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春秋—異界縱橫 第七十六章

作者 ︰ 天龍之翼

正跟[博克齊]說話,一個碩大的黑影從客廳里撲了出來,是小黑!小六子嚇了一跳,差點出手攻擊。但是一看到小黑撒著歡的向我懷里直鑽,才明白這只魔狼跟我有不尋常的關系。我撫摩著小黑的身上光亮的黑毛,心里十分高興。小黑終于回來了,看樣子精靈族的人應該全部到位了。「小六子,這是小黑,以後你們多親近親近。」我給小黑和小六子介紹著,小黑跟我心意相通,馬上就明白了小六子與我的關系。走道小六子身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星兒開心的伏撫摩著小黑。「小黑,又見到你了。」小黑用頭在星兒的身上蹭了蹭,向我發來信息,「主人,這個小家伙是你新收的手下嗎?怎麼這麼弱?」「他是我的徒弟,現在還沒有正式收他進門,你看看他的潛力和心性怎麼樣?」對于小黑的超人天賦,我還是十分信任的。

小黑經過探察告訴我,小六子體內的魔力很強,他的心底沒有邪念,是個很好的孩子。我暗暗點了點頭,看來我沒有選錯人。小黑這會已經跟小六子玩到了一起,小六子或許是第一次跟魔狼這樣近的接觸,小孩子的天性暴露無疑。我讓星兒陪他們轉轉,跟[博克齊]說了幾句,便獨自向後院走去,我現在對黛絲的傷勢還是很擔心的,已經兩天了,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星兒也很想去看黛絲,但是因為要安排小六子和小黑,只好等一會在過來。

黛絲的房間靜悄悄的,我感到房中有兩個人的氣息,敲了敲門,腳步聲傳來,塞麗雅的身影出現在門後。「修羅大哥回來了。」我點了點頭,「她怎麼樣?」「是大哥嗎?快進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房中傳來,看來黛絲應該好多了。我走進房子,黛絲正斜靠在床頭向我望來。她的氣色比兩天前好了許多,除了還有些憔悴和虛弱外,精神還是不錯的。看到我進來,黛絲臉上出現一絲紅潤,「謝謝你,大哥!」我知道她是在說療傷的事,不知道她當時是否有感覺?或許她又想到了我給小雨療傷時的情景。「不用客氣,都是自己人。你現在感覺如何?」我平靜的問到,「好多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不過魔力已經基本上恢復了。」黛絲輕聲的說著。一段沉默,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幾句嗎?對于她這麼堅強的人,好象有些多余。再給她檢查一下?女孩子家,又有些不太方便。「修羅大哥,你們先聊聊,我去打點熱水。」塞麗雅開口了,我看到她臉上古怪的神情,沒來由的心里一慌,頓時感到一種尷尬的情緒籠罩了我。

塞麗雅轉身離開,並輕輕帶上了房門。黛絲平靜的示意我在她床邊坐下,緩緩說道︰「大哥,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我知道自己的情況,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停頓了一下,她眼楮一紅,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下來,「我真的很沒用,要不是我,小雨她們也不會死。」看著哭泣的黛絲,我嘆了口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小雨她們如果地下有知,知道我們這麼牽掛她們,也一定會含笑九泉的。」黛絲將頭伏到我的懷里,放聲大哭,一直以來,她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堅強而充滿剛毅,今天在我的面前,她總算可以痛痛快快的把壓抑在內心的痛苦發泄出來了。我無聲的輕輕拍著她抽動的肩膀,就讓她好好哭上一回吧。好久,黛絲的哭聲才逐漸平息,她用手巾把臉上的淚水擦干,重新將身體靠在床頭,看著我胸前被淚水打濕的衣襟,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對不起,大哥,我」「沒關系,哭出來就好。」我打斷了黛絲的話,或許這樣能避免我們之間的尷尬情緒。

等黛絲完全平靜下來,我們才說起了她們路上發生的事,我早就想知道具體的情況了,神族是怎麼找上她們的?為什麼會有[金羽聖神使]在其中?杰克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神族幸存的是什麼人?這一切的疑問,都在等著黛絲去解答。「我們是在接近翼族領地的[風之森]外圍,遇到神族的。領頭的就是那個神王的佷子[安提哥那],他們是追蹤我們而來的。」是他!我心中不覺升起一團無名之火,上次沒有能殺了他,沒想到竟然留下了禍根,原來是他在尋仇。「當時對方有六個人,雖然沒有變身,但是我依然感覺到了他們之中有強大的光明魔力存在。我讓小雨他們先走,畢竟這是我們兩族之間的事,可是,小雨和杰克他們說什麼也不離開。」黛絲眼中又出現了閃動的淚光。「動手的是其中一個身穿金色戰甲的神族,我跟他一交手,就知道他是[金羽聖神使],因為他的魔法水平比[安提哥那]高了不只一籌,不得已,我只好變身,對方馬上又出來一位[金羽聖神使],我在他們兩人的攻擊下,漸漸處于下風。月兒和白老看到情況不妙,沖上來幫忙,結果被對方以[安提哥那]為首的另外三個[神使]攔了下來,杰克他們五個暗夜族的朋友,也加入了戰團,雖然神族的實力不弱,但是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打敗我們,沒想到剩下的那個[金羽聖神使]不顧身份,竟然出手偷襲杰克他們,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杰克他們受傷倒地,小雨一直守護著我,但是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實在無法沖出兩名[金羽聖神使]的圍困,月兒和白老看到杰克他們受傷,不顧一切的施展出了我族同歸于盡的魔法,而對方的四個人一怒之下,竟然合力施展了[光熔大地]的高級光系魔法,可憐月兒和白老以及受傷的杰克他們,在那死亡之光的照射下,尸骨無存,我」哽咽聲讓黛絲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不停的從眼中落下,我鼻子一酸,眼里也泛起了點點波光。好個神族,竟然對受傷的人都不放過,[光熔大地]本來是對付亡靈族[骷靈騎士]的毀滅魔法,他們竟然用在活人的身上,我要不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就不叫修羅!!!太慘了,要知道被[光熔大地]魔法照射的地方,所有生命或非生命體全部溶解,連渣滓都不會剩下,難怪[英烈堂]里只有杰克他們的合葬墓碑,我心里一陣刺痛,是我對不起卡羅,對不起杰克,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暗夜族兄弟啊!

黛絲好久才平靜下來,繼續說道︰「他們的做法讓我憤怒到了極點,我不顧自己的誓言,第一次在人界的土地上施展了我族的禁忌魔法——[黑暗毀滅]術。可惜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把這種禁咒完全的施展出來,所以只除掉了兩名[金羽聖神使],而我自己也受了重傷,對方剩下的人沖向我和小雨,我知道,這次我們真的完了。就在這時,小雨從頸間取下一個項鏈塞到我的手里,讓我轉告你,她永遠愛你!」黛絲哭泣著,望著我的眼楮。我知道,自從我給小雨療傷之後,這個小姑娘就把一顆心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她念動咒語,身體飄向空中,美麗而聖潔的光環圍繞著她,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為她的美麗所傾倒,她燃燒自己的生命施展了風系魔法[狂風氣刃]術,那超過一般[狂風氣刃]術數倍的威力,把剩下的四個神族全都籠罩了進去,我在昏迷之前,感到了巨大的光明魔力的爆炸,我猜想當時神族的人,為了活命,一定也施展了更強的魔法,我就是被這種力量侵蝕進了受傷的身體,才最終昏迷過去的。我隱約記得好象有兩個神族沒有死,但是當時我的意識已經不清楚了,若不是翼族戰士及時趕到,可能我也不會活下來。」說完事情的經過,黛絲反倒平靜了下來,或許是有了剛才的宣泄,現在她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我默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好久,好久,我內心的憤怒和悲傷才慢慢的被壓制下來。小雨和杰克他們的遭遇讓我明白,這個世界跟我們那里一樣,力量代表一切,對于那些該殺之人,絕不能有絲毫的猶豫,除惡務盡,給他機會只能使自己人遭受更加慘痛的教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對于敵人,只有一個字——殺!

「大哥,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小雨妹妹。」黛絲歉疚的望著我,或許在她的心里,已經把小雨看做是我的人了。我沒有解釋,對于小雨,雖然我只有兄妹之情,但是死者為大,而且她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畢竟她的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正是他們生命的付出,才真正激起了我沉沒以久的殺戮之心。「不是你的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現在應該多想想將來的事,給小雨他們報仇是我的責任。我不會讓他們就這樣離開的!」我充滿殺氣的話,震驚了黛絲,她注視我許久,仿佛明白了什麼,「大哥,我要跟你一起戰斗!」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我知道,她不再是那個魔族的[聖魔使],從這一刻開始,黛絲將成為天龍軍團的一員。雖然我知道她始終還是要回到魔族那片養育了她的土地,但是為了人界的和平,我們終于發自內心的走到了一起。

「黛絲,如果有一天我要與你的朋友或親人為敵,我希望你能表明立場。」我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再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她不做出選擇,那麼我只好在她傷好之後,送她離開,目前的局勢已經說明,人界與神魔兩族的戰爭將無法避免!黛絲沉吟了片刻,對她來說,做出這樣的抉擇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畢竟讓她與自己的族人為敵,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大哥,什麼是正義?」黛絲抬起頭看著我,期待著我的回答。我想了想,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容易回答的。往往每一次戰爭,不管結果如何,參與的雙方都會說自己才是代表正義的一方。要給正義下一個定論的話,只能這樣回答,「代表絕大多數人民的利益,代表公正的選擇,就是正義!」我平靜的說道,我始終堅信,只要是為了全人類的生存而戰斗,正義就會永遠站在我的身邊。黛絲點了點頭,毅然說道︰「不管戰爭的結果會是怎樣,不管我個人的未來會如何,我將終生站在正義的一方!」我明白,黛絲的決定將意味著她會成為本族的[叛徒],而等待她的或許是殘酷的審判,和無情的拋棄,或許她終生都無法再回到自己的家鄉。我沒有給她任何的承諾,只是緊緊的握住了她溫柔的小手。我發誓,將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這個為了正義而放棄一切的姑娘,即使她曾經是魔族的[聖魔使]。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黛絲微紅著臉抽回了被我握住的小手。在剛剛的一握之下,我已經探察了她身體的情況,確實比我想象中好的多,目前她的內傷已經恢復了大半,體內的魔力也比以前更強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後,她就會完全復原。塞麗雅和星兒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坐在床邊,塞麗雅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古怪的神情,還悄悄的向黛絲擠了擠眼,沒想到全都被我看到了眼里。「黛絲姐姐!」星兒一下子撲到了黛絲的懷里,我只好識趣的站起來走到了一邊。黛絲撫摩著星兒的繡發,輕聲安慰著抽泣中的星兒。塞麗雅也走過來輕輕拍著星兒說道︰「星兒,黛絲姐姐剛好,不要再讓她傷心啊。」星兒在兩個人的撫慰下,漸漸平靜下來。

「你們姐妹好好聊聊,我去看看小六子。」我不想打擾她們姐妹之間的交流,便準備離開了。「大哥哥,小六子在西院和小黑在一起,姚大叔把他安排在你旁邊的房間了。」星兒抬起頭看著我說道。我點了點頭,看了看黛絲,意識中接收到了黛絲傳遞的信息,「大哥,你去忙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會盡快好起來,跟你並肩作戰!」

離開黛絲的房間,我在院子里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自己的情緒完全穩定下來。黛絲告訴我的一切,讓我體內的血殺之氣猛烈的涌動,讓我幾乎無法自持。神族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我,本來我還希望能與神族暫時合作,以避免造成東大陸更大的混亂,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仇已經結下,必要的時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那兩個神族毀滅。否則,我們是很難達成暫時的平衡。對于翼族和暗夜族,我想那兩個神族是不會提及的,因為神族目前還沒有與人界為敵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次的行動很有可能是那個[安提哥那]自做主張搞出來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把暗夜族的人暫時隱藏起來,至于翼族,我想神族還不至于正面與他們撕破臉皮。我和黛絲,看來只好暫時隱匿身份,只要瞞過神族的耳目其他都不是問題。考慮良久,我不覺取出那張天魔面具,過幾天,它將成為我忠實的伙伴。

回到我住的西院,小六子正在院子里跟小黑打斗,小六子的魔武雙修之法還是不夠熟練,在小黑游刃有余的攻擊下,搞的手忙腳亂,衣服好些地方都已經破碎,不過這孩子還真是有股子紉勁,好幾次被小黑撲倒在地,爬起來馬上又投入到打斗中。或許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與一只會武技的魔狼交過手,也沒有輸的這樣慘過。我在決定收他為徒的時候,就想過,我不但要讓他繼承我的武學精粹,還要讓他把魔法、內功、武技融合到一起,走出一條別人從來沒有走過的路。將來即使我不在了,還會有第二個[修羅]在這個世界上完成我無法完成的統一大業。

我出聲喝止了他們的比斗,其實小黑早就發現我回來,但是看到我沒有阻止的意思,便繼續跟小六子纏斗著,小六子則一心放在小黑的身上,連我什麼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我看著表情尷尬的小六子,淡淡的說道︰「去收拾收拾,等下到我房間來,我有話跟你說。」小六子急忙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我拍了拍小黑的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兩天不在,房間里收拾的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看樣子又是姚老安排的,這個姚老是莫恩斯大叔的老朋友了,一直在[騰龍佣兵團]負責雜務以及所有人的飲食起居,是個很和善的老人,听莫恩斯大叔說,他早年曾經是一個佣兵,在加入[騰龍佣兵團]之前,已經不怎麼接任務了,但是由于跟大叔很早就認識,便毅然來到佣兵團,起先還參加過許多危險的任務,後來年紀大了,身上還有不少舊傷,便退了下來,開始管理雜務,算的上是[騰龍佣兵團]元老一級的人物,在團里有很高的威信,大家也都很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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