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全款,不用作房奴!
寧可听得出千小雨的口氣中多少有點炫耀,但她真的一丁點都不嫉妒羨慕恨。現今的愛情多少帶有功利和自我保全,即便不功利有多少男人願意為未來丈母娘舍棄一切?就憑這點喬仲偉在她心里沒任何人可比。
一個男人有一百萬,他不眨眼給你買件幾萬元套裝,一個男人只有十元,他有些不舍卻最終買了你愛吃的那碗面,你說哪個男人對你真心?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不是看給對方多少而是看給對方幾成。
寧可架不住千小雨和王二河的反復邀請,終于同意帶母親去他們訂好的飯店。
柳葉還有些虛,但精神好了不少,她一手一個輕握住坐在兩側的寧可和喬仲偉。自打喬仲偉攜巨款給她治病,喬仲偉幾近成為寧家大救星,寧家人對這個看似文弱的小伙從骨子里欽佩萬分!私下,喬仲偉卻叮囑寧家人不可將借錢的事告訴他父母,他說父母一直反對他和生父之前種種有瓜葛。
寧平夫婦來醫院探望過幾次,寧憂哭得涕淚交加,說︰「人家喬仲偉是有錢才會這麼爽快,媽,我和寧平沒錢,我們就好好孝敬你,你想吃啥我給你做。」
那會,病中的柳葉感動萬分,覺得兒媳還是明理懂事的,不曾想兒媳卻是話中有話。她說︰喬仲偉這30萬肯定是找他有錢外公要的,讓寧可盡快和他結婚,這婚一結,我們就是一家人,找他拿個幾萬應該不算什麼,我好和寧平做點服裝生意,現今飯館真不好開……
也就是在那會,向來好脾氣的喬仲偉從外面沖進來︰「嫂子,你和哥哥回去吧,這里有我和寧可!」那是壓抑了多久的憤怒和疲憊,柳葉心疼他,他比兒子寧平,丈夫寧中更像個男人。
寧菲不提也罷,自打柳葉病倒,死丫頭除了哭就是唉聲嘆氣,好像母親這一病拖住了她的快樂。上學也開始有一茬沒一茬,好不容易來趟醫院,遠遠地靠在門邊不知道從哪下手。那天柳葉要解大便吩咐她拿床上便盆,她捏著鼻子胳膊伸得長長的將便盆放到柳葉身下,幾乎是小跑著奪門而去︰我去叫姐姐!
寧可還是貼心的,像二十多年前母親照顧她一樣把母親當個嬰兒侍候,甚至母親有次便秘大便下不來,寧可一擼袖子︰媽,我用手幫你摳。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柳葉這一病,徹底看清各個孩子的秉性,也便更心疼懂事的寧可和喬仲偉。她心想著快點好起來,怎麼著也要替孩子們還了債,再幫他們帶帶孩子。
那晚大家在一起聊天,喝酒,總結一年來的收獲和不足,有淚有笑。
千小雨喝完白酒喝紅酒,整得像她大喜日子︰「哈哈哈,你,你們還不知道吧,王,二河今年接的單子那叫一個多」她開始舌頭打轉,「哈哈,全是離婚案啊,現今他們,怎麼啦,感情都,都是三無產品,無商標,無保質期限,還,還不帶注明出處。」
「來,來,我們喝,別听她瞎說」王二河舉杯敬大家,從什麼時候起,一向俯首帖耳的王二河也敢把千小雨的「金口玉言」當「瞎說」了,錢,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飯後,喝醉的王二河摟著同樣找不著北的千小雨吼叫︰別走,別走,我開車送你們!
喬仲偉早已攔到一輛的士,扶柳葉坐到後座,回頭笑言︰你再開,那是醉駕!再帶個醉酒的姑娘,那又是緋聞,得,得,得,我們自己坐車回去,你們也打車吧,開車不安全。
到了柳葉的住處,已是晚上八點多,喬仲偉和寧可服侍柳葉吃了藥,洗臉、泡腳,再裝個熱水袋,直到柳葉沉沉睡去,他們才來得及對看一眼,無聲地笑。
寧可因為要照顧母親不能再回他們的小窩,喬家二老一天幾個電話催寶貝兒子早點回去過年,這樣一來,兩人即將面臨短暫的分別。
寧可關好門送喬仲偉,喬仲偉兩只手拉開大衣上前將親愛的可兒緊緊擁進懷里。自從丈母娘病倒,多少個白天,多少個黑夜,多少的心疼,多久的凝視,多漫長的思念,現今,終于有了交待。
他們深情擁吻,還是那麼甜蜜,還是那麼心潮澎湃,還是那麼心安和不舍!
「可兒老婆,今晚,真想擁有你,不作任何準備,我想,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寧可低聲嘆息,良久,「我也是!」
原本靜寂漆黑的夜空突然撒出一把把細碎的雪花,整個天地頓時被跳躍的白色精靈攪和得無比熱鬧!
「下雪啦,下雪啦,啊,仲偉,你看,快看!」
「是啊,下雪了,好美!」
「像人們無數的心思」寧可突然說,她覺得那片片雪花就是一個個心思,她們急注下墜,只為找個出處或歸宿。
「可兒,明天,明天我就先回去了,不能送你和媽」喬仲偉萬分不舍,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模寧可的臉,一刻也不願轉移視線。
「回去吧,帶我向他們問好。」
「我就是舍不得你。」
「過完年不又相見了?」寧可強顏歡笑,她的不舍又比他少多少?
「那你,你們一路慢點。」
「放心吧,明天哥嫂就包車來接。」
「那我,走了!」喬仲偉終于松開懷抱
不知是怕冷還是貪戀他的體溫,寧可又貼進去。
「呵呵,還說我,你不也不舍得?來,讓哥哥親親,親親,真得走了!」
喬仲偉輕輕托起寧可的臉溫柔地吻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子,最後落上她的嘴。
她以為他像以往一樣先是吮吸再去挑逗她的舌頭,這是他們慣用的「調戲」。
可這晚,這晚的喬仲偉瘋了!
他抱緊她幾近瘋狂地吻咬她的嘴唇,粘密得她喘不上氣,越掙扎越深吻!好像下一秒就是末日,好像松手便是永遠的失去!
就在寧可沉醉不願醒來當口,喬仲偉突然推開她大步離去,頭都沒回。
寧可愣在原地,呆呆地凝視喬仲偉漸行漸遠的背影,再模模頸上,唇上,他留下的深紅印跡,在心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