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149節第一百四十五章迷路小孩
孫大娘匆匆來到近前，躬身行了一禮︰「少爺。」頓了頓又道︰「老身一時失職，請少爺責罰。」
葉嘯樓擺了擺手︰「他們現在何處？」
「這個……老身正在著人查探。」說到這里，孫大娘的神情有點猶豫。
葉嘯樓挑了挑眉毛，淡淡地道︰「孫大娘，。」
孫大娘欠了欠身，再抬起頭來時，臉色已平靜如常︰「少爺，老身只是覺得，二少爺和三小姐也是時候到外面去走走了。」
葉嘯樓冷冷地道︰「他們還太小，時候到了自然會讓他們出去。」
孫大娘鼻尖的黑痣輕顫，微微地笑了起來︰「少爺，老身可記得，少爺六歲的時候不就跟著老太爺學習打理生意，大江南北都走遍了？」
「……他們現在何處？」葉嘯樓嘆了口氣，又問了一遍。
「在蘇州。」孫大娘看了看葉嘯樓陰沉的臉色，又補充道︰「已經派了人暗中跟著二少爺和三小姐。」
葉嘯樓轉身就走︰「葉喜，來幫我更衣，葉慶，你去叫葉安備好馬車。」
…………
「哇，原來那些東西可以換這麼多銀票。」一個模樣像瓷器般精致的少女從蘇州城最大的「德記當鋪」里走出來。這少女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穿著打扮一看就富貴人家出身，可頭上的雙丫髻卻東倒西歪，凌亂得跟雞窩相似。和少女同行的是一個同樣衣著華麗的少年。這少年的唇紅齒白，模樣和那少女極為相似，頭發也亂得比雞窩好不了多少，不過卻高出少女大半個頭。此時，少年緊了緊背上的小包袱，皺著眉頭板著臉道︰「不對，小池，那個掌櫃的為什麼一直笑？」
「他做成了這麼大一筆生意，當然要笑啦。」葉嘯池理所當然地回答，一雙眼楮左顧右盼，顯得十分興奮︰「小閣，你看，那邊好多人哦，還有人敲鑼，咱們過去瞧瞧吧。」
葉嘯閣撇了撇嘴，老氣橫秋地道︰「小池，咱們可不是出來玩的。嗯，我還是覺得那個老板笑得很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小閣，大哥找了幾年都沒找到藍兒大嫂，你以為咱們真能找到？反正都出來了，咱們先去看看熱鬧吧。」葉嘯池的注意力早已被鑼聲給吸引過去了，拉著葉嘯閣便往人群圍觀之處跑去。
葉嘯閣一邊嘀咕︰「我覺得……那個老板是不是騙了咱們？咱們那些東西興許不止值一萬兩銀子呢……」腳下卻不由自主地隨著葉嘯池加快了步伐。
「鐺！鐺！鐺！鐺！……」
伴隨著密集的鑼聲，一個三十多歲的黃臉漢子牽著一只穿著髒兮兮的戲服的小猴圍著場子走了一圈，一邊敲著鑼一邊嚷嚷︰「瞧一瞧，看一看啊，小小猴兒唱大戲啊。各位大哥大伯，嬸子婆姨，且看看咱這猴兒耍得好不好。看一看，站一站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好戲來嘍！」說著，他的手腕一提，那猴子便凌空翻了一個跟斗。這跟斗翻出來倒也尋常，可是猴兒頭上的小花帽卻掉了下來。只見那猴兒迅速地撿起帽子，團團地做了個揖，又扭扭捏捏地把帽子戴回頭上。圍觀的人群便開始哄笑起來。
「小池，這邊。」葉嘯閣拉著葉嘯池費力地擠進人群，站到了最里面。
小猴在耍猴人的指揮下，一會兒翻跟斗，一會兒學著老頭子的模樣背著手走路，時不時還扮出幾個滑稽的表情。
「咯咯咯咯，真好玩，小閣，你快看，你快看啊！」葉嘯池興奮地拍著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哈哈，好有趣的猴兒，」葉嘯閣早忘記了擺架子，蹲在一旁看得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鐺！鐺！鐺！鐺……」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聲嘍——」耍猴人拉長了音調一喊，那猴兒立刻跳起來搶過耍猴人手中的銅鑼，雙手捧著銅鑼跳到人群面前，接住人們扔出來的銅板。
眼看猴兒到了自己面前，葉嘯池忙拉拉葉嘯閣的衣袖。葉嘯閣隨手從懷里模出一小塊碎銀子扔進銅鑼里。這塊銀子不大，卻也有三、四兩。耍猴人見這少年出手如此大方，笑得合不攏嘴，忙過來再三道謝。
「沒，沒什麼……你不用再謝了。」葉嘯閣有點不自在地拉緊了小池的手往人群外擠，卻不知道在看猴戲的人群中，有一雙亮晶晶的眼楮里盛滿了笑意。
「哦耶，兩只小肥羊！」一個稚女敕的聲音興奮地低喊了一聲，也跟著鑽出了人群，追著葉嘯閣和葉嘯池離開的方向跑去。
「小閣，我們再看會兒嘛。」葉嘯池嘟著嘴，對于葉嘯閣拉著她離開的事大為不滿。
葉嘯閣撇了撇嘴︰「看過就不希奇了。不就是一只猴兒嗎？回頭我給你買幾只，咱們養在飛花池里，那才好玩呢。」
「真的？」葉嘯池高興得蹦了起來，但隨即又沮喪地垂下頭︰「不行，大哥才不會答應呢。」
葉嘯閣拍拍胸脯道︰「放心，只要咱們找回了藍兒，別說養幾只猴兒，就算你想再養幾只大雕，大哥也不會不答應。」
「說得對呀……可是，咱們該上哪兒找藍兒去呀？」葉嘯池偏著頭，眼巴巴地望著葉嘯閣。
葉嘯閣皺著眉頭，又恢復了老氣橫秋的腔調︰「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身上有這麼多銀子，應該可以去不少地方了。現在，咱們得找個地方用膳，我餓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轉過了一條街，朝著一家掛著旌旗的酒樓走去。這時，一條小巷中突然跑出來一個三歲多的小男孩，一身月白的小衫上沾了不少塵土，哭哭啼啼地叫著「娘親……嗚嗚……娘親……」
這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走到離葉嘯池和葉嘯閣只有五六步遠的寺方，本來腳步就不甚穩當，偏偏又踢到了街上鋪著的石板邊沿，于是「啪」地一聲摔倒在地上，越發大聲地哭了起來。
葉嘯池驚叫了一聲，搶上前幾步將這小孩抱起，有五六個路人也圍了過來。
「小弟弟，你摔著沒有？」葉嘯池一邊掏出手絹替這小孩擦臉，一邊溫柔地發問。
小男孩混合著泥塵和淚水的小臉被葉嘯池擦拭了幾下後，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蛋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里面盛滿了淚水，呆呆地望了葉嘯池幾眼，突然撲進她懷里，兩只胖乎乎的胳膊緊巴著葉嘯池，嗚嗚咽咽地哭道︰「姐姐……啊嗚嗚……姐姐……小葉要娘親……」
「喂，小姑娘，快帶你弟弟回家去吧。」
「瞧這當姐姐的，只顧著自己玩，都不管管弟弟。」
圍觀的路人見小男孩撲進葉嘯池懷里的親昵樣，以為他們是姐弟，便又各自走開了去。
「姐姐……嗚嗚……姐姐……我要娘親……」小男孩撲在葉嘯池懷里，大概是覺得有了依靠，哭聲也小了許多。
葉嘯池手足無措地向站在不遠處的小閣求救︰「小閣，怎麼辦呀？」
小閣慢吞吞地踱過來，模了模下巴，一臉的理所當然︰「很明顯，這個小孩迷路了。現在，咱們得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