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春秋—異界縱橫 第八十三章

作者 ︰ 天龍之翼

一聲悶哼,冰涼的刀鋒擦著戰天華的耳際飛了過去。「什麼人?!大啊」慘呼聲響起,戰天華下意識的睜開雙眼,四個黑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他們的脖頸緩緩滲了出來,如果不是他們抽搐的四肢,誰也無法相信,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四個殺手,現在已經變成有出氣沒進氣的尸體。五個身穿藏青色武士服的青年,正圍在迦斯和那個中年人身旁,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氣勢不凡的壯漢正把一柄帶血的短刀從迦斯胸膛里拔出,迦斯想說什麼,嘴角動了動,鮮血立刻從口中狂噴而出,「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沒了生氣。只有瞪的大大的雙眼還露出無法相信的神情。「你們」另一個中年人被四把短刀架在了脖子上,剛想發問,一個青年手腕一緊,刀鋒瞬時劃破了他的皮膚,「嘶」中年人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再出聲。

「解藥拿來!」壯漢冷冷的說道。「不在我這,我只是個下人,是兩位伯爵的主意」「閉嘴!死到臨頭還敢耍花樣!戰團長中的毒是你親自配制的!再不老實,我先剁了你的兩條腿!」壯漢手腕一轉,短刀已經順勢向中年人的滑去。「慢!我給!我給!」中年人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沒想到來的這幾位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下手狠毒,招招都是要害。看樣子想混過去是不可能了,但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要搏一下,「這位大人,小人也是听命行事,解藥我給你,只要大人放小人一條活路,小人一定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小人對天發誓,如果我將今天的事說出去,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各位,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很感激你們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各位想在我這里得到什麼好處的話,還是殺了我吧!」戰天華到現在依然沒有相信這幾個青衣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拉莫斯安排的陷阱呢?壯漢看了戰天華一眼,沒有說話,仍然用鋒利的目光逼視著中年人,「哼!跟我談條件?!要是我不答應呢?」中年人咬了咬呀,「解藥必須現配,沒有準備好的,如果你不同意,那麼大家就只好一起死了!」中年人眼中露出了堅毅的目光,壯漢暗暗點頭,此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看的出,他一定會說到做到,「好!我答應你!說吧,解藥怎麼配?」「我怎麼知道閣下會不會反悔?我需要保證!」「哼!老子說到做到,要是你不相信,那就算了。」壯漢臉上殺氣立現,手腕一抖,短刀立時點在了中年人的胸口。「慢!我相信!」中年人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賭一賭運氣!

「請問各位到底是什麼人?」戰天華到了此時,終于相信這幾個青衣人的確不是拉莫斯一伙的,「戰團長,你先不要急,稍後便知。」壯漢微微一笑,客氣的對戰天華說道,中年人說了幾種藥物,並告訴了藥物存放的地點,一個青衣人快速的閃身離去。壯漢走到昏迷的夜風和巴克力身邊,仔細探察了一下,冷冷的說道︰「連失魂散都用上了,你們還真是下本錢!」「失魂散?!」戰天華從未听說過這種毒藥,不禁月兌口問道。「失魂散是用十六種珍貴的藥材,配上九種毒物的內髒,以火系高等級魔獸的魔晶磨成粉,練制而成。給人服用後,不但可封引體內的魔力,還能使人長時間昏迷,如果沒有正確的解藥,即使把人救醒,也會從此變成痴呆,而且再也無法施展魔法!」「好毒的手段!我戰天華是哪里對不起你們?你們竟然對我的下屬也下此重手!」戰天華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要不是還沒有解毒,他真想一刀刀的把這些家伙剁成肉醬!中年人不敢與戰天華對視,微微低著頭,並不做聲。

很快,那個青衣人拿著一個包袱閃了進來,「副團長,那邊都辦好了!」青衣人低聲向壯漢稟告,「恩!你,開始解毒吧!」被稱為副團長的壯漢正是卡羅,他看著中年人,冷冷的說道。中年人打開包袱,熟練的從里邊取出一些瓶瓶罐罐,以及幾個小包,不一會便配出兩包解藥,「這一包是戰團長的,這是那兩位的。」中年人分別把兩包解藥遞給卡羅。卡羅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陣,並試著聞了聞,確認不會有什麼問題,才轉身走到戰天華身邊。在卡羅的幫助下,戰天華毫不猶豫的將解藥服下,而另一個青衣人也給夜風和巴克力服下了解藥。

過了好一陣子,戰天華猛的挺身站了起來,「多謝各位相助,救命之恩來日定當重謝!」戰天華向卡羅等人深施一禮,「團長不必客氣,這是我等應該做的!」卡羅急忙還禮,地上的夜風和巴克力也緩緩睜開了雙眼,「咦?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里?卡羅?!你怎麼來了?!」「團長?!我怎麼會在您的營帳里?」「你們被人暗算了,現在先不要亂動,休息一會再說!」卡羅制止了想要站起來的夜風和巴克力,「對!你們先不要起來,听這位朋友的沒錯!」戰天華也出聲勸告著。

「閣下,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中年人趁機出口詢問,卡羅看了看他,又望了望看守著中年人的那幾個青年,「恩!我沒意見!」「我有意見!」一個青年人話一出口手中短刀猛的一揮,中年人的頭顱帶著鮮血飛射而出,中年人連聲音都沒有來的及發出,沒了腦袋的身體就扭動著撲倒在地,黑紅色的血水從脖腔中噴射而出。「啊!你!你不是答應了不殺他嗎?!」戰天華雖然久經殺場,但也被這殘忍的一幕震驚了,竟不自覺的輕呼出口。「我是答應了他,但是他也確實不是我殺的!」卡羅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他是我殺的!這種人不殺,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將遭他毒手!大伯!他還害你害的不夠嗎?!」青年激動的走到戰天華身前,緊緊的注視著他,「你?!你是你是迪克小子?!」戰天華終于認出了這個身材消瘦,但英氣逼人的青年。「迪克援助來遲,讓大伯受苦了!」迪克眼中閃動著淚光,單膝跪地拜倒在戰天華身前,「迪克!好孩子!十五年了!我已經十五年沒有見過你了!快起來,讓大伯好好看看你!恩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迪克小子了!」戰天華老淚縱橫,緊緊拉住迪克,激動的不停在迪克身上這拍拍那敲敲,「孩子!我找了你們十五年啊!羅德大叔還好嗎?盧克兄弟現在怎麼樣?你快告訴我,這些年你們為什麼不找我啊?!」戰天華已經哽咽的快說不出話了,十五年,漫長的十五年,迪克的祖父羅德,不但造就了今天的戰天華,並且對戰天華有著父子般的深厚感情,戰天華從小父母雙亡,十六歲就投身軍營,從羅德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勤雜兵一步步走上將軍的位置,這一切的一切,都跟迪克一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今天能再次見到迪克,他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大伯!祖父他老人家已經在八年前過世了,他老人家臨終前還念著您的名字,祖父再三告戒家父和我,不讓我們來找您,他老人家是怕我們會給您帶來災禍啊」迪克的淚水奔涌而出,「大叔啊!您怎麼就這樣去了,連最後一面也不讓華子見啊,華子對不起您老人家!」戰天華與迪克抱頭痛哭,卡羅默默的帶著其他幾人,把夜風和巴克力抬到了旁邊的行軍床上,並把地上的尸體收拾了一下。好久,戰天華才和迪克慢慢止住了哭聲,互相擦干眼淚,戰天華轉過身向卡羅等人深施一禮,「讓各位見笑了,戰某突遇故人,失禮之處還望各位不要見怪!」「那里!戰團長性情中人,到是我們在這里實在是有些冒失,大家就不要再客氣了!」卡羅平靜的說道。「是啊,卡羅兄是小佷摯交好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這麼多禮了。」

雙方做了介紹,戰天華這才知道,原來卡羅和迪克都是天龍軍團的人,只不過是來自天龍軍團總部—[坦斯]。迪克也將家里這些年的情況告訴了戰天華,知道自己的老師和恩人羅德大叔,晚年並沒有受什麼罪,戰天華才算是松了口氣,十五年來,戰天華幾乎掏干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四處拖人打听迪克一家的下落,卻始終沒有音訊,這是壓在他心里的一塊重重的大石頭,如今故人以逝,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好在總算又見到了迪克,也有了羅德大叔和盧克兄弟的消息,他總算是輕松了許多。

「報告團長大人,屬下林德有要事求見!」帳外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戰天華看了看堆在角落里的尸體和地上的斑斑血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依然毫不猶豫的說道︰「進來吧!」帳簾一掀,一個面色微黑,身材不高但卻很壯實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進來,帳內的人和地上的鮮血尸首,讓他微微愣了一下,但是看到戰天華威嚴的站立在那里,便毫不猶豫的行了個軍禮,「報告團長!拉莫斯隊長和布克參軍騎快馬強行沖出營地,向邊境方向而去,請您指示!」「哼!懦夫!叫他們滾回自己的老窩去吧!」「可是團長!我擔心他們會對您不利!」林德看了看卡羅等人,意味深長的說道,「林隊長,這幾位是天龍軍團總部的人,要不是他們及時出手,我這個團長早就身首異處了!沒想到拉莫斯他們竟然敢發動兵變,我們太大意了!」戰天華感慨萬分,林德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拉莫斯他們這些天總是推說團長身體不適不能招集大家議事,又說什麼不能見風,不能見光,把所有想來探視的下屬都擋在了帳外,要不是今天外邊發生了那些奇怪的事,大家都還蒙在鼓里呢。「團長,那個,恩,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林隊長!你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這里沒有外人,你盡管直說!」「是!是這樣的,督軍隊營地發生了一些意外,除勤雜人員外,其他隊員全部離奇死亡!」「什麼?!」戰天華身體一震,眼中精光一閃,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督軍隊雖然只有不足百人,但是大多屬于貴族子弟,這麼一來,拉莫斯和布克肯定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那些貴族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要是自己回到帝都,就是不死也要月兌層皮,更何況拉莫斯和布克絕不會放過自己,看來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唉,這個卡羅真是夠狠的,連一個活口都不留,這下死無對證,自己是百口莫辯啊。戰天華默默的扶著椅子無力的坐了下來,他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了,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還能說什麼呢?大不了在把這條老命還給人家好了!

「大伯!小佷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迪克輕聲說道,戰天華苦笑了一下,「你說吧,孩子,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大伯!您還記得祖父他老人家是怎樣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得不帶著我們一家逃離帝都的嗎?」「我當然記得,當時我身在邊關,乘快馬跑了七天七夜,趕到帝都的時候,你們已經全家失蹤了,若不是你伯母極力阻攔,我當時就要找他們算帳,為此我被冠以擅離職守的罪名投進了監牢,可憐你伯母身懷六甲,連遭打擊,以至小產,不久也離開了人世。後來要不是邊關告急,實在無人可用,我也不會被再次派到邊關,這些年來我心灰意冷,若不是為了這些手下的弟兄們,我早就辭官歸隱了!」戰天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那些辛酸的往事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大伯!難道您就沒有想想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當今國王听信讒言,不顧百姓死活,四處挑起戰火,忠臣良將遭到迫害,馬洛卡早就不是塞巴斯締恩特大帝在世時的馬洛卡了!如今,神魔兩族戰端已起,我人界各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您還要為那殘暴荒yin的無恥之徒賣命嗎?!」迪克激動的說著,在他心中壓抑了十幾年的憤怒終于爆發了,「拉莫斯這樣的小人比比皆是,今天您或許可以因為我們的及時趕到而僥幸活下來,但是明天呢?只要朝中還有象拉莫斯、布克這樣的奸邪之徒,您又怎麼能平安的生活下去?您說要為手下的弟兄們著想,可是您是否問過他們的意見?他們是不是就真的願意這樣屈辱的活著?!您知不知道巴特是怎麼戰死在迪多哥斯的?!他是為了保護艾爾文!他為什麼要保護艾爾文?因為他知道艾爾文是天龍軍團的軍師!天龍軍團是正義之師!是為了全人界各族的生存而建立的包括數個種族在內的人界軍團!他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才心甘情願的為保護艾爾文和托馬斯團長力戰而死的!」戰天華愣愣的听著迪克的訴說,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關于巴特的死,戰雲的重傷,還有托馬斯和艾爾文,以及那些戰死殺場的天龍將士,他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他深深的明白一點,這些勇士並不是為了馬洛卡而戰斗,今天,他總算知道了其中的真相,這個天龍軍團到底是怎麼樣的一支部隊?!他們到底是在為誰賣命?!這積壓在他心底的疑問終于被迪克解開了!但是這謎底實在是太重了,重的讓他喘不上氣來。

「團長大人!屬下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這位朋友說的很對,我們跟隨您難征北戰,出生入死,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咱老百姓能過上安定的好日子,我們這些平民出身的軍官,每個人都有家,有妻兒老小,都有無數的親朋好友,他們每一個都是平民,這些年來,我們每一次回家,看到家鄉的人們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心里就不是個滋味,我們這麼賣命究竟是對還是錯?!大人,您就象我們的父親一樣,我們有苦不敢告訴您,怕您替我們操心,不信您把弟兄們叫來問問,誰家沒有遇到過傷心的事?!就說柱子吧,他跟著您已經快十年了,老爹死了連口象樣的棺材都買不起,還是大家湊錢才下的葬!大家不論家里有多難,回到部隊還要裝出一副笑臉,怕別人知道,更怕您為了這些事跟上邊鬧僵了,沒有了您,沒有了第三軍團,我們這些人什麼都不是,還不如伯爵家里養的一條狗!」林德眼中閃動著淚光,堂堂的漢子,戰死殺場也不會皺一皺眉頭,但是一說起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兒老小,那種難言的酸楚卻讓他幾乎掉下淚來!

「我錯了?!難道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戰天華喃喃自語,忽然,他看見了卡羅,「卡羅老弟,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是的!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一個人的名聲固然重要,但是跟千千萬萬百姓的生死比起來,實在是算不了什麼!生逢亂世,當為天下百姓請命,一個小小的馬洛卡又怎麼能及得上整個人界的生死存亡?!團長大人,你該醒悟了!何去何從就在你一念之間!」戰天華不是傻子,到了這時候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卡羅和迪克此來的用意呢?!只見他眼中精光閃動,一股豪氣勃然而發,站起身,戰天華向卡羅深施一禮,「戰某不才,只要第三軍團的弟兄們沒有意見,我願意帶領軍團五萬名將士歸于天龍軍團帳下,請卡羅副團長向總部轉達戰某的心意!」「哈哈!好!好!戰團長豪氣不減當年!我卡羅佩服!佩服!我一定將您的話轉達總指揮!總指揮早就盼著與您相見了!」卡羅和迪克等人暗自激動不已,第三軍團之行總算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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