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與後記
作者︰諸英——
寫在台灣方魁出版社所出版叱吒風雲錄里的自序與後記
<自序>
武俠是華文世界里,一個特有的小說體裁。因為文化上的差異,使它具有相當的排他性,縱使翻譯的功夫再好,若非華人,只怕仍不能領略個中三昧。
但話雖如此,武俠小說在華人世界里,也是極富爭議性,反應兩極化的。許多朋友在听到我向他們推薦武俠小說時,有一半的人,第一個反應是嗤之以鼻。其中最為他們所詬病的,該是那些你爭我奪的一貫劇情,高手殺人不用償命,手段夸張荒誕無稽,有如陷入無政府狀態;或是主角人物像鬼魅一樣,會在任何時間的任何地方出現,然後不是剛好就是巧合,主角武功功力大增,接著成為天下第一,最終奪得武林盟主寶座。
我在國二的時候,開始嘗試寫第一部武俠小說,自己還畫了封面,給同學傳閱分享。沒多久在一次課余時間里,導師當場「人贓俱獲」。我先是挨了一頓藤條之後,交由家長管束,那薄薄的一冊小說也到了父親手里,從此寫作中斷不說,我也淪為家族茶余飯後的笑柄。父母氣我不好好**書是其一,但我覺得他們壓根兒看不起武俠小說,那才是正題。
其實武俠小說只是小說的一種類型,而任何一種體裁的小說都有它特定的形式與盲點。這跟其他的藝術表現,例如音樂有各種節奏旋律、繪畫有寫實抽象等都是一樣的。武俠小說的迷人之處,就好像動作片一樣,緊張刺激,還有也像科幻片一樣,給人想像的空間。當然,就像電影一樣,有好看的動作片,也有無聊的動作片,有精采的科幻片,也有離譜的科幻片。
武俠小說是我選擇的一種表達方式,我盡量想寫一些比較接近現實人性的人物性格,而不是一些高來高去,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
誠然所有的藝術表現都月兌離不了夸張,所謂「無巧不成書」,但合乎情理與自圓其說,是最基本的自我要求。我不敢說我想讓那些從來不看武俠小說,還是對武俠小說有成見的讀者,從此喜歡上武俠。因為這一點經由前人的努力,情況其實已經改善很多了。《叱吒風雲錄》除了是作者的一個自我夢想實現外,同時也希望經由不斷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夠看到華文的武俠世界,也能夠像歐美,甚至日本的推理、科幻小說一般蓬勃發展,成為華文小說引以為傲的特產。
<後記>
《叱吒風雲錄》第一次出現在網站上連載,始于民國八十七年三月一日。當時只是工作之余的消遣,所以進度很慢,但也虧多了一些網友關愛的眼神,使得雖慢的進度,仍得以被督促,一年之後,《叱》便雙雙打破了我個人寫作最久,字數也最多的紀錄,全篇故事也才有結局的可能。
我並不是什麼書香世家出身,所以一直到國中的時候,才憑著興趣,開始接觸了宋詞。只覺得宋詞要比唐詩來得容易親近,音樂性也更強,不過因為那時的課堂教學以唐詩為主,因此對于宋詞,多僅止于背頌,與接收來自字詞間的直接感受。
李煜是五代末宋初的重要詞人,人稱「詞中之帝」,當然也是我相當喜愛的詞人之一,只是一直不知道他為何又叫李後主?隱約只知道他是個亡國君主,而且歷史上多稱他「荒yin無道」,或是「昏庸無能」。實在很難想像,一個能寫出這樣詞句出來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考評。直到我寫了這故事之後,開始接觸了一些五代南唐歷史,這才對李煜的這樣一個人,有了一些粗淺的了解。
我們現在活在當下的每一個人,最終都將走進歷史,尤其是指那些政治上的在位者,那些對社會國家有影響力的人。而我相信,這些人大都看過一些傳記歷史,懂得一些歷史的興衰脈絡,也都知道該以史為鑒,不要重蹈錯誤覆轍的道理。
但遺憾的是,這些人通常搞不清楚,自己在未來會成為歷史中的哪一個角色,而這個角色也許根本與他平日所認同的,或所追尋的角色正好相反。就好像大多數的人都知道,為國盡忠當效岳飛,但實際每天所做的,卻都是秦檜的事。而自以為是之處,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或者說根本無法自省。
于是,看在我這個小老百姓的眼里,政治角力場上的每一出鬧劇,其實就只是不斷地重演歷史罷了。就好像在舞台上表演的人,明知台下的觀眾已經看過這一段了,卻還是擺月兌不了劇本,依舊照本說出了不知表演了幾百遍的笑話。不過說也奇怪,台下觀眾還是有人笑了。
李煜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平凡人,趙匡胤也是,只不過他們分派飾演的角色不同,下場似乎就這麼注定了。于是這樣的故事,在我的腦海中于焉展開。
寫武俠小說,在我來說,幾乎無法避免出現歷史情節。雖說故事發生的背景一定是在古中國,但是歷史背景在武俠小說來說,卻非絕對必要,可是帶出歷史背景,可以讓我在滿腦子胡思亂想當中,抓到一點實在的感覺,免得連自己都抓不住自己,只是帶多帶少罷了,未來我也不排除完全不牽涉歷史的可能……
湯光亭是我這部書的主角,這個名字有點怪,就跟林藍瓶一樣,是臨時想出來的,但用久了之後,他們在我的心里活了起來,變成了兩個獨立的個體,他們兩個幾乎便決定了整篇故事的發展,像是我的合伙人一樣,我實在不能再替他們改名字了。而其他像梅映雪、莫高天等也是如此,我描寫得越多的,就越不受我控制,他們常常自行在故事中私自決定,接著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我甚至做夢時還夢見過他們。
現在故事結束了,他們好像也走進了歷史,再也不能來煩我了,說真的,我還有點舍不得。哎呀,討厭,我已經開始想**他們了。
諸英于兩千零一年元月十九號凌晨
注︰感謝方魁出版社同意,作者可以自行在網路上張貼。如此開明的出版社,是不是世間少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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