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53節第四十九章紈褲子弟
花奴的目光對上杜藍的視線時，對著杜藍投過來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便將眼光轉向了葉嘯樓，緩緩地道︰「葉公子和嚴公子是否有事相商？如此花奴便告退了。」
葉嘯樓點了點頭，花奴便站起身來，款款地走下樓去。她這一站起來，杜藍忍不住再眨了眨眼——這位花奴姑娘個子真是高挑，縴細長腿，是女子中少有的好身材。可是，杜藍左看右看，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嚴子凌目送花奴下樓，眼中有些留戀之意，慨嘆道︰「原來世間竟有如此好女，可惜流落風塵……」
葉嘯樓嘴角勾了起來，笑嘻嘻地道︰「嚴兄，你莫不是看上了這位花奴姑娘？只要你助我拿下城東的那塊地皮，小弟願為嚴兄買下這花奴姑娘的初夜。」
嚴子凌面皮微紅，囁囁道︰「葉兄說哪里話來？嚴某家訓甚嚴，比不得葉兄孟浪……不過，城東的那塊地皮，熊員外看在嚴某薄面，定然會讓給葉兄，只是，價錢上還要看熊員外自己的意思。」
只這一句話，杜藍看向嚴子凌的眼神便有些冷淡了。她心中原本還對嚴子凌高看一眼，但現在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方知物以類聚，這位文質彬彬的嚴公子也是一個風流之徒，只是不像葉嘯樓那樣招搖而已。
葉嘯樓閑閑地用手指敲打著面前幾案的桌面，懶洋洋地道︰「嚴兄，只要搬出你父親的名頭來，這不過小事一樁。」
嚴子凌為難地搖頭道︰「葉兄，話雖可如此說，但家嚴的性格你也清楚，此事還是你自己解決吧。」說到這里，嚴子凌又笑了笑，接道︰「以葉兄的手段，還愁辦不成這點小事？」
葉嘯樓一手支頜，偏著頭看向嚴子凌，懶洋洋地道︰「嚴兄，你是知曉的，既然通過你能夠讓我省不少力氣，我又怎會舍近求遠？多年的交情，你就是不如王兄和薛兄干脆，每次都扭扭捏捏的……說吧，要什麼條件開出來。」
嚴子凌微笑道︰「葉兄，嚴某並非貪得無厭之輩，只是，江東府如今蝗災肆虐……」
「此小事矣！」葉嘯樓將酒杯送到嘴邊，飲盡了杯中的美酒，這才淡淡地笑道︰「嚴兄這是何苦來哉？嚴大人都不著急，你卻瞎操這份心。也罷，些許幾擔米面，小弟也還拿得出來……五千擔如何？」
嚴子凌高興地道︰「難得葉兄如此心系庶民疾苦，我若連些許小忙都不幫，便是顯得我嚴子凌小氣了。」
杜藍悄悄地抬起眼來，有些歉意地望了嚴子凌幾眼。心道︰原來我卻錯怪他了，他雖然和葉嘯樓往來頻繁，行的卻是此等仁義之事。只可惜為了救濟江東災民，還得利用他爹的名頭去行一些欺壓普通商家的事，終是落了下乘，哪比得上本姑娘妙手空空、劫富濟貧來得干脆？
在杜齊的影響下，杜藍一直認為當一名神偷才是最最光榮的事情。正所謂——萬般皆下品，為有盜為高！
正當杜藍高看了嚴子凌一眼時，嚴子凌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她有些惱怒了——
「葉兄，熊員外那塊地的事包在嚴某身上，不過，最近小桃染了風寒，我身邊沒有個順心意的丫鬟，卻是有些不方便。」嚴子凌對著杜藍眨了眨眼，卻微笑著對葉嘯樓說出這番話來。
葉嘯樓的眉頭微挑，淡淡地道︰「嚴兄身邊缺少丫鬟，小弟府上卻多的是，今日回去，我便讓葉喜給你送兩名丫鬟過來，雖然也許比不上小桃姑娘伶俐，但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嚴子凌搖了搖頭道︰「葉兄何必謙虛，就眼前這位藍兒姑娘，便勝過小桃許多，甚合吾心。」
杜藍有些惱怒地看了嚴子凌兩眼，心道︰「若不是看在你還有些兒掛念百姓之心，今日便叫你走著出來，躺著回去。本姑娘只是為了家傳的血玉佩，這才忍氣吞聲寄身葉府，你還真把本姑娘當成使喚丫頭了？」
杜藍在這廂悶頭生氣，葉嘯樓已經做出了反應。只見他眼楮微眯，懶洋洋地道︰「嚴兄的意思，是看上了我家的藍兒？」
嚴子凌心中一凜。葉嘯樓的這種表情他再熟悉不過，此時那微眯的眼中射出的幾縷寒光，表明葉嘯樓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還是葉慶的一句話，解開了嚴子凌心中的疑問，將瞬間冷凝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嚴少爺，您還不知道吧？我家少爺昨兒已經收了藍兒入戲月樓了。」
嚴子凌半是驚疑半是惋惜地問︰「當真？藍兒不是向來只在書樓磨墨侍讀的嗎？」——敢情他對杜藍的身份處境還挺熟悉的。
葉嘯樓慢慢地自斟了一杯酒，悠悠地道︰「嚴兄既然說出口了，小弟豈敢拒絕，不如我把玉箋、凝香她們也一並送到嚴兄府上可好？」
「不敢，不敢，葉兄說笑了，是在下失言，還請葉兄勿怪。」嚴子凌悄悄地打了個寒戰，同時再次惋惜地看了杜藍一眼。此時，杜藍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恭順，對嚴子凌投過來一絲淺淺的微笑。
葉嘯樓的眼楮睜開來，恢復了朗朗的笑容，懶洋洋地道︰「嚴兄放心，小弟不敢讓嚴兄白白奔波，只是嚴兄以後若想到春花樓听花奴姑娘彈琴，便讓春媽媽到我葉府帳房報帳便是。」
嚴子凌的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笑得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葉兄盛情，在下卻之不恭，這花奴姑娘的琴音絕世，嚴某少不得要來多多捧場。」
杜藍冷冷地看了葉嘯樓和嚴子凌一眼，嘴角浮起些嘲弄的淺笑。這些公子哥兒，雖然也行些仁義之事，但終究月兌不了渾身的紈褲氣息。
葉嘯樓輕輕地敲了敲面前幾案的桌面，樓梯上便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春媽媽笑容可掬的大圓盤臉出現在樓梯口。在春媽媽的笑臉上方，露出的是花奴那張閉月羞花的俏臉。高挑的身材，即使被春媽媽寬大的身材擋在前面，一張姿容絕代的臉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