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早了,那就到一旁去等待吧,張歪吊心情很不好的把三輪車推出了市場,來到了馬路邊的樹下。隨手砍下一節甘蔗嚼了起來……
當成兄弟,天天來他賣甘蔗的老鄉,竟然成了騙他錢財的騙子。唉!人心叵測啊。不過張歪吊總能找出讓自己心情好的理由來,雖然被騙了三百塊錢,但是這些太陽傘和工具也值個百兒八十的吧,還有老鄉不是帶他去認識了果菜批發市場嗎,這點錢就當做給老鄉帶他的入行費吧。心情好了,好事也就來了。一位要女乃女乃送去上學的小女孩看見張歪吊在吃甘蔗,嚷著非要買一節。張歪吊想不到第一筆生意竟然是在這找個地方做成的,有喜有憂啊。收了一張五毛錢,張歪吊覺得來早了也不是件壞事,早也有早的生意嘛。
正當張歪吊期待著下一單生意自己找上門的時候,生意果然真的來了。兩位穿著制服的人朝他走來,他很興奮,主動招攬生意道:「兩位,要不要來根甘蔗?菠蘿也可以,我馬上幫削。」
那兩個人過來,還真的是要買甘蔗。其中一個人拍了拍甘蔗說:「這些貨是你的吧?」
這個人真有意思,我坐在這里,又是我叫賣,不是我的還是誰的?不過顧客就是上帝,要對上帝有善,于是張歪吊和藹地說:「昨晚才拿回來的,新鮮得很。」
另一個人從包里拿出一本發票和筆,說道:「按照規定,這里是不準擺攤買賣的,你這屬于佔道經營,我們將對你處罰二十塊人民幣。」
張歪吊傻眼了,這個生意也太大了吧。就在那個人就在發票上開罰單的時候,他趕緊辯解:「同志,我這不是佔道經營的,我是在市場里面賣的,來得早了一點,還沒有輪到我,我把車推進來在這里等而已,總不能說不給我等吧。」
「你等可以,但是你買賣了我們就得罰你,這是我們的職責。」那人義正凜然的樣子。
「我沒有買賣呀,你也看到我的貨都沒有卸下來,怎麼做買賣呀?」
「我們剛才看到你賣給了那個小女孩了,而且你還向我們兜售。」
張歪吊沒有辦法了,被抓了個現行,那還有什麼話說。他們是管理者,他是被管理者,想和天斗,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自認倒霉了。張歪吊說:「我確實是在市場里面賣的,只是那小女孩嚷著要買,我不得不賣而已,你看我這第一天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能不能罰少一點。」
「那就罰十塊錢吧。」那人刷刷刷的開了單。
罰款這玩意還有討價還價,這也不奇怪,本來就是亂罰款,能罰就罰,不能罰就教育的。
交了罰款,拿著那張看起來像是小學是交學雜費時的收據一樣的罰單。張歪吊搖了搖頭,感慨,做生意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的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點鐘,張歪吊蹬著車在次進到市場里面,果然已經是人去場空,他的攤位那個老太太也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撐開太陽傘,做好一切準備。削了六七個菠蘿切成瓣,放入了已經加入些許鹽水的玻璃罐子里,又砍了十幾節甘蔗,然後坐在那里等顧客上門。
沒有多久,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也蹬著一車甘蔗和菠蘿來了,看著他們車上的工具,顯然也是來擺攤的。中年夫婦也發現了有人在這里擺攤,就蹬到了張歪吊的攤位前,那女的說:「小伙子你也賣甘蔗啊!以前好像沒見你在這里賣啊?」
听著說話的口音,應該是雲南貴州一帶的,想必定是老鄉口中說的那個貴州佬。于是,張歪吊很謹慎,說道:「是啊,我今天才來的,不過我是頂替我老鄉的。」
「哦!怪不得以前沒有見過你。」那女的說完轉過頭去和老公用貴州話說:「這個阿陳,把攤位給了別人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怎麼辦?」
雖然說的是貴州話,但是張歪吊還是能听懂其中意思。他想,不管我是真的被騙還是假的被騙,現在我先佔了這塊攤位,那我是絕對不會讓出來的,市場管理人員不是說了嗎,先到先得啊,現在我先到了,那就是我先得,我才不管你們呢!
貴州佬那男的朝四周看了看,看到不遠處的角落里還能把下一個攤位,只是地理位置可能不是那麼的好,就讓老婆先把車推到那邊去擺好攤位,自己留下來和這位新的競爭對手交談。原來這位貴州佬和張歪吊的老鄉,也就是貴州佬口中的阿陳,他倆已經在這里擺攤一年多了,以前是賣西瓜的,後來賣西瓜的人多了,甘蔗和菠蘿上市了,就改為賣甘蔗和菠蘿。貴州佬上個月家里面有事就回了一趟家,前兩天才來到古鎮,休息了兩天,準備今天重新開張的。因為他們離開太久,他們以前的攤位已經被別人佔了,听到阿陳說不干了,就想在阿陳的攤位上干,哪里想到阿陳這個家伙,一攤許二主。不過想一想,既然張歪吊付了轉讓費,那理所當然是張歪吊的了。他只是為張歪吊感到不值,畢竟這果菜批發市場一打听就知道,根本不是什麼商業機密,也值不了什麼信息費。張歪吊真是越听心越涼,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猴子,被人給耍了。
生意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好,一個上午賣出不到二十塊錢。正當他有點氣餒的時候,桂琴騎著單車來了。桂琴是擔心張歪吊一個人要看攤沒有時間去吃飯,所以中午就借了工友的單車,來替他了一下的。听到了張歪吊說生意不好,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反而安慰張歪吊,說現在才上午,也許下午生意就開始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