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接過凳子坐下來,斜一眼胡大妮說︰「你急啥急?韓大雙家與你又沒啥關系,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主兒。」
「死逼,豬啊還是狗啊你!都是一個村子的鄉里鄉親的,男人們又都趕著出外打工了,哪家遭著這樣的事兒不揪心啊?你啥時變得這麼沒人味了?」胡大妮訓斥道。
「就你好,你成活菩薩了!有能耐你把那歹人抓住啊!看你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本事。」桂花不屑地說道。
「你還不用刺激我,我胡大妮還真就有那份野心,只是時機不到罷了,不信你就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驚掉下巴的。」胡大妮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啊,可別白日做夢了,一個女人家,還是規規矩矩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身吧,你以為你是誰?還不就是一個圍著鍋台轉的莊戶娘們嘛,瞎哼哧個啥呀!」
「好了,好了,閉上你那張臭嘴吧,你就別再隨隨便便泄我的氣了,快說說韓大雙家的事吧,人到底傷到沒?傷成個啥樣子了?」
「你就是不盼著個好事兒,人家沒事兒,好好著呢!」
「會沒事?真的?」
「這還有啥好懷疑的,上午我還親眼看見她去村委了呢。」
「她去村委干嘛?」
「這還不明擺著的,匯報情況唄。」
「快說說看,到底發生啥情況了?」胡大妮好奇地追問道。
「別看人家小媳婦娶進村才沒幾年,可我覺得人家一點都不比咱這些老幫子差,厲害著呢。」桂花說到這兒止了聲,站起來倒水喝去了。
「這時候你喝啥水啊?倒是快跟我說說那事兒啊!」
桂花不接話,端著水杯坐回到凳子上,觸唇試一下,水有些燙,就努嘴吹起來。
等吹過一陣子,才吸吸溜溜喝了起來。
胡大妮急得直跺腳,嚷道︰「死桂花,你哪輩子沒喝夠水啊?倒是快說正事啊,究竟是啥情況呀?」
直到喝下了半杯子水,桂花才抬頭說道︰「這事啊,可不是一句話半句話能夠說清楚的,真真假假的,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哪才是真,哪才是假了。」
「有那麼玄乎?你就別在那兒蒙我大頭了。」
「我嘴皮子再癢癢,也不至于拿人家小媳婦說事吧,再說了,誰家遭了那樣的事都嚇得要死要活的,怎麼好隨便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呢?」
「喲喲,看不出來啊,你桂花啥時變得不像個莊戶娘們兒了,那你到底知道了些啥,都說給我來听听。」
「浪逼啊你,莊戶娘們兒怎麼了?實打實的有啥不好?才反感那些酸溜溜的城里女人呢,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實際上裝了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好了好了,你就別拽了,快說吧。」
「那我就先把上午听到的說給你听吧,就是上午在街口上,听那幫子娘們兒嚼舌頭的話。」
「怎麼回事?」
「听說那賊人挑開門進去以後,黑燈瞎火地就模上了床,當他把手探進了床上那人時,你知道他模到了啥?」
「模到了啥?」
桂花撲哧一笑,說道︰「賊人模到的不是女人,而是模到了一根……一根……」
「一根啥呀?你老牛大憋氣啊!」
「賊人竟然模到了一根男人的臊棒子。」
「啥?男人,是她自家男人回家了?」
桂花搖搖頭說︰「肯定不是她家男人了,你猜是誰?」
「死桂花,你今天這是咋了?想悶死我啊咋的?」
「是,是村長馬加權!」
桂花眉頭一蹙,回問一句︰「怎麼會是他呢?」
桂花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這還要問我?還不是明擺著的事兒,簡單得比放個屁都容易呢。」
「也就是說,村長正躺在許翠翠的床上?他們倆是不是正那個呢?」胡大妮急火火地問道。
「都是那些娘們兒嘴皮子上的話兒,誰知道當真不當真。不過馬加權那個老色鬼可是一只耍野了的大公雞,做出那樣的事來也不為過。」
「可人家許翠翠是剛剛過門沒幾年的媳婦喲,白白女敕女敕的,連孩子都沒生育過呢,她就甘願讓那只賴皮豬沾自己的身子?」
「這事可難說,就是不情願又能怎麼辦?誰讓人家是村長的呢,村長打心想要你,不給能行嗎?以後還想不想在村里住消停了?」
「先不說他們倆的事兒,接著說那賊人模到男人後又怎麼樣了?」
「只听說那賊人扭頭便想溜,卻被村長順手扯了一把,可惜只扯掉了一塊布綹子,人掙一把毛還是給溜掉了。」
胡大妮咬著牙根,恨恨地說︰「這個老慫蟲,整天價只知道x娘們兒,臨到正事了就成熊包了,沒用的死東西!」
「你恨個啥?又不關你的事兒。」
「他一個大男人家,到手的大魚又讓他給放了,就算是抓不到,哪怕只是看一眼賊人的模樣,或者是听一听賊人的聲音也行呀!這麼好的機會,白白糟蹋了,你不覺得可惜了嗎?早些把賊人抓到了,村子里才能安寧下來啊!桂花你說是不是這理兒?」
「可也是啊,這一陣子村里老出事,弄得人心惶惶的,嚇死人了!」桂花說到這兒嘆息一聲,接著說,「真想把男人給叫回來,踏踏實實刨坷垃種莊稼算了,為了多掙幾個錢,整天提心吊膽的,說不定啥時還真就把個小命給搭上了。」說完竟眼淚汪汪的,傷感起來。
胡大妮反過來安慰她說︰「看你說哪兒去了?眼下的亂只是暫時的,壞人不會長久,很快就會被抓到的。」
見桂花沉著臉不說話,胡大妮就岔開話題問︰「你不是說還有另一個說法嗎?」
桂花這才抹一把眼楮,說︰「我也是下午才听黃小英說的,照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說啥了?」
「她說這一陣子村里老出事,村長心里不踏實,夜里睡不著覺,就出去滿村子轉悠,算是義務為百姓站崗放哨吧。當他轉悠到韓大雙家附近時,听到了女人的驚叫聲,于是就奮不顧身地沖了進去,把賊人給嚇跑了,這才保住了許翠翠的清白之身。」
胡大妮慘淡一笑,問桂花︰「這事兒你信不?」
「誰知道呢,听上去也像是真事似的。黃小英還說了,這事都已經上報給黨委政府了,我估計如果不是真的話,是不會上報的。」
「怎麼匯報是他們干部的事兒,不就是動動嘴皮子嘛,舌頭一扁就能換個說法,再說了,這事吧,除了許翠翠又沒第二個人能夠證明,還不盡著他們啊。」
「那萬一許翠翠再給捅破了呢?」
「你以為許翠翠是你桂花呀?傻逼一個!」
「滾,熊娘們兒,你也就糟踐我的能耐!」桂花不樂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