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進了校長辦公室,喊出王副隊長,悄聲對他說明了女人的來意。
王副隊長對小吳說︰「讓胡鵬跟大宋在車上看押著嫌疑犯,我們去屋里問問情況。」
女人跟在兩個警察身後,走進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屋里。
這是一間停用的教室,王副隊長跟小吳坐到了講台上,女人面對面坐在了下面。
王隊問︰「你叫什麼名字?」
胡大妮蒙頭蒙腦,似乎一時把自己的名字給忘記了,思索了一陣子後,才回答道︰「哦,俺叫……叫胡大妮。」
王隊接著問︰「你說要給李碩作證,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不是他干的?」
「那天夜里,他……他跟我在一起了。」
「一整夜嗎?」
「不是,听街上人說出事的時間是九點多鐘,可他離開我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之前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一起的。」
「他一個單身男人,怎麼會夜里跑到你家里呢?你男人呢?他在家嗎?」
胡大妮不自然起來,搖頭喃喃應道︰「他……他不在家。」
「去哪兒了?」
「到外面打工去了。」
「那他到你家干啥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啥不好說出口的事情?不過在我們面前你無需顧慮,必須如實交代,我們一定會為你保密的,這點你放心好了。」王隊長開導她說。
胡大妮深吸一口氣說︰「其實一開始也沒啥,他是為孩子的事來做家訪的。只是後來……」
小吳邊做筆錄邊大聲問︰「後來怎麼了?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胡大妮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樣表述。
小吳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不是也強行跟你發生關系了?」
「沒……沒有……沒有!」胡大妮慌里慌張直搖頭。
小吳接著又問︰「那就是通*奸了?」
「也不是。」胡大妮勾下頭,臉紅了,幾乎把埋在了兩腿間。
王隊說︰「你抬起頭來,慢慢說,如實交代。」
胡大妮勉強抬起頭來,眼卻望向了一邊,難為情地說︰「是我不好,我犯渾了,就爬到了他的身上。」
「那他身上的髒東西是怎麼來的?」
「是我給蹭上去的。」
「那他身上的那些精*斑是怎麼回事?還不老少呢,搞得四處都是?」
「那是……是我……我給……給……」胡大妮手捂著臉,語無倫次起來。
小吳邊做筆錄,邊感嘆起來︰「你這女人,倒是挺厲害,竟然反過來把男人給強*暴了,真是稀奇了!我可告訴你,法律可不是兒戲,你如果別有用心,胡言亂語,同樣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說的都是實情,請你們調查。」
小吳說︰「你來作證,就不怕自己的丑事被傳出去?不怕鄉里鄉親戳你的脊梁骨?還有你男人,他會怎麼對待你?」
胡大妮壯了壯膽子,抬起頭,認真說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也是思前想後的,可想了一陣,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鄉下女人,什麼尊嚴不尊嚴的,沒臉沒皮的也照樣過。可人家小王老師就不一樣了,他還年輕,又剛剛大學畢業,怎麼好看著他被無辜冤屈,白白斷送了前程呢?」
王副隊說︰「那好,既然這樣,你就敞開來說吧,把那晚你們在一起的事情都說個透徹。」
胡大妮就按照自己原來構想好的做了徹底的交代,說是因為自己孩子在班里搗亂,不好好學習,所以李碩老師就到自己家做家訪。
見小伙子人長得帥,素質也高,再加上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情感在里面,所以自己就產生了愛慕之情,忘記了做人的準則,所以就沒臉沒皮地貼了上去。
還說人家小伙子一開始放不開,很不情願,卻又經不住自己的親熱,最後就任其擺布了……
听到這兒,小吳禁不住打斷她︰「還說沒通*奸,你們做的那叫啥?」
這時候的胡大妮已經沒了羞澀,淡然說道︰「真的沒有。」
「哪你是怎麼擺布的?又是怎麼搞得渾身髒兮兮的?」
胡大妮垂下頭,長發遮掩了面部,說︰「是我把他是衣服扒光了,然後就不管不顧了,結果還不等正經去做,他那些髒玩意兒就……就出來了。」
王副隊示意小吳不要再問下去了,嘴上說著︰「就此打住吧,也不能全憑一張嘴說,還是靠科學來分辨吧。」
警方很快提取了胡大妮的體液,並送往技術部門。
第二天結果就出來了,經過細致的分析鑒定,胡大妮的體液成分正與李碩身上的遺留穢物相吻合。
這樣的結果,必然解除了警方對李碩的嫌疑,無條件地放人了事。
李碩下車後,看都沒看一眼站在一邊假惺惺傻笑的校長,徑直去了自己的宿舍,插了門,倒一盆溫水,把自己下半身搓洗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上床鑽進了被窩里,一夜未起。
第二天一大早,李碩起了床,打算去井邊洗漱。
一腳邁出門檻,卻見校長立在自己門前,依然沒拿正眼看他,沉著臉,招呼都沒打一聲。
「哎,李碩,你留步。」校長一改常態,笑眯眯地跟了上來。
李碩站定了,打量著那張令人生厭的胖臉,還是沒說話。
進到跟前,校長隨手遞過一沓錢,說道︰「你都來了好幾天了,也沒給你接風洗塵,今天你自己跑一趟現場,去買點吃喝回來,晚上咱們小聚一把。」
「有那個必要嗎?」李碩不屑地說。
「這是咱們這兒的規矩,辭舊迎新都要表示一下的,也好營造一種團結友愛的融洽氛圍嘛。」說著把錢塞到了李碩手中,接著說,「準你一天假,不要耽誤了晚上用餐就行了。」
李碩不再說話,心想,自己受了一肚子憋氣,借機出去放松一下也好。便去井台洗了臉,向大李老師借了自行車,出了校門,一路狂奔著出了村子。
當他飛奔著路過一片返綠的麥田時,無意間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躬身劃著鋤,定楮一看,正是胡大妮。他心頭一熱,趕忙剎閘停下來,對著里面喊起來︰「胡大妮,你在干嘛呢?」
胡大妮直起腰,朝路邊望了望,回應道︰「這還要問啊,鋤地唄。」
看看四下里無人,李碩干脆把車立在路邊,邁步走進了麥田里。
「你過來干嘛呢?快趕你的路吧。」
看到胡大妮臉上風平浪靜,沒有自己想象的或悲或痛的消極情緒,心里豁然亮堂起來,說︰「我又不忙,過來跟你說說話吧。」
「你還是快些離開吧,我可不是個好女人,小心自己沾染了是非。」胡大妮說著便彎下了腰,繼續鋤起地來。
「你是好人,我知道,感激你還來不及呢。說句真心話,昨天多虧了你,不然可就慘了!」
胡大妮嘆口氣說︰「還好人呢,差點把你給害了。」
「這叫敢作敢當,你這樣我才更知道你是個好人了。」
兩個人聊過幾句昨天的事情,李碩又說起了今天校長的反常表現,讓胡大妮幫他斟酌一下他葫蘆里到底埋得是啥藥。
胡大妮想都沒想,直言道︰「他是壞事做多了,怕你報復他,收買民心唄。」
「我也琢磨著是有這層意思,案子的事十有八九與他有關,一定是他從中作梗了,你信不信?」
胡大妮想到村長馬加權也吐露過夜間看見過李碩的事,也不敢保準就是校長做的手腳,就說︰「這事不好可亂猜疑,過去就過去了,不想它就是了。」
李碩長吁一口氣,說︰「是啊,噩夢一場,過去了就沒事了。」接著換上一副輕松的表情說,「你也別鋤地了,我帶你去縣城玩玩吧,老呆在家里多悶啊,出去散散心。」
「不行,小富貴中午還要回家吃飯呢。」
「你等會兒給班主任李老師打個電話,讓他告訴孩子,說你有急事出遠門了,讓孩子中午到親戚家吃飯就得了。」
胡大妮想了想,把鋤藏在了麥壟里,跟在李碩後頭走出了麥田。
兩個人一路歡笑著直奔縣城,全然忘卻了昨日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