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手上的傷口
靜玄大師所說的那個遙遠的年代,對于江月來說是很陌生的,畢竟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江月,怎能想象到戰火紛飛的年代有多動蕩,但看著靜玄大師微微發紅的面色,江月才開始感嘆,有些東西已經存在于骨子里了,無論如何掙扎,都難以忘卻的就是人的記憶。
「鬼佬大師將冰魄寒玉交給我不久就失蹤了,我到處找尋他的下落,但一直都沒有消息,唐家幾乎找遍了雲貴高原,但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兩年後唐家打听到了鬼佬大師的消息,才知道鬼佬大師已經去世了,也就是從那時我遁入了空門,這一晃就過去了三十年……」
「父親說,爺爺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您知道嗎?」
靜玄大師的身形震了一下,有些羞愧的望著江月。
「如果不是為了唐家,不是為了掩蓋一線天的秘密,鬼佬大師不會故意出現在秦久的父親面前來轉移他的視線,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大師!」
江月沒想到,靜玄大師之所以出家竟然是為了自己的爺爺,對于上一代的恩怨江月並沒有多大的觸動,他從小就沒見過爺爺,所以對于爺爺的死也沒有太多的感傷。更何況父親從小就教她要處變不驚、淡定從容,要將心練得如磐石一般,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隱藏在一副冷漠的面容之下。
「大師,你可認得這個?」
江月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七色光,靜玄大師竟然激動的突然站起身,有些激動的用指月復輕輕的撫模著七色光。
「你怎麼會有七色光?」
「這是前不久江月認得干媽送的禮物,她也是唐家人,她說七色光的主人就是唐家的翡翠聖女,這是真的嗎?」
靜玄大師又仔細的看了看七色光上的花紋,默默的點了點頭。
「月兒今天來找大師,一是想了解您將冰魄寒玉送還給月兒的用意,二是想向您打听有關一線天的事情,第三個目的其實是想讓大師給月兒指條路。」
「月兒說笑了,你是天賦異稟的相術奇才,那有我給你指路的道理?」
江月淡淡的笑著,突然院子里傳出了虎哥的聲音。
「月兒姑娘,你怎麼樣了?」
「虎哥,我沒事!你進來吧!」
看見虎哥進來,靜玄大師便不再說話了,江月知道對于九爺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靜玄大師還是很忌憚虎哥的身份的,所以今日的談話也就只能到此了。
「大師,您沒事了,太好了!」
「虎哥,把這上面的八面鏡子摘下來,然後放院子里用鐵錘雜碎!」
听見江月的吩咐,虎哥不敢怠慢,而看著頭頂上黑乎乎的八面鏡子,虎哥還是有些恐懼的。彼時院子里傳出了鏡子碎裂的聲音,江月閉著眼楮感覺了一下周圍的氣場,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江月在廣濟寺用完齋飯才離開,回到家已經午後了,手機開機後突然蹦出了好幾通未接電話,竟然都是唐瑾打來的。江月覺得唐瑾應該找她有事,所以用手機回撥的過去。
「干媽?您找我?」
「你個死丫頭,一上午都在干嘛?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江月對于唐瑾的咄咄逼人還不太熟悉,畢竟從認識唐瑾開始,唐瑾一直是溫婉賢良的淑女,可在遇見江月之後,唐瑾的脾性似乎也有所改變了。
「干媽,我上午有事出去了一趟,剛回來,您找我有事?」
「你的行李多麼?」
「行李?這跟行李有什麼關系?」
突然響起的門鈴讓江月有短暫的猶豫,但還是將門打開了,本來以為會是虎哥或是羅曉輝,沒想竟然是吳嫂,吳嫂並不是空手來的,手里竟然拎著兩個皮箱。
「您這是?」
「小姐,是夫人吩咐我來幫小姐準備行李,她希望您現在就搬進莊園去。」
吳嫂想進門,江月去堵在門口不讓進。
「吳嫂,麻煩您轉告一下干媽,我在這里住的很好,不用搬去莊園住,而且這里離學校很近,我往返也很方便。」
「小姐,先生已經給您安排好了,莊園里有專門的佣人照顧您,也有司機隨時待命,夫人是擔心您一個在外面住不安全,所以才會……」
作為管家,吳嫂自然是很稱職的,因為說話滴水不漏,江月已經開始詞窮了,根本就無法推辭,江月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先帶我去見干媽吧,至于行李,稍後在說吧…」
「那這箱子?」
吳嫂依然堅持要把箱子留下來,江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將箱子放進屋里,然後跟著吳嫂出了公寓,坐在車里有些疲憊,差點就睡過去了,還好距離不是太遠,沒過多久就到了吳嫂所說的莊園。
走進莊園,到處都是花草樹木,因為冬季的原因,顯得有些蕭索,但從這些精心布置的花草樹木上面,江月知道若是到了春季,這樣一定是極美的。後院有個小型的游泳池,草坪上海安置了一個秋千,這樣的景致倒是跟深圳的瑾園很像。
「月兒,你終于來了!」
唐瑾看了看江月的身後,並沒有看到行李,有些奇怪。
「你沒收拾行李過來嗎?」
「干媽,我還沒想好要搬過來住,我在那邊住習慣了,暫時還不想換……」
「你這個丫頭,你準備在九爺的監視下面繼續生活多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嗎?」
唐瑾壓低了說話的聲音,這件事讓六叔知道了自然也沒好處,所以看見四下無人唐瑾才開始教育江月,伸出手輕輕的握住江月的小手,沒想江月的手突然一顫,臉上也抽了一下。唐瑾驚了一下,這才低下頭來看著江月的手,當翻開手心看見雙手上的兩條傷口時,唐瑾驚呼了起來。
「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好好的變成這樣了?我才半天沒見你,這到底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此時的唐瑾就好像老母雞在護著自己的小雞一般,看見江月手心猙獰的傷口,唐瑾覺得好像有刀子割在心口上一般的疼。
「沒什麼,你是今天出去不小心弄破了手……」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這明明是用刀子割破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