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會喜歡夏天,因為夏天給人的情緒太直接也太強烈,直接到戀人牽著的手只能因為滲出的汗水太多而分開,強烈到情侶之間接個簡短的吻也能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也很少有人知道夏天是荼蘼花開的季節,也是一整年花季結束的象征。自古以來,荼蘼花事了象征的結束含義深入人心,把夏天當做一個結束的季節看來,似乎比冬天還要顯得蕭瑟、淒涼。
夏日的y城市號稱中國的四大火爐之一,驕陽總是能把人烤得像干魚一樣,由臉到身體都僵硬地保持著一種情緒,只看到眼楮都翻著死魚眼,又像是油鍋里的魚干,渾身上下的皮都鄒在了一起,表皮上由里到外燜出的油,讓人生膩。
在烈日下游走在y市大學城里的人是很少的,畢竟在這種氣溫下,男生通常坐在沒空調的教室里都會一臉的毛焦火辣,更何況在這種驕陽似火的大中午外出,這無疑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女生天生就是怕黑的動物,更不會拿自己天生的皙白抑或是後天培養的嬌膚開玩笑了。
「誒,小凡,快點兒,這邊,這邊。」一個興奮的聲音穿透了午後彌漫的酷熱與沉悶,只見景荼夏扎著利落的馬尾,戴著一頂熒光黃的鴨舌帽,身穿印花露臍無袖t恤和配套的印花短褲,腳上踏著一雙做舊設計的黃色帆布鞋,脖子上掛著一台黑色的單反相機,背上背著個藍綠搭配的背包,背包上面的兩只發舊的小熊吊飾在烈日下也像要溢出汗來。景荼夏的身材不算好,甚至有點肉肉的感覺,搭配著這一身平凡的行頭,自然是稱不上貌美,恰算得上有活力。她臉上帶著驚喜,隨手拿起放在背包側面口袋的可口可樂,仰頭猛灌了一陣,然後一個勁地朝著身後一臉油光,處于游離狀的喻小凡招手。
喻小凡是景荼夏大學的室友兼同學,因為是從同一個二線城市考到大學里面的,所以兩個人在入學時得知彼此的狀況後便顯得格外的親近了。喻小凡有著天生散漫的性子,火燒到**也只當是取暖,而景荼夏卻是風風火火的急性子,做事干淨利落,每一天都感覺有做不完的事情,特別是期末考試在即,她完全處于打了雞血的興奮狀態,恨不得把滿滿的12門課程的期末作業一口氣完成的樣子,每天不分晝夜地拉著喻小凡一起拼命。喻小凡這種嗜睡的怪物,一天不睡滿12個鐘頭絕對是精神恍惚的,連續3天被景荼夏早上6點追命call起床,她沒有發瘋已經算是忍耐到極限了。說來這種冷熱相交的友誼,還真是很難得,景荼夏的體內完全是妖孽叢生的古怪個性,對于喜歡的人,熱情得跟小孩一樣,各種的噓寒問暖,笑靨如花,可對于陌生人,完全是惜字如金,不苟言笑,身上自然籠罩著一股真空,明顯是生人勿進的狀態。
在3年的相處里,兩個人的感情比起一般的朋友來說顯得更像親人,彼此的默契已經不僅僅局限于習慣幾點起床,幾點吃飯,興趣愛好是什麼這種範疇了。現在的景荼夏眉頭一皺,喻小凡就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了,而喻小凡幾時處于清醒狀態,幾時處于游離狀態,景荼夏也了如指掌。
喻小凡加快了些腳步,走到景荼夏身邊,看著她手指的方向。
「哇,這麼熱的天,我都快被烤熟了,它們居然還活著,分了唄,你一朵我一朵。」喻小凡似乎從游離狀態清醒過來了,眼角微翹得看著景荼夏。
「嘿嘿,清醒了吧。那你要仰拍還是俯拍?咱們得不一樣,免得到時候那個龜毛的大熊又說咱倆拍一樣的東西,連角度都一樣。」說著,景荼夏一邊嘟著嘴,一邊拿起相機,左眼眯成了一條縫,右眼對準了相機,只听「 嚓」幾聲。
喻小凡也放下了相機。
「夏夏,你說像咱倆這樣冒著這種被太陽吞了的危險跑出來搞期末作業的,咱們班上肯定沒其他人了。這種情況要是那個龜毛大熊還不讓咱們過,天理何在啊!」喻小凡說著直跺腳,剛才的游離狀態已經蕩然無存。
「那可說不準,那只熊什麼事兒干不出來啊?我說,除非咱倆今兒真的就為了作業中暑趴下了,並且,得到咱們系從上到下的宣傳貫徹,這還有可能激起他的憐憫之心,否則,光靠嘴皮子說,白搭,沒用。」景荼夏一臉正經地說。
「哼,那他肯定會想是咱們為了博取同情裝中暑的,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說起來,最該擔心的也是我吧,你好歹也是一班之長,光看潘潘平時那麼器重你,他也得給個面子讓你過了唄。」喻小凡說著就更沒底氣,眼看著又要進入游離狀態了。
「別想了,這時候,潘潘頂什麼用啊?拿著雞毛當令箭這事兒我干不出來,你看那只熊眼楮都長頭頂上去了,他能把潘潘放眼里嗎?潘也不過是個新人,他這種倚老賣老的人怕是連潘潘是誰都不知道吧,更別說我這種一節課搭不上幾句話的人。」景荼夏說得義憤填膺。
「也對啊,說也奇怪,大學這幾年你的專業課都學得挺好的呀,每次的專業總成績也都是全系數一數二的,跟老師的關系也挺融洽的,干嘛在現在快畢業的這節骨眼上跟那只熊過不去啊?要是他真不讓你過了,你這不是天亮了才尿床嗎?」喻小凡針對這件事也算是腦子清楚的。
「什麼叫我跟他過不去啊?我在他面前做馬屁精那樣連我自己想著都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那老頭子不買賬我有什麼辦法啊,整天一張死人臉擺著,姐姐辛辛苦苦拍的作業,拿到他那兒,一會兒是構圖不美觀,一會兒是選材沒創意,上周,就是上周,還說我對焦有問題,合著姐姐這幾年都白學啦?到現在連對焦都不準了,你說說,在咱們班上,要說我拍的東西都這麼不堪入目了,那其他人的能入眼嗎?」景荼夏用手一個勁兒地在面前扇著風,臉被曬得通紅通紅的,卻看得出一臉的憤然,嘴卻不肯停下來。
「嘿,他倒好,當著我面把我數落得一文不值不說,還一個勁兒地猛夸楊曉芳那個小賤人拍的好,哇塞,我就瞅了一眼,你知道楊曉芳拍的神馬?」景荼夏湊近了喻小凡,眼楮眨巴眨巴的,嘴巴也歪著,想引起喻小凡的好奇。
喻小凡配合地睜大了眼楮,朝她點了點頭,沒做聲。
「我的親娘耶,拿著一張自拍照也敢交上去,紫色混著金色的眼影把她那眯眯眼硬是變成了火眼金楮,紅色油漆般的雙唇,那叫一個絕啊。我心里就納悶了,這鬼樣子是個男人看到都該陽痿了呀,老熊還真不是蓋的,氣定神閑不說,居然還能夸她有天分,我情何以堪啊!」這時候的景荼夏完全是一副宮廷內部階層斗爭敗北後的慘淡模樣,卻也透著一股傲慢與不屑的小三兒特有的自我安慰情緒……
奔著景荼夏和喻小凡兩個大熱天兒在外奔波忙期末的沖勁,結果是她們口中的龜毛老熊手下留情,讓兩丫片子順順利利地過去了,可由于分數就在及格線上晃蕩的原因,這嚴重挫敗了景荼夏作為年級第一名以及系總班班長的自尊心與榮譽感,所以景荼夏依舊憎惡著那個變態的熊老師,而喻小凡習慣性地也跟著景荼夏同仇敵愾。
這個初夏的期末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瞧著兩個丫頭正興沖沖地在寢室收拾著行李準備回老家s市了。
「走走走,通宵通宵,別收拾了。」楊淳淳一把拉住正在往包里塞衣服的景荼夏的手,掩蓋不住興奮的口吻。「夏夏,走唄,好不容易寢室人都齊了,期末考試也過了,咱們晚上去慶祝一下嘛,東西明天再收拾好了。」楊淳淳似乎已經在期待晚上通宵的場景,兩眼楮直發光。
「不行,我和小凡明兒早上8點鐘的火車,熬了通宵明早肯定沒精神了,我才不要整兩黑眼圈回去嚇我媽呢,她生我不容易,不帶這樣擔驚受怕的。」景荼夏扯開楊淳淳的手,一臉正經的模樣卻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渾話,楊淳淳和一邊收拾行李的喻小凡已經忍俊不禁了。
「得 ,你哪是怕回去嚇到你媽啊,你是怕回去嚇到你家小暉暉吧!」衛芳一邊整理著臉上的面膜,一邊用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聲音說道,「放心啦,這麼多年你都沒嚇死他,證明他的小心髒是經得起折騰的,好嗎,寶貝?」
「你丫的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嗎?你媽沒教你說話要有禮貌啊?」景荼夏一把扯下衛芳的面膜開始往自己臉上敷上去,「嘿嘿,我有預感,我跟他真的就只差我臨門一腳了,只要奮起直追,不懈努力,他絕對是本小姐囊中之物!」景荼夏一說起余暉,臉上的欣喜表露無遺。
「臨門一腳?哈哈,大姐,你這些年比國足還拼命吧,這哪里是差臨門一腳啊,你腳不是早瘸了嗎?咱可以不要大白天說夢話嗎,預感,你都預感七年了,姐姐,哪怕準一次,現在你倆孩子都幾歲了!我雖然提倡晚婚晚育,不過看你這迫不及待獻身的樣子,要是他一早看上你,你18歲就該被他給吃了!姐,真不累嗎?這樣不清不白這麼些年,他到底什麼時候能給個明白話啊?」衛芳的口氣是譏諷,表情卻很嚴肅,楊淳淳走到衛芳身邊坐下,也準備加入這個話題。
「什麼叫不清不白啊?有種愛情叫兩情相悅,細水長流啊,你丫的懂不懂啊?」景荼夏一臉的雲淡風輕,又開始搗鼓自己的行李「余暉這樣的男生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他對感情很認真的,他要是不負責任的人,完全可以一早跟我在一起然後再踹了我啊,可是他沒有,我每次看著他眼楮的時候我都感覺得到,他對我,真的是不一樣的!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不肯接受我,可是沒關系,姐姐我等得起,等他,值得!「景荼夏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都像是虔誠的教徒在訴說自己的信仰一般,認真、熱烈,她的態度讓其余的三丫都在暗自揣測,這傻丫頭心里到底是住著妖精還是住著仙女,她對愛情固執的信仰真的讓人折服,她只是堅信著某一個人終會在某一天屬于她,于是把自己最好的年華全都孤注一擲,這個丫頭是多強大的存在啊。
「大姐,你懂什麼叫值得?」衛芳總是試圖去糾正景荼夏扭曲的愛情觀「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腦子肯定被門板夾過!你說說,你這幾年,都干過些什麼有營養的事情,除了上課,你唯一的興趣愛好就剩下余暉了,每天在電腦上寫一些奇奇怪怪的矯情散文,你都快出書了,你給他看過嗎?他看得懂嗎?每晚的‘想你,好夢’你手發軟沒啊,人家回過你一句‘goodnight’沒啊?你丫的表白都表了800次啦,大姐,千年寒冰都該被你捂化啦,他有回應過你一句嗎,有嗎?」見景荼夏不理會,衛芳憋憋嘴,「什麼都沒有,親愛的,你哪里來的自信啊,還兩情相悅!」對于衛芳來說景荼夏本是妖孽般的存在,可這妖孽的罩門就是余暉,只要有關余暉的任何問題對于景荼夏來說都是禁忌,誰也不能踩線。
「話說,貝鼻夏,哪個男的若真心喜歡一個女生會拒絕她七年?余暉對你從來都是一口拒絕的吧。」楊淳淳一邊磨著指甲,一邊說道。
衛芳看了景荼夏一眼,「好吧,即便是余暉也是真心喜歡你,可你不覺得這感情也太沉重了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他拒絕你這麼久?寶貝,這只能證明他喜歡你並沒有喜歡到可以不顧一切,他甚至連你的感受也並沒有放在第一位,你確定這叫愛情?」
「這當然是愛情!」景荼夏瞥了衛芳和楊淳淳一眼,一臉的鄙視。
「好吧,就當它是愛情,愛情能當飯吃嗎?」衛芳一針見血地反擊。
「沒了愛情,姐姐我還不想吃飯了,絕食!」如果想要靠幾丫這兩三句話就說服景荼夏這完全是天方夜譚,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所謂愛情早已練就她一身的銅牆鐵壁。
一直保持沉默的喻小凡用眼角瞅了瞅景荼夏、朝著衛芳和楊淳淳輕輕搖了搖頭,她似乎不願在景荼夏這樣執著的愛情面前做過多無謂的勸說,這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對了,今晚ktv是林杰組的局,夏夏,你不去,咱們可沒臉佔這樣的便宜哦!」喻小凡從背後雙手環住景荼夏的脖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朝楊淳淳使了個眼色。
「是啊,話說林大帥哥明天一早的飛機回h市,就想著臨走之前見見心上人呢。」楊淳淳一臉曖昧地盯著景荼夏。
「你最近古裝片看多啦,還心上人呢!拜托,你丫的幾個還記得毀老娘的時候都說過些什麼惡毒話嗎?合著現在我又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了?」景荼夏鄙視眼光游離在楊淳淳和喻小凡之間。
「我們說什麼有個p用啊,關鍵是人家林大帥哥瞎了眼偏看上你,哎,真是一物降一物,就怕遇到瞎了眼的怪物。你說,林杰那標準的頂級帥哥哪一點就不招你待見啦,要樣貌有樣貌,要能力有能力,跟你那余暉怎麼就比不得啦?」衛芳其實也不見得就多麼待見林杰,只是相對于余暉來講而已。
「帥哥這種生物看一看就算了,姐姐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沒那樣貌,也沒那氣魄,hold不住帥哥男盆友啊?倒是你們幾個,什麼時候交個帥哥男盆友讓姐姐養養眼唄。」景荼夏心似乎也不想在余暉的話題上多做停留,索性轉了話題,可衛芳偏也裝作看不懂她的情緒。
「你的意思就是承認余暉是個路人甲咯,我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個謙虛啦,平時的女王樣子到他那里就不作數了嗎,景荼夏,你不那麼作你就不會死在他手上知道嗎?「衛芳再一次按捺不住心里的酸楚,余暉他大爺的,真是鐵石心腸嗎?
「切,你丫的余暉、余暉、余暉,余暉關你什麼事啊!姐姐我就是作,我樂意!」
景荼夏的臉色已經開始有細微的變化,大家都看得出來,這也不是第一次大家討論她和余暉的問題,一開始的景荼夏基本是點火就著,這樣的禁忌讓她的三個閨蜜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妖孽的愛情觀扭曲得讓人心酸。
余暉,大家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于景荼夏來說完完全全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據景荼夏的口述,她是從高一開始就喜歡上這個比他高兩個年級的男生,只是在球場上的一次插肩而過,那一手抱著籃球,另一只手還親昵地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他的嘴角掛著微笑,滿眼的寵溺看著身邊的女孩,這樣的情景在景荼夏的眼里,居然變得無比的動人,那是她看到過最美的十指緊扣,而余暉臉上的微笑和寵溺也她開始沉淪到不可自拔,從此以後,她便在學校里每個有他的角落里關注著那個讓她心動的男生,她不在乎他的身邊已經有人相伴,她似乎也自動屏蔽了在他身邊的那個她,忽略了他們的歡笑,忽略了他們的親吻,忽略了他們的彼此相依,她只是單純地關注著他,甚至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一次的回眸,可是,在景荼夏眼里,那個男生好像離他很近很近,這是愛情,她確定,就是他。
三丫第一次听這個故事的時候簡直是如遭雷擊一般的木然,對于景荼夏的膜拜也到了另一種高度,這個女生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真想掰開看一看,以景荼夏平時在系里雷厲風行的作風,她那麼自信驕傲,見到當年的余暉即便是心動,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那是不是也應該戛然而止啦,她居然就憑著心里的一見鐘情硬生生地追隨人家七年,公主的深情是符合大眾需求的,可景荼夏是誰,系里的女王,班里的妖孽,她扮演一往情深的角色這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這時的景荼夏開始變得沉默了,有些出神,她一旦露出這樣的神色總是讓其他三人有些慌亂的,她的愛情的確沒有誰有資格說三道四,誰也不會真的理解景荼夏的執著,誰也沒有經歷過這樣執拗的愛情,誰都不是景荼夏,喻小凡是最心疼她的,也是最了解她的,她對景荼夏的感情並不能以單純的朋友來形容,她們是家人,她總是會無條件地支持她所有的決定,愛余暉,那麼辛苦,可是喻小凡知道,景荼夏的幸福這世上只有余暉給得了,這跟時間沒關系,景荼夏愛一個人,時間算不上概念,她相信她的一輩子很長,這個男人,她肯定愛得起也愛得到。
衛芳果斷閉嘴了,每一次她都是情緒最激烈的一個,對于余暉,她的確存不了什麼好感,讓號稱妖孽的景荼夏如此執著卻不給回應的男人,完全毀滅了她對男人的幻想。
「好啦,好啦,不是在說ktv的事情嗎,走起走起!「楊淳淳打破了略微尷尬的討論局面,對于心思單純的楊淳淳來說,只要大家都開心,她就會覺得陽光明媚,她並沒有太多的心思來搗鼓感情的事情,太傷腦筋,所以,她在四人中也起到很好的調和劑作用。
「我不去!」此時的景荼夏堅持著自己一貫傲嬌的本色,臉色卻是明媚得很,嘴角微微彎著,行李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索性一**坐在椅子上。
「你們知道的,姐姐我對林杰這人真沒啥興趣,咱這種其實就是他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空虛心理的調味劑,你幾個別把姐姐我往火坑里推哦,話說,他女朋友的數量都可以集郵啦!咱四個又沒男人又沒鈔票的,出去鬼混個啥?臉蛋兒不說了,爸媽費了力氣還算生得稱頭,可後天自個兒沒好好發育啊,我,腰沒了,你瞧瞧你那滿臉的痘印,整個兒就是一車禍現場,小凡嘛,一身坦蕩蕩,平鋪直述的,沒看頭,衛小芳,臉圓**大,分不清哪是哪。就咱們這種,還是別想著出去玩通宵,搞艷遇了,听姐的,趁暑假,先回去把自個兒條件培養好,下學期咱還是有嶄露頭角的機會的。」景荼夏邊說邊抖著腿,期待著認同的聲音。
「切!找抽吧你!」陽台上又換了一張面膜的衛芳慢慢走了進來,頭上戴著粉紅色的干發帽,耳側散落下幾縷滴著水的發絲。
衛芳用手按了按下巴上的面膜,兩眼楮白了景荼夏一眼,又扯了扯身上寬松的絲質睡裙「我他媽這是分不清哪是哪嗎?你這嘴巴子上輩子是啞巴嗎,這輩子什麼惡毒話都讓你說完了,嘿,老娘今天還偏要漂漂亮亮出去玩個通宵,邂逅一群帥哥,看看他們分不分得清老娘身上哪是哪。「說著,衛芳泄憤般地一巴掌拍在電腦桌上,得意地看著一臉無奈的景荼夏。
像得到肯定一般,楊淳淳一下子像中華田園犬嗅到大便了一樣,直沖沖地跑過去用手環住衛芳的肩膀「對對對,我這臉蛋兒怎麼啦,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引起多少女的想**的心理呢,車禍現場,你用在楊曉芳那小賤人身上還差不多,現在居然用我身上,是我的美貌刺瞎了你的狗眼吧。「楊淳淳來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景荼夏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了,一個眼神瞟到一臉游離狀態正往包里折衣服的喻小凡。
「那好哇,你們兩個就負責出去貌美如花吧,我和小凡就負責收拾行李回家。游子的心情你們這些住慣大城市小賤人是不會明白的,o啦。「景荼夏采用了分割戰略。
「誰說她們兩個啦,我也去,是你自己說沒腰的,我們的美貌可不能被你這麼褻瀆,為了證明我是有胸有**的,所以,我們仨都負責出去貌美如花,你自己收拾東西回家找你媽去吧。「喻小凡突然從游離狀蘇醒過來,冷不丁地給了景荼夏一記暗槍,現在的景荼夏眼見情勢有變,立馬彎起了眼角,一臉僵硬地賊笑,朝著三人沖過去。
「別啊,本是同寢生,貌美要一起嘛!我相信,腰,這個東西,擠一擠還是會有的。「景荼夏的見風使舵引來其余三人的一陣狂笑。
景荼夏徹底敗下陣來,融入了假期前的通宵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