招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前絕後,真是可喜可賀啊!」
茱麗娜納直跺腳道︰「溫琴姐以前是通情達理的,今天怎麼變得如此刻薄,盡拿茱麗開心?」
溫琴笑道︰「因為我高興,不成嗎?
茱麗娜納聞言立即轉啼為笑,興奮得在溫琴臉上香了一口,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她話還沒說完,人已掠到了風眼邊,猛地發現她的戰神盔甲的能量已經恢復,心中大喜,意隨心動,展開一對薄翼沖天而起……
施嬋玉和溫琴相視苦笑了一下,雙方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受騙的感覺。
原來伏撒將能量輸入茱麗娜納的身體時,發現自己體內能量充沛,有若長河大江般,流淌于全身的經脈,取之不竭。當下心中大喜過望,毫無顧忌地將體能源源不斷地輸入茱麗娜納的體內,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就使茱麗娜納完全恢復過來。只是他想到茱麗娜納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以防意外,便用思感鎖住她的中樞神經,使他的全身極盡可能的放松,讓她美美地睡上一覺,以便讓她的身體機能最佳限度的調節過來。
他又用他的思感侵入戰神盔甲的微型聚能器,強行將其啟動。待戰神盔甲的能量蓄滿後,利用盔甲上的飛翼將茱麗娜納帶離火山眼,然後身魂合體。
伏撒在施嬋玉和溫琴的目瞪口呆中講完月兌魂後的遭遇後,又就女媧神所說的兩件事與二女商討了半天,仍理不出一點頭緒來。後來伏撒說這幾天弊得難受,吩咐施嬋玉和溫琴照顧好茱麗娜納,便殖上戰神盔甲,飛出火山口找霸王龍晦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