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有關利用與被利用
等秦軍回過神來,唐瑾已經站在九爺的病房門口了,里面有醫護人員忙成一團,還有九爺訓斥的聲音,听聲音倒是中氣十足,唐瑾站了一會推門進去,里面立馬安靜了下來。
「瑾姐,我是阿杰,九爺他這會不方便見客!」
「對于九哥來說,我是客嗎?」
一句話堵得阿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灰溜溜的給唐瑾讓路,九爺知道唐瑾會來,揮了揮手讓里面的人都出去,阿杰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嘆了口氣,帶著醫護人員都走出了病房。
九爺剛才打翻了所有的心髒監護儀器,醫生需要這些數據以備手術的時候用,可九爺不讓進病房,更不讓人更換新的儀器,所有剛才才會如此的混亂,唐瑾看著滿地的狼藉,繞過去坐在病床對面的小沙發上。
「月兒怎麼樣了?」
「怎麼?她被你折磨的半死,這會是擔心她若是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嗎?」
「小瑾…你…」
九爺的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想必被氣的不輕,唐瑾的眼神輕蔑,身上竟然滿是煞氣,這是九爺從未見過的樣子,一時間都有些錯愕。
「秦久,你我虛偽了十年,現在沒必要再這麼虛偽下去了吧!我現在不是唐家的翡翠聖女,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您準備怎麼處置我?毀了我,還是殺了我?」
「小瑾,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是嗎?我為了那半張一線天的地圖找到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只要我拿到齊將軍手里的卷宗你就給我圖紙,可是結果怎樣?為了那卷宗我差點被齊老頭弄死,如果不是崔海,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這些年你捏著圖紙讓我做的事情還少嗎?你讓我在唐家給你盯著江家人的下落,所以你才找到了月兒。然後又利用江如海逼迫月兒救小軍,我們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不是嗎?」
唐瑾越說,拿著包的手就捏的更緊,想著自己竟然為了半張假地圖被人耍的差點丟掉性命。就恨的發狂。
「現在我月兌離了唐家,怎麼?輪到月兒給你效命了?現在你又要什麼?讓她拖著破敗的身體去幫你的兒子?你讓她給你拿了唐家一半的資產還不夠,現在準備利用他手中的相術助你的兒子登上頂峰嗎?這麼說,我跟崔海是不是也要成為炮灰了!秦久,你從不喜歡把心機放在暗處,你可知道,明晃晃的利用更讓人痛恨!」
九爺用手捂著胸,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唐瑾依然冷冷的看著他,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皺褶。走到九爺的病床前,拿著床頭櫃上放著的藥遞了過去。
「把藥吃了吧!不然看不見你的兒子把月兒折磨死,不是會很遺憾嗎?」
「小瑾…一直以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從來沒有…」
唐瑾沒有理他,倒出藥放在他的手中然後拖著他的手放在了嘴邊,九爺看了她一眼。張嘴把藥給吞了。看見九爺吃了藥,唐瑾退後了幾步,看著面前面容憔悴滿是狼狽的九爺冷笑了一下。
「秦久,你以後沒有機會才在利用我的月兒了,她以後的人生她自己說了算,你不就是利用鬼佬大師當年的那點愧疚嗎?鬼佬大師他不知道,可唐家人知道。當年你的父親因為愛戀我的姑姑唐茹用盡了手段,可姑姑卻喜歡上了鬼佬大師,你父親氣不過就找人給姑姑下了迷心咒,姑姑才會難產而死。」
「你以為你父親當年死的是意外嗎?姑姑被他害死,我父親只是為姑姑報仇而已,可當年的大屠殺死了太多人。父親說他愧對這些冤魂,而且杜家人幾乎死絕,如果不是你當年還小被放在了上海,恐怕你也活不了。本來是個人恩怨,卻演變成了屠殺。所以唐家才會立誓,會答應杜家人的一個條件,無論那個條件是什麼!」
九爺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唐瑾的,唐瑾面色依然冰冷,連笑容都省略了。
「富新礦是唐家最後的屏障,里面的礦藏夠唐家用百年,可月兒一句話我大哥就毫不猶豫的給了她,除了因為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是鬼佬大師的傳人,也是姑姑的孫女,所以哥哥大手筆的想要抹平這場恩怨,可你好像並不滿足,不把月兒逼死不甘心是吧!你竟然連兒子的真心都要利用,秦久,你真讓人覺得可恥!」
「我父親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講過這些,我…並不知道…小瑾,你相信我…」
唐瑾默默的看著他,不想在說下去了,拿著包轉身準備離開。
「小瑾…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崇敬你卻被你無情利用的兩個孩子,以前我還覺得小軍對月兒的感情很難得,現在我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利用還是真愛了,所以你的兒子以後都休想在靠近我的月兒半步!」
拉開門,病房門口是秦軍,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這個唐瑾早有心理準備,不過看見站在後面的六叔,唐瑾的面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通知醫生吧!手術應該會提前!」
唐瑾頭也不回的走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響,六叔並沒有進去看九爺,而是緊緊的跟著唐瑾,站在電梯門口他忽然抓住了唐瑾的手,捏的力度有點大有些疼,但是唐瑾忍著沒有出聲。
直到進了電梯,唐瑾可以感覺到四周的寒氣越來越濃,她知道六叔在隱忍著怒氣,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唐瑾身上一軟用另一只手摟住了六叔的腰。
「海哥…好累…」
「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這些跟我們的愛情無關,你愛上我並不是因為我是唐家的翡翠聖女,而我喜歡你也不是因為你是秦久的六弟,僅此而已!」
淡淡的一句話就讓六叔心里的怒氣慢慢的平息,松開手將唐瑾緊緊的擁在懷里,剛才站在門口,因為門沒關嚴,所以她跟九爺的對話站在門口的秦軍跟六叔都听的一清二楚,秦軍是呆若木雞,六叔卻是心疼萬分,還有就是憤怒,這麼多年唐瑾竟然從來就沒告訴過他。
「我要去看月兒!」
「她已經醒了,醫生還在會診!」
唐瑾一驚,抓住六叔的袖子,很著急的樣子。
「很嚴重嗎?我剛才都沒看見她,她一定很難過……我該看好她的,不該讓她去見九哥的……」
「你先別著急,她既然醒過來了就應該沒事,先放寬心好不好?嗯?」
電梯一停,唐瑾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六叔在後面緊緊的跟著,拉著唐瑾的手將她帶到了病房,江月醒了之後就被轉進了病房,這會病房里有虎哥陪著。
「小虎子,你去幫幫小軍吧!九哥……狀況不太好!」
虎哥不敢耽誤跟六叔點了點頭就走了,唐瑾緊張的坐在床上拉著江月的手,還是有點熱,看來還在發燒。
「醫生怎麼說?」
「我沒事的,干媽!就是感冒了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九爺他出了什麼事嗎?」
「你現在還有閑心關心別人?從現在開始什麼也不許給我想,好好的給我養身體,听到沒有!」
六叔出去了一會又進來,江月看他的臉色不對,可是瞬間就了然了,當然這都要感謝讀心術,江月對著六叔淡淡的笑著,緩緩的點了點頭,六叔有短暫的驚詫,然後也對著江月點了點頭,似乎兩個人達成了某種默契。
江月住院什麼都沒拿,六叔讓唐瑾回家給江月帶些換洗衣服過來,唐瑾不疑有他的回家準備東西去了,看見唐瑾離開,六叔拿了把椅子坐在江月病床的對面。
「很糟糕嗎?」
六叔滿臉的深沉,江月卻是無所謂的笑著問。
「醫生說你身體的器官正在衰竭,他們…找不出原因!有點…麻煩!」
「我還能活多久?」
江月一如既往的鎮定,這樣的事情連六叔都不淡定了,而她就好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一樣,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這個目前他們也不能確定,六叔會想辦法的,你也不必太慌張。」
「人都是會死的,沒什麼慌不慌的,鬼門關又不是沒去過,我並不害怕。唯一害怕的,是沒有完成該做的事情就這麼死了,會覺得有些憋屈!可這若是我的命,那麼我會認命!」
六叔突然嘆了口氣,凝望著江月,看著她一直保持的淡定的笑容,覺得是如此的刺目。
「江月,你早就知道九哥在利用你,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我心甘情願,人最無法掌控的就是情感,就像您一如反顧的愛上干媽一樣,我也願意為心愛之人做到極致!別人怎樣我無法確定,也懶得去確認,我只知道,至始至終秦少從來都沒有欺騙過我,如此…就夠了…」
病房外,準備推門而入的秦軍突然停住了,听見江月的那句肯定,讓他的眼眶發熱,九爺的手術的確提前了,但不是被唐瑾氣的。唐瑾走後秦軍站在病床前看著父親許久都沒有說話,可他眼中的怨恨深深的刺痛了九爺的心,即便秦軍什麼也不說,這一刻九爺也覺得生不如死,終于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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