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的活潑愛和聰明伶俐在「雲書童謠」受到上至院長,下至小朋友及學生家長的一致好評。『言*情*首*十七歲,正是花季雨季,不懂人間愁苦,坐也美,站也美,笑也美,哭也美的年紀。
「寧老師,你點亮了這片天空啊!」這是本院最調皮學生韓躍爸爸的至高評價。那是在一次家長會上,對于韓躍在學校的種種惡行,各老師說得唾沫橫飛,上綱上線的,只有寧菲坐在那里微笑不語。她那及肩的長剪得整齊,梳得光溜,一對葡萄般的黑眼珠在齊眉的留海下嬉笑,無慮。
韓躍爸爸韓泊是搞軟件開的,一忙起來自己都顧不上,哪里顧得韓躍,他總是最早一個送孩子,最遲一個接孩子的家長。他和妻子屬于閃婚閃孕,還沒明了生活的真諦,孩子便呱呱墜地,于是兩人在慌亂中結束了無感情基礎的婚姻,妻子一怒出國,至此他又當爹又當媽,極其生疏地過起單親爸爸的苦難歲月。
家長會結束後,老師列隊站門口送家長出園,韓泊走在最後,他神情疲憊焦灼,襯衫領子卻是白淨整潔,本是急著逃離,不經意抬頭撞上寧菲溫柔喜悅的目光,竟然月兌口而出︰「寧老師,你點亮了這片天空啊!」
眾人一齊失笑,寧菲第一次被人這樣肯定,這樣夸贊,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地想扭身回教室,不曾想對面伸出一只手,白淨修長,「我叫韓泊,韓躍爸爸,多謝你對韓躍的關照。」
寧菲對每個孩子都好,好到有時她有一種作母親的自豪感,所以幾乎被她關照的小孩回到家說得最多的就是「寧老師」。
「寧老師給我糖吃」
「寧老師最漂亮啦」
「我尿褲子啦,寧老師幫我換的」
韓躍打碎了家里的花碗,被韓泊拎到牆角站,韓躍就傷心地哭︰你還不如寧老師呢,我打碎了寧老師的花瓶,她和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嚇到我。
寧菲也在這種肯定和需要中日漸成熟穩重,有時她都覺得之前的人生是荒廢的,現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才是她所熟知的,才是讓她有期盼,有干勁的。
第一次和人握手寧菲有些不自在,自己的手剛隔進那只漂亮的大手里,就渾身僵硬,有些心慌和不安,這種感覺之前是沒有過的,望著她的韓泊啞然一笑,心里卻在想︰這丫頭手好冰!
那天夜里寧菲失眠了,為那個背影有些落寞的男人,他的一句夸贊也點亮了她整個青春。
每個周末,寧菲都要帶一包髒衣服回母親那里,姐姐也會去,娘仨在一起嘮嘮家常,說說笑話,再包頓餃子,一天很快就晃過去,卻是很久沒再見到喬仲偉。
「姐,我仲偉哥哥好久沒來了。」寧菲自打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格外關注起周圍的一切,她驚奇地現學校後面種了好多花,學校隔壁那家養了一條長毛犬,怎麼以前就沒注意到?
「他很忙呢,唉,債多壓死人啊,他都被我拖累了。」寧也是滿臉的內疚
「姐,你放心,我也在攢錢嘛,我們一起努力。」
「杯水車薪啊,慢慢來吧」
「唉,我都被你們這種艱難的愛情嚇怕了,我要找,一定找個事業有成,有經濟基礎的男人。」寧菲這番話憋在肚里已經很久。
「你別胡來啊,過日子不就這樣,有取就有舍,有舍才有得,怎麼會什麼好事都落你頭上,那些平凡女子遇上高富帥的故事都是騙你們小女孩的。」寧都不明白妹妹小腦袋瓜子一天想些什麼。
一旁織線衣的柳葉听出話中有話,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菲菲啊,你還小,戀愛的事擱晚點,有了些經歷看人才會準。」
寧菲咬著唇不說話,心里是不服的,什麼叫經歷?你有經歷不也撞上我爸?姐姐也有經歷不早早被套牢沒了選擇?愛情不就是考慮太多才會失去太多嗎?書上那種一個女子愛上一男人立馬和他私奔的典故多得去了,不也幸福,轟轟隆隆。
寧了解妹妹,知道妹妹口上不說心里是不服氣的,想著哪天去她們幼兒園看看,這丫頭不會真愛上什麼人了吧?年輕人簡單談幾次戀愛無厚非,怕就怕不明所以地被哪個老男人騙了。現今小三橫行,最終受傷的又是誰?還不是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三?
說來也巧,寧去找寧菲這天正趕上韓泊休息,他連續一周開一個軟件,忙得顧不上睡覺吃飯,韓躍也托寧菲照應,這天特地收拾整齊帶著巧克力來感謝。
寧菲穿著白襯衫,藍牛仔,束著高高的馬尾,那股青春的朝氣洋溢得四周一片火熱,小朋友跟著她扭腰,擺胯,踢腿,掄胳膊,一片喜氣洋洋。
韓泊的世界里除了兒子只有黑殼電腦,生活方正得容不下一絲柔情,這會也被年輕愛的寧菲打動心房,他在心里感嘆︰就是太小啊,小到不忍傷害,如果擱在十年前,他今天帶來的就不是巧克力,而是玫瑰、鑽戒!
寧挎著單肩包像跳芭蕾似的想瞅瞅里面的場景,無奈一幫大老爺們又高又大地樹了一道黑壓壓的人牆,這天是幼兒園每月一次的「爸爸最親」互動節目,所以都是爸爸到場,他們拿著相機,或是手機對著自己的寶貝「喀嚓、喀嚓」地拍,韓泊也在其中,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專注地看自己的兒子,才覺兒子長高了不少,就是太瘦,唉,照顧得不周啊。
「哎喲,你踩到我的腳啦!」
韓泊被身後一聲慍怒驚得猛扭過頭︰長、背心裙,還有一張溫潤圓滑的臉!太美啦!
「對,對不起,你要進來?」韓泊一緊張就結巴,自覺讓開一條道,他的心莫名亂跳,這女子也是這幼兒園的?
寧本想責怪幾句,看對方儒雅有禮,也就算了,倒是奇怪還有這麼年輕的爸爸。
寧菲那邊已忙完,趕緊過來接姐姐,順道瞟了一眼正呆的韓泊,卻現後者正凝視姐姐的背影。
「姐,我和你說一事」寧菲想了想覺得應該和姐姐提示一下
「說吧,什麼事?」寧幫著妹妹收拾凌亂不堪的單身宿舍
「我,我喜歡上,一個人!」
「什麼?」寧手停住,吃驚地看過來,半響坐到妹妹身邊,柔聲問,「誰?同學?還是同事?怎麼認識的?」
寧菲不滿意地尖叫︰「你看你,像媽媽一樣,他,他,你見過!」
寧一頭霧水,寧菲的同學她見得都少,這又是何方神聖她還見過。
「剛才,你進園時和你搭訕那個男的!」寧菲提醒
寧還是想不起,她沒和誰說話啊,那一幫大老爺們能有什麼共同語言,突然她一愣︰「哦,那個,那個踩我腳的男的?」
「嗯,是他!」寧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他,他不是學生家長麼?」
「這有什麼不妥?」
「沒得商量,媽媽說得對,你還太小,先擱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