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一線天
氣氛如此尷尬,羅曉輝自然是呆不下去了,再說江月有干媽陪著也不需要他照顧了,所以做完晚飯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羅曉輝做的意大利面,江月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看見唐瑾也吃的津津有味,淡淡的笑著。
「你不陪著六叔,怎麼跑了找我來了?」
「月兒,我是偷跑出來的!」
呃,江月驚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地上了,然後俯身從地上撿了起來。
「干媽,你這是離家出走了嗎?你們吵架了?」
唐瑾有些好笑的看著江月,不知為何被她關心,自己的心里倒是暖暖的。
「吵架?他有本事跟我吵嗎?我是想你了,想來北京看你,他不同意,所以我就偷跑出來,買了張機票就來了。我到了之後才發現我連你住在哪都不知道,所以…我就給九哥打了個電話,他告訴了我地址。」
「你這麼做,估計六叔會抓狂的!他不會明天沖到我家,然後掐死我吧!」
「哈哈哈哈…那個木頭有那麼可怕嗎?」
不可怕嗎?想起去深圳差點被六叔掐死的經歷,江月就不自覺的模了模脖子。
「月兒,知道我為什麼嫁給崔海嗎?」
唐瑾此時已經放下了筷子,神情嚴肅的看著江月,江月看了看戴在右手上的七色光,似乎有些了解了。
「我們去陽台喝喝茶吧,這些面太油膩了!」
江月給唐瑾使了個眼色,唐瑾起先有些詫異,因為江月的答非所問,但看江月目光閃爍,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江月的意思︰這里說話不方便。所以,唐瑾配合的將桌上的餐具收起來,然後沏了一壺茶端到了陽台。江月將陽台的推門關上,沒有暖氣進來陽台上有些冷,但陽台上沒有攝像頭,所以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的房子里不安全?」
「從我住進來開始,這里面就布滿了攝像頭,除了衛生間跟陽台,其他房間里都有。」
看著唐瑾滿臉的驚詫之色,江月只能報以微笑,她可以感覺到唐瑾眼眸中的那抹心疼,江月自己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但此刻卻願意在唐瑾面前敞開心扉。
「九哥為何要這樣對你,難道是為了?」
「一線天對嗎?就如您嫁給六叔一樣,我想是因為九爺吧!」
江月的淡定從容讓唐瑾竟然有些緊張,她是因為一線天才出緬甸的沒錯,也是因為一線天才嫁給崔海,那時候她查到秦久竟然就是幾十年前從江湖消失匿跡的杜家後人,唐瑾就開始有意的接近,但那時候秦久已經有了妻子跟兒子,崔海又瘋狂的追求自己,所以考慮了一下才嫁給了崔海。
「一線天到底是什麼?父親傳給我的天罡記里提到了多次,里面提到了一條綠色飛龍,跟玉麒麟有關嗎?」
「月兒,一線天是千年以來埋藏在緬甸帕敢山脈中的翡翠礦脈,傳說當年翡翠娘娘靈魂升天時,將自己的身軀化為一條綠色的蛟龍,臥在一座山脈的裂縫中,因為縫隙很小也很隱蔽,被後來人稱為一線天。緬甸有這樣的傳說,得到一線天的人便可得天下,因為一線天的位置正好是一處絕好的龍脈,里面的翡翠也是價值連城,它所蘊含的財富足以統治一個國家。」
江月靜靜的听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開始回想第一次見到九爺的情景,還有救活秦軍以後九爺對自己的態度的變化。她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的**,**可以讓人瘋狂,更能讓人失去理智而毀掉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唐家是翡翠世家,開采翡翠礦石的歷史有好幾百年,對于一線天的傳說唐家人從來不去評論,因為唐家正是一線天的守護者!幾百年來,唐家一直守在一線天的周圍,不讓任何人靠近,曾經唐家的一位翡翠聖女曾經預言,一線天被挖掘之日,便是這世界的毀滅之時!」
「翡翠聖女?」
唐瑾拉過江月的右手,無意識的轉著七色光珠子。
「七色光的主人便是唐家的翡翠聖女,當年秦久的祖父發現了一線天的傳說是真的,還找來你的祖父鬼佬大師找到了一線天的位置,如果不是唐家找到了鬼佬大師,這世界早就被顛覆了!」
江月的呼吸險些停滯,看著唐瑾的目光不停的閃爍著,看著手腕上的七色光,腦子里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爺爺他找到了一線天?」
「嗯,月兒,江家是麻衣神相的傳承者,一線天早在你們的先祖之時就被他發現了,所以他才會將一線天的秘密隱藏在天罡記里,但幾個世紀過去了,並沒有人發現一線天的位置,或許有人發現了,但並沒有去動一線天。鬼佬大師說,那處龍脈氣息龐大,動它便會天塌地陷,這世間也會成為人間煉獄!」
江月感覺身體有些顫抖,但還是克制著自己保持冷靜,想到爺爺的死、父親的死,還有父親這麼多年渾渾噩噩的生活,或許這只是想要隱藏什麼,落魄、爛賭的父親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他會隱藏著如此大的秘密。
「九爺手里到底有什麼,讓您會犧牲自己嫁給六叔!」
「鬼佬大師說,秦久的祖父曾經跟他一起繪了一張圖,兩個人各拿著半張圖,所以我是為了他手中的半張圖紙而來的。可秦久是個很難接近的人,所以我選擇了崔海,其實也算不上是犧牲,對崔海我還是有感情的,大概動機不純,所以上天才會懲罰我,讓我失去了孩子!可月兒,現在你是我的福星,有了你,我就不後悔曾經所做的一切。」
唐瑾拉著江月的手,江月可以感覺到她手里的涼意,不知道是因為陽台的氣溫太低,還是唐瑾的緊張。
「您將七色光給我了……」
「月兒,你現在是唐家的翡翠聖女了,七色光便是聖女身份的象征!」
不知為何,江月突然感覺手上的七色光有些灼人,心里暗自問著︰這就是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