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轟濫炸後,馬長嘯消停下來,望著女人的身子,罵起來︰「狗日的臭娘們兒,盡嚇唬我!」
「信不信由你!」
「鬼才信!還就喜歡這個滋味。」一臉壞笑說著,轉身朝外走去。
「不信拉倒,出了事活該!」胡大妮望著馬加權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果然,胡大妮一語成讖。
就在他們媾合的第二天晚上,村長馬加權家就出事了,事情不大,但也不小,他那個經年不被自家男人待見的黃臉老婆被「野人」強jian了。
事發後的一大早,胡大妮還在沉睡中,就听到院門咕咚咕咚響了兩聲。
還不等爬起來觀望一下,外面就喊了起來︰「胡大妮,大妮,村長叫你去一趟辦公室呢,趕緊了,趕緊了。」
胡大妮听得出來那人是婦女主任黃小英,心里就有些犯堵︰這熊娘們兒,以上跟自己不對付,這一大早的就來叫門子,準他媽的沒啥好事。
但又不好裝聾作啞置之不理,只得慵懶地爬起半截身子來,沖著窗口喊了一聲︰「有啥急事嗎?還沒起床呢!」
「是村長叫你,說是有急事,讓你快一點過去。」
他能有啥狗屁急事,該不會是又發情犯性了吧?可又怎麼可能呢?他馬加權都是糠半截的人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大的精力呢?一大早的,他就是再猴急,也不至于為這事讓村干部來跑門子叫人吧,那也太不要臉了吧?
胡大妮邊穿衣服邊在心里嘰嘰咕咕著。
「胡大妮,你听到了嗎?」黃小英不耐煩起來。
「听到了……听到了……」胡大妮更加不耐煩起來。
「那就抓緊了,別磨磨蹭蹭的,我先回村委了。」
胡大妮話也懶得再吱一聲,只管慢悠悠穿著自己的衣服。等穿戴齊整了,又去了院子里,從大缸里舀了一盆水,草草洗了一把臉,用濕漉漉的手攏了攏頭發,這才抬腳朝門外走去。
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折身回來,進了灶間,從那個半舊的飯櫃里模出了兩包方便面,放到了飯桌上。然後走到了兒子小富貴的房門前,隔著門板喊道︰「小富貴,該起床了。起來洗洗臉,將就著泡點方便面吃吧,我去村委有事,可別耽誤了上學啊!」
听見小富貴哼唧著答應了一聲,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胡大妮進了村委會大門,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馬加權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便徑直走了進去。
見胡大妮進了屋,正在悶頭抽煙的馬加權抬起頭來,先怪怪地打量了一眼胡大妮,再把視線轉向了坐在舊沙發上的黃小英,有氣無力地對她說︰「你先回家吧。」
黃小英站起來,冷冷地掃了一眼胡大妮,便抬腳走出了辦公室。
胡大妮瞄一眼馬加權,只見他頭發蓬亂,滿臉憔悴,眼神里透著一股惡氣。她心里就跟著打起鼓來,看來這老東西是遇到啥不順心的事了,卻又不敢多問,便一頭霧水地直挺挺站在那兒。
馬加權挑一挑下巴,說一聲︰「你坐呀。」
胡大妮坐到了沙發上,表情嚴肅地望著馬加權。
馬加權兩眼發痴,盯了胡大妮一會兒,突然說道︰「胡大妮你的話還真說著了,我算是服了你了。」
胡大妮一愣,趕緊問道︰「咋了?出啥事了嗎?」
馬加權猛抽一口煙,說︰「操!狗日的把我家娘們兒給生生糟蹋了!」
胡大妮心頭一緊,忙問︰「你說的是真的?」
馬加權眼楮一瞪,眼珠子差點兒滾落下來,喝道︰「這事也好說著玩?」
「是哪個狗日的干的?」
「我咋知道?知道還不撕碎了他!」
「嬸子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遭這麼一劫,真是造孽啊!」胡大妮鼻腔酸澀起來。
馬加權扔了煙頭,用腳尖揉搓著,惡狠狠地說︰「他女乃女乃那個臭B的,竟然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胡大妮打量著馬加權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老臉,心里竟同時有了兩種不同的感受——
一種是同情,是對那個老女人的憐憫之情,都那麼一把年紀了,還要遭受如此的凌辱,真是喪盡天良呢!
另一種則是竊喜,是對有人滅了馬加權威風的幸災樂禍,讓他整天耀武揚威,仗勢欺人,畢竟還是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
當然,前者是可以盡情流露的,而後者則只能深掩在內心,不敢有絲毫半點的流露,一旦被馬加權撲捉到了,定會無端招惹出是非來的,老狐狸不把自己當成替罪羊那才叫怪呢!
「你……你發啥呆呢?」馬加權喝了一聲。
胡大妮一愣,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啥好。
「你不是很精明嘛,你對這事怎麼看?」
「我覺得……這事……這事吧……一定還是那個慣犯干的。」胡大妮說完,抬頭望了望馬加權的臉,緊接著又問道,「嬸子她傷得厲害嗎?」
馬加權一拳捶在桌面上,咆哮道︰「他女乃女乃個x的!把人給辦了不說,還用棍子給捅了,捅了個稀巴爛。」
「人呢?沒送醫院?」
「兒子昨晚就接醫院去了。」
「現在咋樣了?」
「打電話問了,說是沒事,只是擦傷,處理一下就好了。」
胡大妮又問︰「是啥時候出的事兒?」
「也沒太听明白,好像說是後半夜。」
「壞人進了你家?」
「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在哪兒?」
「那你呢?你人呢?怎麼就沒听到?」
馬加權隨手模起了桌面上的香煙,抽出一支,點燃了,大口大口吸了起來。瞬間煙霧繚繞,絲絲縷縷模糊了他的面容。
見馬加權啞言無語,胡大妮就猜了八九分,這老東西一定是夜不歸宿,出去打野食了,便直截了當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出去打野了,跟那個浪女人鬼混了,是不是?」
馬加權依然沒有說話。
胡大妮大著膽子訓斥起來︰「你說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是個黨員干部,怎麼就那麼沒出息呢?滿村子里偷花盜柳的,這下可好了,遭報應了吧?」
「我不是也沒想到會出這碼子事嘛。」馬加權甕聲甕氣地說。
「早就該收斂收斂了,你倒好,沒個夠了!你這樣對得起誰呀?對得起嬸子嗎?」胡大妮語氣里多了幾許晚輩對長輩的關切之情,隨時責備,但听上去倒也順耳。
馬加權抽完了一支煙,舉起雙手搓了搓臉,說道︰「現在不是教訓我的時候,你說該不該報案?」
「該報,當然要報案了,要不然那個歹人還不繼續作惡啊,你想一想,他連你家嬸子都不肯放過,那其他家的女人呢?還不跟玩只小雞仔一樣呀!」胡大妮直言道。
「這……這事……這事吧……」馬加權支支吾吾起來,一臉為難的表情。
「咋了?你是不想報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