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年鳳事 第62章 耍起了小聰明

作者 ︰ 臭豆腐

「有那麼簡單嗎?那可不是你說排除就能排除的,最終還要看事實,看依據。我覺得八九不離十,逃不了這個老東西。」馬加權口氣生硬地說。

其實連胡大妮自己也時不時地往叔公王板凳身上懷疑,可話一旦從別人嘴里說出來,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就覺得特別刺耳,就覺得別人是在有意往自己家栽贓陷害,是在往她胡大妮身上潑髒水。

听村長這麼一說,剛才還是面若桃花的胡大妮臉色陡然變得凶惡起來,咬著牙根質問道︰「你這個老東西,你是不是提上褲子就不認賬了,想血口噴人是不是?」

馬加權抬頭望她一眼,壞笑著說︰「我本來就沒怎麼著你呀,瞧你那個潑婦相吧,簡直就是個母夜叉!」

「你有什麼依據說是他干的?」

「我這不是在推理嗎?又沒有人在現場逮著他,也沒有誰能夠完全證明就是他干的,要是那樣的話,還不……還不早就抓人了,那由得他自由自在的,沒事人似的。」

「放屁!肯定不是他干的,他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哪兒來的那麼大的能耐?」胡大妮冷著臉說。

馬加權明顯是在有意挑逗刺激她,搖頭晃腦地說︰「倒也是,如果王板凳進了大牢,那你們一家可就多出了許多麻煩,還要幫著他辦理相關手續,還要幫著簽字畫押,又要幫著他繳伙食費啥的,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

「滾!不跟你這沒心沒肺的人瞎咧咧了,老不正經!胡說八道!」胡大妮氣呼呼的扭頭便走。

村長起身往前一步,小聲招呼道︰「哎,胡大妮,今晚我去你家,把門留好呀。」

胡大妮止了步,回過頭,瞪著他說︰「你想得倒美,以後就別想那碼子好事了,只知道佔便宜,不知道幫別人拉個屎蛋兒,誰還白白出上個身子讓你糟蹋啊!沒心沒肺的,哼!」

「你這個浪娘們兒,你屬老鼠的呀,怎麼挪腳就忘事兒,你男人跟你叔公偷看女學生的事兒咋就忘得一干二淨了?是誰給壓下的?我背後出的那些力氣你知道嗎?真他媽頭發長見識短,老子吃你一次半次的肉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是理所應當的!還敢甩臉子給老子瞧,看你家的事以後我還管不管……」馬加權竟也拉下了臉,氣惱地嚷嚷著。

胡大妮覺得後背上像被人猛澆了一盆冷水,一陣透心的涼。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發啥愣呀?我說的是不是個實理啊?你自己掂量掂量。」

胡大妮倒也活泛,眼珠子轉了幾轉,然後回過頭來哧哧一笑,拋一個媚眼,酸溜溜地說︰「瞧你,還是個大男人呢?心眼小得還不如個孩子呢,我不知你的情,不感你的恩,能讓你上我的身嗎?能讓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嗎?女人在男人面前撒撒嬌,置置氣,那說明什麼?說明那個男人值得信賴,值得依靠,你連這個都不懂,不跟你瞎嘮叨了,懶得對牛彈琴!」

馬加權哼哧了一聲,說︰「熊娘們兒,也跟著城里人學得酸了,咬文嚼字的,是不是跟著剛來的那個小白臉學的呢?」說完露出了一絲壞笑。

「老不死的!你又亂噴糞了是不?平白無故地你扯人家干嘛?人家可沒得罪你,你何必糟踐人家?」剛剛舒緩過來的胡大妮瞬間又變得冷言厲色起來。

「得了,得了,不跟你扯遠了……不扯遠了,你走你的吧,再扯多了不吃了我才怪呢。」馬加權邊說邊擺了擺手,緊跟著又叮囑一句,「晚上早把孩子安點好了,我們好好談談正事,再不放放,都快把我憋壞了。」

胡大妮淡定地說︰「真的不行,我都跟桂花說好了的,她一個人在家害怕,晚上讓她去我家住。」

「切,你還能天天晚上陪她?讓她自己把門閂加固一下不就得了,哪有那麼可怕?」

「已經說好了的,這時候再打退堂鼓,不讓人家過去了,人家會怎麼想?你就不怕懷疑到你頭上來,萬一傳到你家那個黃臉婆的耳朵里面去,她還不跟你鬧啊?」

「又不是鬧了一次兩次了,都習慣了,讓她鬧去,又耽誤不了我辦正事。」說完咧嘴不知羞恥地笑著。

「你是村長,誰還敢耽誤了你的正事呢?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吧,與俺無關。」說完扭身出了門。

胡大妮走在大街上,覺得渾身上下又累又乏,吃力地邁動著雙腿,想快些回家好好睡一覺。

可心里突然就想起了昨夜里驚悸的一幕,那個一晃而過的影子似乎真的有幾分眼熟,難道鬼雜碎真的是王板凳不成?

又回想起了剛才馬加權說過的話,心里就有些拔涼犯堵,就有些慌亂忐忑。想著想著,就調轉了方向,朝著村西頭走去。

王板凳的三間草屋孤零零地立在村西頭,旁邊是一棵幾人合抱的國槐樹,濃密的枝葉嚴嚴實實把屋子遮住了,顯得逼仄而灰暗。

胡大妮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柵欄門,輕手輕腳走過院子,伏在房門上靜靜听了一會兒。

屋子里靜悄悄的,無聲無息,活像個死人的墓穴。

胡大妮心里嘰咕道︰莫非那個喪心病狂的老**一命嗚呼了不成?那可真的就安然太平了,免得以後他又會無形中弄出啥不光彩的動靜來,讓自己一家子人跟著沾光抹黑的。

正想著,突然听到屋里響起了「哎呦」一聲。

胡大妮被嚇了一跳,趕忙對著門縫往里喊一聲︰「叔,你在家嗎?」

屋子里靜了足足有幾分鐘的樣子,才听王板凳申吟道︰「哎喲,是誰啊?」

「是我,胡大妮。」

「哦,大妮啊,你來了呀?進屋吧。」

推開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把胡大妮燻暈過去。

她強忍著進了屋,又模索著推開了里間的門板,借著狹小窗欞上透進來的微弱光亮,這才看清此時的王板凳正躺在炕上,身上蓋著一床髒兮兮的被子,側臉望著自己。

「叔,你怎麼了?」

「哎呦,病了,都好幾天出不了門了。」

胡大妮還不等說句體貼、安撫的話,腦海里首先跳出的這樣一個推理︰王板凳絕對不是那個干壞事的歹人,至少昨天晚上那個絕對不是他,他都病成這副熊模樣了,哪還有心思干那事呢?想到這些,趕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大概是感冒了,頭痛,發燒,怪難受的啊……」王板凳有氣無力地應道。

胡大妮說︰「你覺得嚴重嗎?如果不行,我就找人送你去醫院吧?」

「醫院我不去,吃點藥就好了。」

「那你有藥嗎?」

「原來有一些,不過昨天吃完了。」

「好吧,我去給你買點去。」胡大妮也沒听到王板凳回應沒回應,就快步出了門。

小跑著出了院子,這才大口大口喘息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胡大妮邊走邊想著,應該讓村里的人,至少讓村干部知道王板凳病了,病得不輕,早已躺在炕上起不來了,也好打消對他作案的懷疑和揣測。

當他來到赤腳醫生田玉堂家門口時,站定了,反復琢磨了一陣子,然後又轉向左邊的胡同,快步來到了相隔不遠的婦女主任黃小英的家,在門外喊著︰「小英主任,你在家嗎?」

黃小英了房門,隔著牆問道︰「誰哦?」

「連我都听不出來了!」

「哦,大妮姐啊,你有事嗎?」

「你知道田玉堂去哪兒了嗎?我找他有急事。」

「那會兒還在家呢,我還過去問他事了,估計不會走遠吧,你找他干嘛?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啊,是王板凳病了,都病了好多天了,炕都下不來了,我再給他買點藥去。」

「那你再去找找吧,興許走不遠。要不然,等我收拾完屋子幫你去找。」听上去黃小英倒也熱心。

「不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去找找吧,走了啊。」說完兀自抿著嘴角笑一下,翻身回去,直奔著去了田玉堂家,悄無聲息地推開門,。

胡大妮從赤腳醫生那兒買了幾盒藥感冒藥,又去村里的小賣店簡單買了點吃喝,就返回了王板凳家。

把東西放到了炕沿上,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撫話,就借口匆匆逃也似地出了屋。

這時候胡大妮走在街上,感覺輕松釋然多了,逢人問起,便說王板凳病得下不了床了,自己剛剛又去給他買了藥。

雖然也心疼自己那四十多塊錢,但想想也值了,估計以後肯定就不會再有人懷疑自己的叔公王板凳是那個糟蹋女人的歹人了。

她暗自慶幸自己這一招數的高明,也為自己的絕頂聰明倍感自喜欣然。

當她樂不可支地踏進家門時,卻意外地看到兒子小富貴正呆在家里看電視,禁不住冷著臉喝問道︰「小富貴,你怎麼不去上學呢?」

小富貴望著媽媽一張怒氣橫生的臉,怯怯地說︰「是……是老師把我趕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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