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不要怕,你還有我
柳葉趕著國慶節手提大包小包趕回雲城,她心里時刻牽掛著兩個女兒,由其是寧,這丫頭自上次被趙家人毆打過後,體質差了很多。『言*情*首*作為一個母親,她覺得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很失職,她一想到當時那個場面就渾身抖,那一次她像個母老虎般撲向趙麗花,但听完事情原委,她什麼也沒說,為自己的無能,向趙麗花夫婦跪下,只求他們給孩子們一條生路。
寧菲過來開門,家里安靜得有些異常,屋里飄蕩著一股中藥味。
「你病了?」
「不是,我姐。」
「她怎麼啦?」
「仲,仲偉哥哥,和我姐,分,分手啦——」寧菲哇地一聲哭出來,沒人比她更傷心,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愛情,她一直視為楷模的伴侶,卻不能看到他們牽手終老。
柳葉一個踉蹌,勉強讓自己站穩後,慢慢走進里屋,女兒頭散亂,臉色蒼白地窩在被子里,曾經光潔紅潤的皮膚現今又干又黃。
「兒,我的兒」柳葉覺得心肝俱焚
寧緩緩睜開眼,看到母親,努力地微笑,嘴唇已經干到褪皮,眼淚先于話語滾滾落下。她抓住母親伸過來的雙手,貪婪地窩進母親溫暖的懷抱,這里,是她生命中最安全的所在。
「兒,別怕,別怕,也別怪仲偉,這一切,只怪我。」柳葉也是萬分憔悴,原本是回去賣酒店還債的,寧憂組織爺爺女乃女乃與她掀起一股抗戰,末了以離婚相逼,為了兒子,她選擇了放棄,這,于女兒,非常不公。
「兒,別怕,有媽媽在,你沒有了仲偉,你還有我,媽媽會努力,會給我女兒一個完整的人生。」柳葉抱住寧,眼里卻無半滴淚,生活有時不想念眼淚,動物世界很早就告訴我們,在任何時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柳葉等女兒病好後,不只一次去找過趙麗花,想求她成全兩個孩子,但趙麗花都不讓她見喬仲偉,在她第五次去趙家時,得到一個讓她絕望的消息︰喬仲偉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她將這份重壓放在心里,默默地做飯,大街小巷地找事做,環衛員,保潔,保姆,只要有錢賺,她不顧身體的疼痛,一人身兼數職,她想她的這輩子已經不完整了,說什麼也要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
寧在母親百般疼愛中漸漸平復,母親對她的好讓寧菲眼紅,有時一顆隻果,母親一定要親自削皮,喝口水,母親要親自吹冷。母親的厚愛讓這個不堪重壓的孩子獲得一線希望,她常常安慰自己︰夠了,十年,整整十年,一個男人心無旁騖地愛她,寵她,這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曾擁有的。一到夜里,那種刻骨的思念吞噬著她的心,她便睡不著,想之前的種種,淚濕枕巾。有時她實在想得受不了,會襯母親睡著,回到他們租住的小屋,她一直沒有退租,只為保留這僅有的曾經。她會穿上喬仲偉留下的睡衣,聞著衣服上的氣息,說來也奇怪,她總會在這種安撫中緩緩睡去,有幾次,都忘了關門。
柳葉了解女兒,她屢屢裝睡,在女兒輕手輕腳出門後尾隨而去,她怕她想不開,怕她遇到壞人,待她看到女兒回之前的小屋,心口的疼痛再次加劇。她就站在屋下的梧桐樹後,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有時是一夜,有時是兩個時辰,等寧起身回家里,她再先她一步回屋里躺好。
柳葉能給女兒的也僅是厚重的親情,她給不了女兒簡單的愛情,為此她經常一有時間就做滿桌的好菜,盛情款待千小雨,暗地里讓小雨多陪陪寧,甚至肯求她替女兒介紹男友。千小雨雖然羨慕寧與喬仲偉的愛情,但她並不看好,從一開始就不太看好。她覺得這兩個人都太執著,太認真,太重情,這會讓他們的愛情不堪重負。現今面對寧母親的央求,她積極配合,硬是拉著寧去相了幾次親,其實在心里她一直防著李元,她想寧如果有個靠的男友,李元也不能再怎麼樣吧,所以她替寧找的對象都是有點家底的。
寧不喜歡相親,由其在她還沒忘記喬仲偉這會,她滿腦子里都是他,眼里哪容得下他人。有一次,一位銷售經理問她對愛情的看法,她直直地凝視對方,輕聲問︰「你能愛我多久?」
對方有些意外,但還是蠻認真地回答︰「如果愛,那是一輩子。」
寧就苦笑︰「我想信有限的,不相信無限的。」
那人反駁︰「一輩子並不算無限,不過幾十年。」
她逼問︰「一輩子愛一個人不難,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幾乎沒有。」
那人不再說話,他保證不了一輩子心無旁騖地愛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