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這麼溫暖人心的話,怕是想著涼都難啦。」那人說完淡然一笑。
「你倒是會說話。」
那人又氣喘吁吁起來,說︰「你倒是慢點呀,我都走了好幾里地了,累了個半死,實在走不動了。」
「那就歇一會兒吧。」胡大妮原地站定,從褲兜里扯出一塊方巾,彎腰鋪在路邊的石堰上,自己先一**坐了下來,揚起一張粉嘟嘟的臉盤,對著那人嚷著,「一個大小伙子家,真是嬌氣,連個娘們兒都不如,好吧,既然累了,咱就坐下來歇會兒吧。」
那人站定了,卻不坐,仍站在那兒扭捏著。
胡大妮把**往一邊挪了挪,潑辣地說︰「看你就是個酸秀才模樣,心里有鬼呀還是咋的?坐在一起怕啥,我還能吃了你啊?」
小白臉一下子瞬間變成了大紅臉,難為情地說︰「我……我還是站著吧,一會兒就該走了,還等著去報到呢。」
胡大妮從沒見過這麼怕羞、文靜的男人,他越是拘泥放不開,就越發激起了她的挑逗欲念,撒潑地一把抓住了那只修長的大手,用勁往自己身邊拽起來。
誰知那人毫無防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趔趄了幾步,不偏不倚正好趴在了胡大妮軟乎乎熱燥燥的身上。
猝不及防的胡大妮被壓倒在了濕乎乎的土地上,一股陌生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使她陶然若醉,竟有一些暈乎乎神智迷離的感覺。
小白臉一陣驚慌失措之後,見胡大妮雙手緊勾著自己的後背,便半推半就地壓了上去,粗混地喘著氣,一只手順勢搭在了女人的神秘之處……
看得出來,小白臉絕對是個未經雲雨滋潤的男人,激動得面紅耳赤,卻手腳無措,像一具僵尸。
他不但不解風情,反而受了驚嚇一般,猝然拼命爬了起來,往後倒退了幾步,轉過身,背對著胡大妮大口喘著粗氣,邊喘息邊念叨著︰「對不起大姐,我……沒……沒那個意思……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
胡大妮沒說話,噗嗤一笑,問︰「你做啥了?就這樣?」說話間,心里竟然略過了一絲淡淡的失落,甚至是沮喪。
小白臉已經變成了大紅臉,說︰「我是……是不小心才貼到你身上去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看看你那個樣吧,做賊心虛了吧?」
「不是……不是啊大姐!」小白臉大幅度搖著頭。
胡大妮笑著,慢騰騰站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草屑和泥土,邊整理著自己的頭發邊說︰「誰怪你了咋的?瞧你那模樣吧,就像真做了啥似的。我可沒怪你啊,只是一打眼就覺得你很面熟,可能……可能是前世有緣吧,覺得一點不生分,真的!」
「你真的不怪我嗎?」小白臉轉過身來問。
「為什麼要怪你呢?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是你自己瞎琢磨。」
小白臉期期艾艾著︰「我都暈過去了,啥也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
胡大妮走上前,幫他抻了抻衣服,平靜地說︰「你記好了,剛才啥都沒發生,咱還接著剛才的路走,走,快走吧。」說著她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包裹,徑直往前走去。
小白臉垂頭喪氣地跟在身後,腳步凌亂,一聲不吭。
走了一會兒,胡大妮放緩了腳步,回頭望一眼,問︰「對了,你剛才說報到?報啥到?你是不是來走親戚的吧?到誰家呢?怎麼不去鎮上接你呢?」
那人鎮靜下來,說,「我不是來走親戚的,我是來支教的大學生,原來電話聯系過的,可校長說他有事,月兌不開身,讓我自己走過來。誰知道隔得這麼遠,早知道我就不帶這麼多東西了。」
胡大妮停下腳步,瞪大眼楮望了望小白臉明晃晃的眼鏡,問一句︰「你是大學生?」
「是啊,師範學校畢業的。」
胡大妮接著問︰「你來我們村當老師?」
那人說︰「是啊!怎麼了?」
胡大妮轉過頭,掂了掂手中的包,順嘴說著︰「都是書啊,怪不得這麼沉呢」。不等那人說什麼,胡大妮又問他,「來就不走了?就一直在我們村上教學了?」
「我是來實習的,就一年時間。」
胡大妮說「我就知道你待不住,這破地方養不住你們這號人。」
小白臉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吐了口氣,說︰「那也說不定,待好了就不回去了,只是老爸老媽都在城里,我不回去怎麼行呢?」見胡大妮沒回應,接著自我介紹說,「哦,我姓李,叫李碩,你怎麼稱呼?」
胡大妮有些心不在焉,應道︰「胡大妮。」停一會兒,又問一句,「名字很土氣,是不?」
李碩問︰「是你的大名嗎?」
胡大妮笑笑,說︰「可不是,爹娘圖省事,大名小名一塊給取了。」
李碩這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在後面絮叨起來︰「胡大妮……胡大妮……這名字挺好,很有鄉野氣息,有味道……不錯……不錯……」
自己的名字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嘴里嚼來嚼去的,胡大妮不但不反感,反而覺得心里有一股甜絲絲的東西悠來蕩去的。
等到了村口,胡大妮定了,把包遞給了李碩,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大院落說,那就是學校了。
李碩接過包,望著眼前這位招人心動的成熟女人,嘴唇翕動著,還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胡大妮已經扭頭走了,小跑著拐上了一條逼仄的小胡同。
望著胡同深處,李碩看到一陣風打著旋兒出了胡同口,迎面撲了過來,風里似乎滿含了胡大妮身上的芳馨氣息。
胡大妮異常興奮,幾乎是飄進家門的,心里像灌滿了蜜一樣,涌動著一股莫名的甜。
門都沒顧上關,就扭著**進了里屋,躍身仰到了床上,眯起眼楮,想著小白臉的一舉一動,愈發幸福得雲里霧里。
早上本來就起得早,這時候本想踏踏實實補一覺,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就是無法入睡。總覺得身上有一雙手在摩挲,那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令人酥軟,叫人戰栗,透過肌膚絲絲滲入,是溫柔,是愛憐,又是如此纏綿……
胡大妮內心有了一股特別的感覺,想哭,又想笑,這樣的滋味以前似乎從未有過,既甜絲絲,又酸溜溜,胸腔內熱氣蒸騰,燒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