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雞飛狗跳
唐瑾可以感覺到六叔的怒氣,抓住她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但就是不肯轉頭看他一眼,這樣的決絕,刺激的六叔幾近瘋狂。
「小瑾,你別氣我!」
憋了半天,六叔就吐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默默的松開了手,看見唐瑾的手腕通紅,又不舍的輕輕撫模,被唐瑾嫌棄的甩開了。
「我明天就搬去跟月兒住,好給你的兒子騰地方,免得人家來了看我們礙眼!」
說著還真跑到樓上臥室收拾行李去了,這一舉動無疑氣的六叔差點昏倒,他知道在對待江月的事情上,自己的確做得不夠好。因為他也確實不喜歡江月,那樣冷冷清清的女孩子,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還有著讓人望而生畏的相術,這些都讓六叔很是忌憚。
這些要是讓江月知道,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她只不過想安靜的生活而已,反而成為了人們眼中的異類,因為這樣的人最不容易被人控制,太自我,太隨性,好像無欲無求,讓人抓不住把柄。
六叔有些煩躁的在書房里轉悠,最後從書櫃的暗格里拿出一瓶紅酒,仰著頭就灌進去了半瓶子,他已經很多年沒這樣喝酒過了,從認識唐瑾開始,因為她不喜歡自己喝酒,所以在家里六叔幾乎滴酒不沾,在外應酬也很節制,可現在完全是要失控的節奏。
那天江月背著書包從教室里出來,就看見了恭恭敬敬站在外面的張龍跟管家吳嫂,這兩個人同時出現,江月就明白了大概,估計六叔家里的戰火已經升級了。
「你們怎麼會來學校?」
「月兒小姐,你可不可以…跟我們回去勸勸瑾姐…」
張龍尷尬的不好意思開口,他跟吳嫂這兩天已經是焦頭爛額的了,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跑來求江月。
「干媽怎麼了?」
「瑾姐已經絕食兩天了……」
江月心里一驚。以唐瑾的體質兩天不吃東西可是大事,弄不好真的會出人命。
「六叔都不管嗎?」
「先生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喝了兩天的酒了,這兩天除了喝酒他也是什麼也不吃……」
江月揉了揉太陽穴,這會只覺得無語。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吵個架也要這麼的驚天動地嗎?
「帶我回莊園!」
坐進車里,江月臉色陰郁,開著車的張龍跟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吳嫂都有些緊張,家里已經完全的雞飛狗跳了,不知道江月去了,是戰火升級呢,還是會被江月平息,這兩天六叔不斷的在書房里砸東西,誰也不敢進去。
站在門口听見里面乒乒乓乓的聲響。江月只覺得頭疼,轉身想要離開被張龍堵在了那里。
「江月小姐,你就行行好,勸勸六叔,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的!六叔已經很久沒這麼喝過酒了。他最近這幾年血壓都不穩,在這麼下去要是有個好歹,瑾姐那里…」
「要我勸他也行,給我根棍子!」
「你要棍子做什麼?」
「自衛!萬一他撒酒瘋掐死我怎麼辦?正好直接把他打暈,反而比勸說更有用!」
這下換張龍無語了,不過他一直都知道面前的小女子不簡單,所以她要是真的用棍子把六叔敲暈。他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別人不敢,江月一定敢。
「江月小姐,六叔連喝了兩天酒,早就醉的不成樣了,你說的那種可能根本不可能發生!」
「這可是你說的。我一會要是有去無回,責任你負!」
沒等張龍反應過來,江月已經推門進去了,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看著面前的狼藉。江月還是心驚了一下,六叔依然坐在書桌後面的老板椅上,書桌上空空如也,因為上面的東西都被扔到地上,靠窗的兩個書櫃也在地上,玻璃碎片一地,還有電腦手機和一地的酒瓶。
江月跳著腳從狼藉的夾縫里穿過,來到六叔的跟前,六叔滿身的酒氣,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一樣。
「六叔……」
听見有人喊,六叔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但看清楚面前的江月之後,眼里就滿是怒火。江月看著眼里滿是血絲的六叔,感覺到他渾身的殺氣,突然坐在書桌上對著六叔淡定的笑。
「六叔,您這是準備自暴自棄呢?還是要演苦肉計?您要是自暴自棄,我一會就帶著干媽走,要是苦肉計呢?我想我倒是可以幫幫忙,別的不行,煽風點火的我很擅長!」
「你…你給我滾出去!」
六叔是真想伸出手掐死面前的小丫頭,其實他的手的確伸出去了,還沒伸到江月跟前,手臂又無力的垂下來,這兩天的折騰,已經讓六叔的身體徹底垮了,加上酒精的作用,估計連站起來都難了。
「您還是留點力氣一會怎麼跟干媽解釋吧,你把自己關在這里兩天,干媽就絕食了兩天,真不知道你們這脾氣是應該說臭味相投呢,還是絕配!你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干媽看見您這個樣子,是直接扭頭就走呢?還是直接被您氣死!」
「你站住!你說…小瑾她…絕食?」
六叔的聲音都開始顫了,剛才還殺氣四溢,這會擔心的手都開始抖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江月嘆了口氣,走到還沒被砸掉的飲水機跟前,從下層拿出個紙杯給六叔倒了杯溫水。
「我還沒見到干媽,先來見您本來是想拉著你一塊去哄她的,結果您這樣子,別說干媽了,我都被嚇了一跳,我現在就去看她,你在這好好想想,一會怎麼辦吧!」
從書房出來,張龍跟吳管家就站在門口,江月掃了他們一眼,囑咐了幾句。
「你們進去吧,能把他勸出來最好,勸不動就送點粥飯進去,六叔的情況看起來很差。張龍,你找個醫生過來!」
「是,江月小姐,我這就去!」
走到樓上江月才發現。樓上的樓梯口跟走廊里都站滿了保鏢,這些保鏢都認識江月,所以都給江月閃開了道,吳嫂一直跟在江月的身後,手里端著托盤,是一碗粥和幾個小菜,江月讓吳嫂在門外等著,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里拉著窗簾,光線昏暗,江月看了看床上並沒有唐瑾的影子。走進洗手間看看也沒人,趕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抬頭才看見唐瑾穿著薄薄的睡衣坐在陽台的椅子上。
「干媽?你怎麼穿成這樣坐在這里?凍壞了怎麼辦?」
「月兒…月兒…」
看見江月,唐瑾栽倒在她的懷里大哭起來,江月模了模她身上到處都冰涼一片。趕緊把唐瑾拽起來,把她扶到床上然後蓋上被子。
「你不要命了!外面溫度都在零下,你要是病倒了難受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唐瑾就好像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抱著江月不松手,剛才還覺得冰涼的身體,這會竟然開始發熱了,江月有些慌了。連忙對著外面大喊。
「吳嫂!」
「我在,月兒小姐,怎麼了?」
唐瑾的狀況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糟糕,吳嫂也驚了一下,手里的托盤差點掉在地上。
「你把東西放下,去問下張龍。醫生來了沒有,要是沒來就給我找點退燒藥,干媽在發燒!」
「好好,我馬上去!」
二樓瞬間就炸了鍋,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佣人跟保鏢。江月強迫唐瑾喝了半碗粥,給她喂了退燒藥,模著她越來越燙的額頭,憂心忡忡。
「還是月兒你最好!崔海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去找你,這兩天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我再也不要了,我以後就跟月兒在一起,再也不要這些臭男人了!」
江月這才發現,這兩個人折騰了半天,竟然對對方一無所知,反而各自的自怨自艾,她原來還納悶六叔怎麼狠心的看著唐瑾絕食兩天,合著他根本就不知道,真不知道,這張龍跟吳嫂,是太盡職了,還是太蠢。
「你說的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這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喝悶酒,據張龍說,這兩天除了喝酒六叔什麼都不吃,這麼看來你們還真有默契。只是畢竟是年齡大了,我剛才看他的時候,就剩下半條命了,連罵我都沒力氣了,也不知道張龍找醫生給六叔看了沒!」
听見江月的話,唐瑾愣了一下,然後掀開被子要下床,江月自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從衣櫥里拿出件羽絨服給唐瑾披上,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下樓,樓下也是一片狼藉,六叔怎麼也不肯從書房里出來,有人送飯進去都被掀翻在地上,這會書房的地上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張龍正記得滿頭大汗,看見江月扶著唐瑾過來,好像見了救星一樣。
「瑾姐,你終于來了,你快勸勸六叔吧!他不肯吃東西,也不肯看醫生,還讓人給他拿酒,誰勸他他就打誰!」
站在書房門口,佣人們自覺的給唐瑾讓路,滿目的狼藉,還有六叔發黑的臉色,唐瑾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
「干媽,你別嚇我!你還發著高燒呢,控制點自己的情緒,別激動啊!別激動!」
江月故意說的很大聲,本來還坐在書桌後面準備繼續演苦肉計的某人終于不淡定了,跌跌撞撞的走到唐瑾跟前,模了模她發燙的額頭。
「小瑾,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告訴我!」
「你不是要糟蹋自己的身體嗎?吳嫂,給先生拿酒來,誰也別管他,讓他喝!喝死了正好,我立馬就去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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