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盜定情 130.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羅地網

作者 ︰ 柳筱舞

[第2章第2卷]

第133節第一百二十九章天羅地網

杜藍和花奴一起用罷了晚飯,對花奴道︰「花大哥,你一天一夜沒休息了。今晚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動身去燕京吧。」

花奴斜睨著杜藍︰「藍兒妹妹,你真打算明天走?」

「嗯。」杜藍輕輕地點頭。

花奴這才滿臉輕松地笑了起來︰「那就好。藍兒妹妹,你也早點歇著。」

「好。」杜藍轉身離開了花奴的房間,由小蝶領著去了隔壁。

關上門,吹滅了桌上的蠟燭,杜藍靜靜地坐在黑暗中,側耳傾听隔壁花奴的動靜。

白天的春花樓清靜而悠閑,晚上的春花樓卻漸漸地熱鬧起來。雖然杜藍和花奴住在離著好幾米遠的小閣樓里,可這樣凝神一听,卻還是听到了許多從前面的春花樓里傳來的異樣的聲音。

杜藍悄悄地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她並不是第一次晚上進青樓,可是,春花樓並不是尋常的青樓。那些穿著粉綠衫裙的「姑娘」,要麼是還沒長胡子的小少年,要麼是把胡子刮干淨撲上白粉的青年男子,「她」們低沉暗啞的嗓門兒和嫵媚的語調充斥著金陵獨一無二的春花樓,讓杜藍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更有甚者,在春花樓上某些狹小的房間里,正傳來一種異樣的喘息聲。

杜藍不得不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若不是親耳听見春花樓此時人來人往的熱鬧勁兒,誰又想得到金陵城中竟然有如許多有著此種特別的嗜好的男人?

在這一片讓杜藍臉紅心跳而又渾身直冒雞皮疙瘩的喧鬧聲中,杜藍好不容易才捕捉到隔壁花奴均勻輕微的呼吸聲。她的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大而明亮的眼楮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熒光,不時看看窗外的月光,臉上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尤其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環境中。杜藍輕輕地轉動著手上的銀鐲,不時讓那根銀針刺出,然後再收回去。由于怕驚動了隔壁的花奴,她只好靜坐在床上,利用這種單調的游戲來打發時間。

喧鬧的夜漸漸歸于平靜,若是凝神靜听,還能听到春花樓上仍然存在某些異常的喘息聲。杜藍自動忽略掉這些聲音,再次側耳細听了一番隔壁的動靜後,她輕輕地穿窗而出,融入了月光下朦朧的夜色中。

此時已經將近二更,金陵城被寧靜的夜包圍著,間或響起一兩聲犬吠,然後就是打更人拉長腔調的聲音在單調地重復︰「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杜藍出了春花樓,略微辨識了一下方向,便飛快地向城南掠去。轉眼來到南城門,城門早已關閉,她的身形卻沒有絲毫的遲滯,仍然一路飛掠。在即將撞上城牆時,她的右足輕輕地在城牆上一點,身體便突兀地垂直向上飛了起來,輕輕松松地越過高高的城牆,繼續朝著南方疾掠。

在杜藍出了城沒多久,又有一個黑影出現在南城門處。這黑影略作停頓,身體原地撥高,在城牆上幾次借力後,也躍出城去。

又過了一會兒,又有一條黑影出現。不過,這個黑影卻是用了一根飛爪扣住城牆頭,借著那飛爪上系著的繩索出了城……

今夜吹的正好是南風,杜藍御風而行,像一只黑色的蝴蝶般翩然地向南方飄去。直到看見一個小山坡時,杜藍停下了腳步。因為,她一眼就看見,在那個小山坡上,有一個用碎石擺出的小小的圓圈。

杜藍的眉上眼里都透出幾絲笑意來,站在那小山坡上四下里望了望,便輕輕的喊道︰「師父——師父——您在哪兒呢?您快出來呀,藍兒知道您來了——」

從這個小山坡再過去一點就是一片樹林,周圍並無人家。杜藍連喊了幾聲,夜風把她的聲音吹送出去,四周卻還是靜靜地沒有半點回音。

杜藍眨了眨眼,眼珠子轉了兩圈,突然蹲來,用左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仔細地瞧了瞧。這一瞧之下,她的臉色立刻變了,同時飛快地扔掉了手中的碎石塊,右手急急地往懷里模去。

如同鋸齒劃過鍋底的聲音由遠而近︰「嘎嘎嘎嘎,你倒是夠機靈,可惜直到現在才發現不對,終究為時已晚。」

杜藍飛快地轉過身來,同時右手已經從懷里掏出一粒藥來扔進嘴里。只听一陣密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猶如搖動了千百個鈴鐺。眨眼之間,一張黑沉沉的刀網自山坡腳下迅速升起,互相扣合在一起,把杜藍圍在了當中。因為吃藥耽擱了片刻的功夫,杜藍竟然沒來得及在刀網合攏時沖出去。

「嘎嘎嘎嘎,今天,你插翅難逃,我看還會有誰來救你。」神秘人立在刀網之外,仰頭一陣大笑,斗笠上垂下的黑紗也劇烈地顫抖著,好一會兒才停歇下來。

杜藍瞄了一眼離頭頂不過四尺的刀網,不由得又驚又怒。這次的刀網不比上次在樹林中的那張。上次因為刀網布得較大,而且那網是借周圍的樹木做支撐,所以只能起到一個困住她的作用,卻沒有太大的威脅性。可這次的網卻不同,空蕩蕩的小山坡上只有她一個人,除了一地雜草和碎石,連棵小樹也沒有。所以這張網小得多,也容易操控得多。

憑著杜藍對機關之術的研究,她一眼就看出那些加了鋼絲的繩索間都由活扣套成,只要周圍控制著刀網的那些黑衣人拉動手中的另一根繩索,刀網便會漸漸縮小——如果杜藍不能及時沖出去,必然落得個被網上淬毒的刀扎成刺蝟的下場。

其實,杜藍此時手腕上的銀鐲中便藏有一柄鋒利異常的小刀,而她袖中也放著她被杜齊偷走後又拿回來的那把匕首。可是,先前因為一時大意,她撿起了一塊碎石查看,而那些石塊上都涂抹了一種沾染到皮膚便會讓皮膚迅速潰爛的劇毒。若非她自小和毒藥打交道,身體對毒藥早已產生了一定的抵抗力,而且又反應極快地立刻服下了可解百毒的丹藥,只怕這時一條手臂都已經化為膿水了。縱然是這樣,她此時左手自肘以下都沒了任何知覺,如今能用的只有右手。

只有一只右手可用的杜藍,小小的身影在黑沉沉的刀網中,如同一只砧板上待宰的小魚。神秘人又得意地狂笑了一陣,然後得意洋洋地道︰「杜姑娘,上次你僥幸得月兌,今日你終歸還是難逃一死。」

「且慢!」杜藍突然開口,聲音里有濃濃的無奈︰「你至少要讓我死得明白吧——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和我師父之間的聯絡暗號?」

神秘人冷笑︰「等你到了地府,閻王自會告訴你。」

杜藍挑了挑眉,大聲道︰「花師兄,你以為你把臉蒙起來,又用藥物改變了聲音,我就不知道是你麼?」

神秘人身體微微一震,默然片刻,便又陰森森地開口︰「他把什麼都告訴你了?該死,他不僅背叛我,還敢出賣我!」

杜藍撇了撇嘴道︰「你以為是花大哥告訴我的?」

「難道不是他?」神秘人——花陀此時的聲音恢復了清朗悅耳︰「杜師妹,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每一次行動都經過了精心策劃,你不可能猜出這一切的主使人是我。」

杜藍冷笑︰「就算以前不能,但今晚卻一定可以。花師兄,我師父曾經說過,以三葉草為聯系暗號,是她和大師伯之間的秘密。今夜你用這暗號把我引到這里來,如果你不是花師兄又是誰呢?」

花陀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揭下了頭上的斗笠。淡淡的月光下,黑衣的花陀甚至比白天白衣的花陀更顯俊美。不過,白天的花陀臉上總掛著超然物外的微笑,此時夜晚的花陀嘴角卻掛著一絲邪魅的陰冷。

「其實,今晚用這種方法引你出來,我也沒打算再瞞著你,」花陀臉上掛著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冷得像冰︰「因為,你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死人了。」

杜藍抬眼看了看頭上的刀網。刀網上的綁著的刀因為淬了劇毒而變得黑漆漆的,在月光下都反射不出任何光芒。輕輕地咬了咬牙,她幽幽地望著花陀問︰「既然我必死無疑,花師兄你又何不干脆告訴我一個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你就不怕師父和大師伯知道?」

「你以為我會讓他們知道?」花陀陰冷地笑著︰「至于為什麼要殺你,上次我就說過了,你死了以後,我或許會在燒紙時順便告訴你——畢竟你是我的師妹,我一定會讓人好生安葬你,不會讓你暴尸荒野的。而且,逢年過節,我一定會囑人在你墳前替你燒紙。」

「你一定是瘋了,」杜藍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右手捋了捋耳旁的頭發,然後放下手來,幽幽地道︰「到現在,我還是叫你一聲花師兄。我們無怨無仇,我也不過就是用師父給的信物逼著你去救了玉箋的命,你應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殺我吧?你也不可能是因為我發現了謎城的秘密要殺我,因為在兩天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謎城的主人。如今,你布下了天羅地網要置我于死地,而我卻真的不願意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今夜,要麼我活,要麼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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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親們的眼楮是雪亮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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