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春秋—異界縱橫 第八十八章

作者 ︰ 天龍之翼

趁著天還沒亮,我首先去了趟鎮外一里多地的一個小農莊,這是法師工會長老們的一處私人產業,知道的人很少。我再一次跟法師工會的各位元老見了面,關于天亮後鎮子里的一些事務,我必須要跟他們溝通一下。按照珈圖納會長的意思,由法師工會的人出面,代表鎮子里的居民與我們談判,這樣便于隱人耳目,同時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協助我們管理鎮中的一些事務。我覺得這到是個好主意。

「總長大人,老朽還有一事希望能懇請大人勉為其難。」珈圖納面有豫色,「大師不必為難,只管明說,我一定盡力而為。」其實我也猜到他想說什麼了,雖然我也知道這是件極不好辦的事,不過還是需要他親口說出來,我才好做個順水人情。「老朽想懇請總長大人知會貴軍統領,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聖劍帝國西線縱隊盡二十萬官兵,大多來自平民和被奴役的窮苦之人,他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最為關注的事。」珈圖納婉轉的提出了這個最讓我頭疼的要求。兩軍交戰,死傷再所難免,我不能因為法師工會的要求就讓我天龍軍團的將士作出巨大的犧牲,這是極不明智的。但是,考慮到法師工會在今後的重要作用,我不得不作出部分讓步,「我明白大師的意思,目前雙方仍處于敵對狀態,而且天龍軍團名義上依然隸屬于馬洛卡第三軍團,因此,之中的困難大師想必也知道。我希望法師工會能在下邊做一些工作,只要他們不做無謂的反抗,或是拒不投降,我保證不傷害他們的性命,我能作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我想大師應該能夠理解。」既然你要給我個燙手的山芋,那麼我也不能讓你過的太輕松了,我要把法師工會徹底拖下水。珈圖納與其他幾位長老低聲耳語了幾句,終于正面做出了答復,「總長請放心,法師工會一定爭取在戰爭正式開始前,把一切能爭取到的人盡量引導到貴軍這邊,如果實在不行,就由貴軍自行處理好了。法師工會是不會插手部隊的事的。」我點了點頭,這樣最好,省的到時候法師工會橫插一杠子,讓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談定了其他一些細節,我便起身告辭,趕回了鎮長官邸。

天亮時分,神木鎮各個大街的顯著位置都貼出了安民告示,這是我親自安排的,克敵當以攻心為上,我就是要讓神木的居民都安安分分的給我呆在這里,免得我們真實的實力被暴露。告示是這樣的︰神木鎮的居民們,我們天龍軍團先鋒團現在正式接收神木,希望大家盡量呆在家中,不要隨意走動,以免發生誤會。天龍軍團為了不驚擾鎮中的居民,現駐扎在鎮外,各位居民如果要離開本鎮,請務必到鎮長官邸的臨時指揮部申請,如果擅自行動,後果自負。臨時指揮部特命令所有鎮中官員,天黑前到鎮長官邸報到,超過時限將以故意反抗論處。各位居民朋友如果有什麼疑問可到法師工會詢問,我們將與工會進行協商解決。另,為了消除大家的疑慮,巡邏隊將由本地士兵與我先鋒團戰士共同擔任,如有意外情況請及時向巡邏隊報告。

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神木鎮的大街上依然沒有多少行人,許多店鋪和商行也都沒有開門,為了制造聲勢,我派出了大量的巡邏隊,每組五人,兩名幻影兵團的戰士,三名本地士兵。此外,我還安排一些本地士兵在幻影兵團戰士的帶領下對許多重要目標加設了守衛,比如法師工會、錢莊、珠寶玉器商行、鎮子的兩個出入口以及鎮府司(鎮子里官員議事的地方)、學院等。神木鎮有一個不大的學院,在這里學習的都是不滿十五歲的孩子,因為只有到了十五歲,才可以去皇家魔法學院或是皇家騎士學院學習。而更多的平民則集中到法師工會在帝都城外設立的[福緣學院],這是聖劍帝國唯一的一家面向廣大平民的魔法學院。而這所學院,也是法師工會自酬資金建立的,純粹是為民造福。這也是法師工會之所以能在廣大老百姓心中有這麼崇高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很多人並不知道晚上法師工會曾參與了‘對抗’行動,而知道的人基本上已經被我的手下看管起來。加上上午來鎮長官邸談判的,是法師工會一些年輕的代表,因此,大部分居民對法師工會還是比較信任的,不過也有些人找到法師工會,要求見會長和長老,幸好我們提前做了準備,元老中有兩位在本地享有較高聲望的**師留了下來,這才徹底消除了大家的疑慮。到傍晚十分,神木鎮基本上恢復了正常,畢竟大多數居民都是些生意人,對于政治和戰爭,他們都不願牽扯進去,誰當國王並不重要,只要他們的利益能得到保障,他們是不會去管這些閑事的。我在鎮長官邸接待了陸續趕來的鎮府司的老爺們,難得的是,其中不乏正直而有理性的官員,他們最關心的是我們會如何對待神木的居民,以及地方管理等事務,我對所有人的回答只有一個,「一切照舊!」。蒙特帶人監督鎮府司的日常活動,我則是忙里偷閑,在吃完晚飯後把神木的大街小巷轉了一遍。剛剛經歷的巨大變故的神木,除了行人稀少,不如往日那麼喧囂外,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我暗自慶幸,只要三天內不出意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報告團長,有個自稱是[風行協會]的人,想見您,」我剛一回到鎮長官邸,手下的戰士就向我稟告。[風行協會]?好熟悉的名字,噢,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們。我暗暗一笑,這些人終于坐不住了。很快,一個戰士帶著位中年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此人大約四十來歲,身材微胖,小小的眼楮一笑起來就眯成了一條逢,他個子不高,一臉委瑣的樣子,不管見到什麼人,都點頭哈腰,笑容始終沒有在他的臉上消失過。「大人,這位就是[風行協會]神木地區的負責人。這就是我們團長大人!」戰士向我匯報道。「小人郭興,見過團長大人,冒昧打攪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您見諒。」郭興滿臉堆笑,向我深施一禮,我點了點頭,示意手下人可以離開了。「郭興?!你是負責人?」我一邊向客廳走,一邊問道。「是,是,小人正是本地的負責人,我們協會下屬分會遍及全國,神木只是個小地方,小人沒什麼本事,只不過混口飯吃而已,叫大人見笑了。」「哦?神木這麼著名的商業重鎮,盜賊工會怎麼可能讓沒有能力的來人負責?!」我冷冷的反問道,想跟我耍花樣?那你就找錯人了。要知道,我那老三夜風,可是馬洛卡帝國盜賊工會青年一代的杰出人物,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風行協會?!根本就是盜賊工會的別稱,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這個,這個,大人高明,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工會這些年大不如從前,神木自從駐扎第三、第四兩個軍團後,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肥肉,工會基本上已經放棄了這里,小人從小生長在神木,因此就勉強接管了本地的事務,請大人明查。」郭興不停的擦著汗,臉上還不忘掛上尷尬的笑容。我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進入客廳,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並伸手示意郭澤也坐下,他急忙點頭哈腰的表示感謝。侍從端上茶水,我品了一口,看著剛坐下又站起來接茶杯的郭興,淡淡的問道︰「郭先生在會里撂的什麼牌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片瓣一朵花,好象是長老會成員吧?!」我一邊問,一邊按照夜風跟我說過的手勢,將端在手里的茶杯輕輕轉了個方向,並把茶杯蓋豎起來在茶杯口上方立了三立,然後慢慢在杯口磨了兩下。郭興臉上的笑容一緊,端著茶杯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差點把滾燙的茶水灑到手上。他急忙將茶杯放在桌上,搓了搓手,抬頭愣愣的看著我,仿佛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目光如電,逼視著他,「郭先生似乎[手把子]高了點吧?這穿會服不進軍營的規矩好象忘了?!」郭興似乎想從我眼中看出點什麼,臉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過已經不再是那麼虛偽,小眼楮里射出兩道寒光,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此人不但是魔武雙修的高手,而且其能力當不在蒙特等人之下。他右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我感到一種危險的信息,怎麼?!想跟我動手?!不過,我到是十分佩服他的忍耐力,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不動聲色,身上竟然沒有絲毫殺氣傳出。我從來不會給對手留下偷襲的機會,力魔之域瞬間形成,把郭興罩了進去。郭興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想退,但是卻無法動彈,身體的姿勢很是難看,從他略現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他正在試圖擺月兌這種局面,我感到域中有了波動,不錯,他的能力確實不弱,雖然我並沒有盡全力,但是他能作出反抗,也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他在盜賊工會里決不是一般的角色。

「大人,誤會,請暫收手。」郭興臉色蒼白,汗水不停的從臉上滑落,艱難的說道。我從他眼中看出,他確實沒有敵意,這才將內力收回。郭興猛然失去了壓力,身體一陣晃動,一**跌坐在後邊的椅子上,連著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穩定住心神,又站了起來弓身行禮,「大人誤會了,小人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出于行會的相關規定,不得已而為之。不知大人是馬洛卡帝國哪個行會中的高人?」我藥了搖頭,「我三弟叫夜風!」「啊!原來是[孤影追風]的兄長,小人失禮了。夜老弟小人雖未曾謀面,但是行會也曾經跟他有過合作,都不是外人。剛才沒有直言,還望大人海涵。」郭興恍然大悟,難怪我這麼了解盜賊工會的事,夜風雖然是獨行大盜,但也是盜賊工會的成員,各國盜賊工會之間都有極密切的聯系,象夜風這麼有名的人,哪個工會會不知道?!「見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郭先生好沉穩的心性。」「讓大人見笑了,我們從事的是見不得光的事,不小心點不行啊。不知大人想知道點什麼?只要是我知道的,不敢再隱瞞大人。」不敢?哼,我看不見得,這個郭興心機之深,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就連我都無法看出他在想什麼,可見其心計之高,決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不急!先說說你來的目的吧。」我不打算跟他浪費口舌,盜賊工會的人與江湖中人十分接近,對付他們不能用尋常的手段。「大人明見,今天白天,我的兩個手下不長眼,不小心沖撞了您的部下,希望大人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小人感激不盡!」「哦?有這樣的事嗎?」我忙了一天,還真沒注意,到是听說有兩個青年跟什麼人發生爭執,巡邏隊前去調解,不知道是不是雙方在某些方面存在誤會,巡邏隊將兩人抓了起來,不過,根據報告,他們似乎並未反抗,現在應該是暫時關押在鎮府司,對于一般的糾紛,我基本上是不過問的。「大人請查證,小人的手下的確是因為誤會被抓的,決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們沒有看到布告,加上您的部下中有本地的戰士,他們還以為是本地守軍,可能言語上多有冒犯,希望大人諒解!」郭興以為我故意裝做不知道,深怕兩人遭的不測,急忙解釋道。我看了看他,以他的心智和做派,似乎不應該為兩個手下這麼著急,莫非這兩個人的身份與眾不同?這到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天龍軍團的巨大損失,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們沒有自己的情報網,柳氏雖然門人遍及天下,但是對于軍事行動似乎並不是很在行,這次他們的情報漏洞,直接導致了天龍軍團的失利,如果我能擁有自己的情報網,在加上柳氏的協助,就不會再出現這次的事。盜賊工會一向以消息靈通,人員成分復雜而著稱,他們中有生意人,有小官吏,有平民,也有沒落貴族,有些甚至還是軍人出身,若是能收為己用,或許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郭先生不用擔心,這兩個人應該還在鎮府司,我叫人把他們帶來一問便知。」我打算用這兩個人作為突破口,對盜賊工會進行一番試探。郭興連忙道謝,我叫門口的守衛通知下邊的戰士,到鎮府司把人提過來。趁著他們還沒來,我開始跟郭興閑聊起來,「郭先生對目前的戰事怎麼看?」「大人取笑了,小人只不過是工會的一個成員,說白了就是了盜賊,對于政事,又起事我這樣的人所能關心的?!」郭興又恢復了臉上的笑容,這個笑面虎,能推就推,能避就避,嘴里沒一句真話。「郭先生!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誰要是跟我耍花樣,我從來是能殺的就不留活口!」我淡淡的說道,我要讓他知道,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是,是,是,大人請放心,小人決不敢欺瞞大人。」「那是最好,順便說一句,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兜著圈子說話,對于我來說,用刀子比說話來的快!」「小人明白,大人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小人一定具實稟告。」「郭先生在行會中身份是?」「小人為行會長老院八大執行長老之一,現擔任神木地區負責人。」郭興這次沒有隱瞞,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出來。「貴行會在帝國的勢力如何?」「稟告大人,本行會目前是帝國最大的行會之一,雖然身份隱秘,但是勢力還算說的過去,基本上在帝國的所有地區都有分會。正式成員不下三萬人。」郭興此時給人的感覺十分誠懇,與剛才截然不同,說話簡單明了,非常干練。「對于目前的局勢,貴行會的態度是?」

「本行會從戰事開始,就已經通知所有會員,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參與任何跟戰事相關的活動。目前已不在接洽對外任務。」「哦?那豈不是損失很大?」「大人明見,各行業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雖為盜賊,也不能任性胡為,本行會一直嚴格按照七不準原則領導下屬成員,行會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暗暗點了點頭,所謂盜亦有道,這個世界的人充分體現了這一頗有深意的宗旨。比起我的世界,真可謂是天地之差。「郭先生自己對目前的戰局有什麼想法?」我很想知道這為才到不惑之年的長老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見解。郭興沉吟片刻,「大人,您雖然並非我道中人,但是畢竟與本行業有很深的淵源,小人就直言相告。目前所謂戰事,實際上只不過是混亂的開始,多年來,各國在領土紛爭上沖突不斷,次此的亂戰實際上是醞釀已久的爆發。揪其根源,神族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小人雖出身盜賊,但是國家大義與人界正道還是能分的清的。現在,各個行業都在觀望,難以明確今後戰局的發展方向,小人妄自推測,亂象已生,人界大陸必然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小人雖有心卻力量單薄,本行會大多窮苦人出身,所謂的一技之長,實在難蹬大雅之堂。與大人和各位豪士相比,真是自愧不如」我默默的听著郭興的話,此人雖然心機頗深,但所說句句屬實,從他的語氣中不難發現,盜賊工會跟神族之間似乎並不融洽。根據夜風的說法,神族對所謂的盜賊工會防範之心甚重,因為這里邊的人大多對當局不滿,屬于不安分的那一類。我們現在正處于舉步階段,凡是可以爭取的力量都要盡量爭取,盜賊工會當然不能錯過。

「郭先生,貴行會一向以消息靈通而著名,不知對近期發生的事了解多少?」「大人指的是貴軍團的事?」「不錯!」「說來慚愧,行會只有貴軍團佔領[靈水]的消息,對于昨天晚上的事,小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此前的事你們又知道多少?」「這個,小人對于貴軍團的來歷略微知道一點,貴軍團來自[坦斯],是原來的[騰龍佣兵團]與城衛隊組合而成,前一段時間作為第三軍團的先頭部隊襲擊[迪多哥斯]失敗,受困于[索那恩特]山脈,而您的部隊應該不屬于貴軍團的直接領導,我們只知道您的部隊是在三天前突然出現的,具體情況小人也並不十分清楚。請您見諒。」郭興大概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並不多做解釋,不過我還是能听出,他對天龍軍團的事其實是非常了解的。「你的手下不知道我們昨天晚上的事嗎?!」我並不相信郭興的解釋,盜賊工會的人不會這麼招搖,如果來要人的不是盜賊工會的人,我或許還有可能被瞞混過去,可惜他低估了我,既然他已經曝露了身份,那麼這兩個青年就更可疑了。「誤會,誤會,我這兩個手下昨天剛剛回到神木,我還沒有見到,他們或許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怎麼。他們回來不先向你報告?」我一步不讓的逼問著,老狐狸,看你能隱瞞多久!「慚愧,慚愧,小人平時對屬下管理不嚴,還望大人不要見怪。」郭興回答起來滴水不漏,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從我對盜賊這個行業的了解,他現在的回答可以說是漏洞百出。我暗暗一笑,等下人帶來,我在跟你好好較量,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為了不逼他過甚,我換了話題,跟他聊起了神木的一些情況,郭興仿佛松了口氣,熱情的給我介紹起來。他知道的還真不少,對神木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連老爺們一些生活上的瑣事都一清二楚,我暗自留心,郭興雖然說的是口若懸河,但是卻不時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廳外,可見他心里十分著急,這更讓我確信那兩個青年絕對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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