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琪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歪吊,然後才對狗多說:「當然請了,濱海大酒店,我還是請得起的,只要你們幫我把樁打好,到時候就大家高興高興。」
「肯定打好啦,我們幫誰做工都是很負責任的,絕對不干什麼偷工減料的事。」工人們很興奮,紛紛吹牛拍胸脯保證。
其實宮琪琪想不出有什麼辦法約張歪吊出去,所以只好借請吃完工飯的機會,找張歪吊聊聊。她要找張歪吊,那只有來工地上找,而工地上,不單只是張歪吊一個人,要和張歪吊單獨聊聊,那機會是相當的少的。如果張歪吊有電話?宮琪琪甚至萌生了想給張歪吊買一部手機的想法。
其實張歪吊不傻,在剛才宮琪琪給毛巾給他擦汗的時候,他就想今晚編點理由,出去給宮琪琪打個電話的。現在看到了宮琪琪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他反而放棄了這個想法,以為是宮琪琪約他到完工那天再見面。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子,弄巧反成拙。你以為是這個樣子,他卻以為是那個樣子。
這時候,宮琪琪的電話響了,電話是公司里刁經理打來的。說是公司的業務出了一點事,要和她談談。刁經理是公司里的高層骨干,宮琪琪接手江氏這些年以來,多虧了刁經理的得力相助,不然宮琪琪也不可能把公司打理得這麼好。刁經理是江振南當時一手培養起來的人才,所有宮琪琪也很器重他。只是刁經理這個人非常刻板認真,不苟言笑,讓宮琪琪不知怎麼跟他相處。
宮琪琪離開工地,驅車趕回了公司,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旁邊的會客廳里,一個五十多歲,禿了頂卻又留著一圈頭發橫過來把光亮處遮住的男人,他就是刁經理。刁經理早已經等候在那里,只是他沒敢進入宮琪琪的辦公室而已。刁經理是公司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可以隨意進入宮琪琪辦公室的人,只是刁經理一直秉承著,宮琪琪在辦公室他就進去,宮琪琪不在它就在外面的會客廳等著。
宮琪琪一見到刁經理,馬上說:「老刁啊,怎麼不進去坐呢?」
「嘿嘿!不,你不在里面,我坐著也沒意思,就在這里等你了。」其實刁經理就算是不想進宮琪琪的辦公室等著,也完全可以先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等,等宮琪琪回來了,自然會打電話或者讓秘書來叫他的。只是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認真的人。
進了辦公室,還沒有坐下來,刁經理就說:「宮總,我們給新加坡以及澳大利亞的報價讓人知道了。」
宮琪琪心頭一震,問道:「怎麼回事?」
刁經理神情嚴肅的說:「不知道,只是這兩家公司今天都發郵件來,說是我們的報價太高,讓我們降一點價。我懷疑是有人知道了我們的底價,然後和我們競爭的。」
新加坡和澳大利亞這兩家公司,都是今年才拿下來的項目,為了打開這兩個國際市場。在洽談的時候,宮琪琪已經按照最低價給他們了,現在他們還嫌價高,這當然是有人想以更低價給他們了。而能報出比江氏更低價的,那當然是想把客戶從江氏的手里奪走。這可不是一般的競爭關系了,因為沒有人知道江氏會以最低價和這兩家公司合作,別人想要和江氏競爭,那是難上加難了,除非他知道江氏給這兩家公司的的報價表。只是誰會知道江氏以最低價給這兩家公司呢?宮琪琪腦子轉了轉,把幾家競爭對手想了個遍,還是想不出是誰來。宮琪琪習慣性的問:「那現在怎麼辦?」
刁經理說:「我是想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就按照這個價格,他們想和我們合作就合作,不想的話,和其他公司我們也不挽留。因為用比我們的價還要低的價格做出來的產品,不一定能做出和我們同等質量的產品。即使是做出了和我們同等質量的產品,那也已經是沒有利潤的了,最後他們還是要提價的。到那時候,那兩家公司自然又會找回我們,就算我們失去的這兩家公司的業務,那也只是佔我們公司總業務的很小一部分。所以我的意思是置之不理,當然,最終決定還得看宮總您的。」
刁經理分析的很有道理,做生意有成功有失敗,對于這兩家公司,不必太在意。宮琪琪只是奇了怪,公司產品的報價表一直只有幾個信得過的核心人物能夠接觸到,怎麼就會被人知道了呢?難道是公司出了內鬼?宮琪琪點了點頭說:「就按您說的辦,只是您說會是誰把我們的報價泄露出去?」
刁經理還是一臉的嚴肅,他說:「這也正是我今天找你商量的正事,這次的事小,對公司造成的損失不是很大,可是如果我們的一切動向都被別人掌握的話,那就不堪設想了。我正在排查我那邊能接觸到這些材料的人,你這邊也查一查,有什麼情況的話就告訴我。」
宮琪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這邊能接觸到報價表的人,除了刁經理和一位周經理,那只有她的秘書助理小廖了。刁經理可以排除了,周經理嘛,家里條件不是太好,老婆有尿毒癥,常年住院。周經理也是公司的高層里唯一一個開著破嘉陵摩托車來上班的。正因為知道周經理的條件不好,在公司還是江振南掌管的時候,就每個月會給他發雙倍的獎金。按照這層關照,周經理不會忘恩負義,動公司的手腳。就算是動,也不可能動這麼明顯的,所以,周經理也基本可以排除。助理小廖?這小姑娘平時是花錢大手大腳的,而且還總是說錢不夠花。可是小廖是宮琪琪的一個遠房親戚,也正是因為有這層關心,宮琪琪才讓她當助理的。而且小廖只是個助理,就算是她有心偷走這些資料,那也不一定有本事換成錢啊。小廖也可以基本被排除了,宮琪琪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人來,她只能寄托于以後不在發生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