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會傷 死掉的女孩

作者 ︰ 阿緣

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何沉歡剛剛十九歲,樓千蘭也剛剛十九歲。

他們是坐在一起兩年半的高中同桌,默契無人可比,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使對方心領神會。何沉歡高瘦清秀,風度翩翩,卻極度的話少,家境好又有才華模樣還那麼的帥氣,是當時學校里所有女生傾慕的對象。而樓千蘭身姿窈窕溫婉嫻淑貌賽西施,大家閨秀的她,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微笑。每當兩人穿過走廊,即使是沉默著,走廊上的學生們總是自覺的讓過一條路,目視二人離開,他們太耀眼太般配,就像太陽一樣,般配到連老師都認為他們未來將是天造地設的一堆,讓周圍的人都黯然失色。

樓千蘭想,也許就可以這樣肩並肩一輩子了吧。

可事與願違,在高中結業的尾聲,一個女孩闖入了他們沉默的生活。

那個女孩長得不算靚麗,白皙的臉上甚至有幾點雀斑,高挑的馬尾辮在身後一甩一甩,她笑起來時一雙水眸彎彎,嘴巴露出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笑容燦爛,渲染了四周。

女孩子名叫陳冬靈,三班的科狀元。但也正是因為科太好,以至于理科爛的一塌糊涂。

而何沉歡的強項便是理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陳冬靈總是抱著厚厚的卷子在一班門口等何沉歡下課,然後指著某一道題目問到上課,樓千蘭也在一班,這時候她總會朝著陳冬靈微微一笑,然後陳冬靈也會應一應便落寞而自卑的低下頭。

陳冬靈無疑是喜歡何沉歡的,樓千蘭想。

後來,經常令人羨慕的二人游成了三人游,沉默被打破,陳冬靈的古靈精怪很快引起了何沉歡的注意,他甚至會朝陳冬靈露出笑臉。

而樓千蘭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感覺自己被冷落了,也討厭陳冬靈的加入和她身上天然的純真和善良,于是他開始躲避何沉歡,獨自一個人上學獨自一人回家獨自一人去圖書館,她甚至要求老師把自己和何沉歡調開,換座位的當天,樓千蘭與何沉歡各坐一角,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此時很冷,很冷,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

模擬考後,成績下來了,樓千蘭雙手顫抖的拿著分數單,看著上面降了幾十名的成績,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她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胳膊里,瘦弱的肩膀卻越抖越烈。

「千蘭。」何沉歡熟悉的聲音傳來,樓千蘭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那天她哭到打嗝。

樓千蘭第一次那麼不像自己,她哭著對他脾氣,宣泄委屈,無理取鬧,憤怒的表白,像個正在鬧別扭的小孩一樣,直到何沉歡將她用力抱進懷里,低頭妥協,她天真的以為他是喜歡她的。

後來,何沉歡真的說到做到,照例提著熱牛女乃在她家樓下等她,然後等她下來幫她圍好圍巾,在把牛女乃遞給她,在學校遇到陳冬靈也只是視而不見,他們終于離那個叫陳冬靈的女孩越來越遠了,而由于樓千蘭模擬考前落下的東西太多,何沉歡每次都在圖書館陪樓千蘭到深夜。

畢業考前一周,也是在圖書館度過的,樓千蘭撐著下巴,看著何沉歡趴在桌子上沉眠的清秀臉頰,小心翼翼的撩著自己的頭,低下臉龐,輕輕的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後迅速離開,不可思議的模模自己的嘴唇,羞紅了臉。

這樣少女而幼稚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優端莊的樓千蘭是萬萬不可能做的,可在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一直都在。

正準備拿起筆繼續攻克數學題目時,樓千蘭看到圖書館的門口站著一個在熟悉不過的女孩,陳冬靈。她提著保溫壺,雙目通紅的望著這個方向,顯然,她看到了剛才樓千蘭所做的動作。

看到自己被現了,陳冬靈扭身就跑了出去,樓千蘭也跟著追了出去。

外面,夜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鵝毛大雪,陳冬靈一直跑出了學校,等樓千蘭看到她的時候,陳冬靈正崩潰的蹲在江欄桿邊哭泣,江的旁邊是一條大馬路,現在已經是夜里十點,她沖著樓千蘭失控的大吼︰「太過分了!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你住口!!!」樓千蘭激動了起來「我跟何沉歡認識了兩年,我喜歡他兩年,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會是一對,可你,陳冬靈,你只認識他半年你就說喜歡他!你有什麼資格說喜歡他!你憑什麼!」

「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你!!!」陳冬靈面目哭的已經有些扭曲,她站起身朝著樓千蘭步步緊逼「我確實不夠資格!你長得那麼好看,家境那麼好!你擁有了最好的一切!可你為什麼還來和我搶?我恨你,我恨你啊!」

「不夠,我擁有的還不夠!我要沉歡,我要他的一切!他的笑容只能是我的!想干涉我的,都應當去死!」樓千蘭冷笑著,眸底當真有一抹殺意彌漫上來。

「哈……哈……看看你剛才說的話吧,所有人都被你騙了,我要讓所有人看看,你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一顆怎樣惡毒的心!」陳冬靈猙獰的笑著,可她眼眶里的淚珠卻源源不斷的滾落,說罷,真的去拉樓千蘭的胳膊。

「滾開!」也許是陳冬靈的話和猙獰的面孔嚇到了樓千蘭,她猛地一推陳冬靈,她趔趄一下就朝著馬路上跌過去,在這個角度和距離,樓千蘭完全可以抓住陳冬靈的胳膊把她拉回來,可她像是被毒蛇纏繞住了身體,眼睜睜的看著陳冬靈跌在馬路中間,最後,一輛高速行駛的大貨車就這麼直直的碾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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