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玉也坐下喝酒說︰「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木青青沒有作答只是在那里喝酒吃菜一時飯畢對旁邊一個白衣女子說道︰「小乾你听這歌聲怎麼樣比江南的小調如何?」小乾說︰「聲音不同神韻相同。」木青青說︰「這江南的日子不好過都到這大西南來湊熱鬧了。咱們也不打擾別人你們先用飯咱們這就趕路。看她一曲曲唱個不停看來這底氣倒是十足啊。」
木子玉冷笑說︰「木掌門你喜歡評頭論足的毛病可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木青青沒有說話待那群白衣少女吃完飯後便在一群人的簇擁中離開。
虛與道長忽然說︰「木公子當世之中你可是第一不尊師不依規矩之人。」木子玉冷笑說︰「那又如何?真武派號稱天下大派我想知道他作了什麼。」虛與說︰「你小小年紀貧道姑且不論你的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單是你這一點貧道就要好好教訓你。」
李通喝道︰「姓木的你快死到臨頭了!」
木子玉冷冷一笑玉笛一指一招「此時無聲勝有聲」點向虛與。虛與手上長劍展動使出「天光劍法」劍氣四瀉如同九天來風不可阻擋。
木子玉身形飄動在竹樓上來去自如虛與年紀雖大但身形依舊瀟灑自如在空中如同一閃即過的閃電。
李通在一旁說︰「好功夫真人的功夫如同神仙下凡天生就是用來降服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的。」
木子玉使出渾身解數始終無法佔到上風反而虛與輕靈的招式迫得木子玉無法盡展所長只覺手上一疼手中玉笛已經月兌手飛出。
虛與緩緩落到竹椅上繼續喝酒。
木子玉飛身過去從空中撿起玉笛身形一轉說︰「虛與道長後會有期。」人已經離開。
虛與對身邊弟子說︰「他的劍法輕靈自如加以時日一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你們幾個是很難有這樣的氣魄。」一個道人問︰「師父那麼狂妄的人能活多久?」虛與說︰「一個少年如果沒有狂妄就失去了一切。老人總是勸他們要收斂鋒芒要沉著穩重但是一個師父或是一個長輩從心里還是希望他的弟子或是後人能夠鋒芒畢露不拘一格。剛才木公子的劍法化于音谷的招式卻又不盡相同我听說木掌門當初曾經廢了他同他師姐木子秋的武功但是短短時日他就能夠恢復到今天的地步實在是難能可貴。你們幾個終其一生都難以和他相提並論。」
李通過來說︰「幾位道長都是年少英才來日一定大展鴻圖為人之所不能為。」虛與說︰「真武派、西陵派、黃山派都是江湖大派為何一個生死門一個太極洞殺來大家都潰不成軍作為一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你所擁有的不僅是榮譽你更得為了保住名譽而付出更多名門大派一向都是一代不如一代怎麼能夠真正將本派揚光大!」
李通急忙為諸人添酒說︰「各位道長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定能夠揚名江湖將真武派揚光大。」虛與說︰「皓風收拾一下咱們該上路了。」
李通笑說︰「各位有什麼事只管找我們哥幾個幫忙無不效命無不效命。」虛與說︰「走吧。」李通見幾人離開回頭對李鐵等人說︰「你們幾個怎麼?」
李龍說︰「真武派也不是天下第一大派況且咱們同馮門的關系也已不錯這次趕往犀牛潭不就是馮掌門的意思嗎?」李鐵說︰「大哥咱們也該趕路了。」李豐對那歌女說︰「回來的時候再來听她唱歌這女人唱歌還不錯。」
四人剛出門便看見馮杉帶著幾個人趕來李通大聲說︰「原來是馮少掌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我們剛到這里還沒有吃飯倒像是在等少掌門。」一群人來到樓上李通叫道︰「小二上好的酒溫來有什麼好菜也盡管上來。」
小二忙乎著上菜馮杉嘗了一口李通盛上來的湯說︰「這麼講究的地方這麼優雅的環境這麼動听的音樂這麼動人的歌聲這里真不簡單。想不到西越小國也有這樣風雅的地方。」
李通說︰「既然少掌門喜歡不如將這苗女帶在身邊也可為少掌門解解悶這是她的榮幸。」馮杉笑說︰「榮幸人家不定還不願意呢!」旁邊一個青年說︰「少掌門賞臉有誰不願意?」
說著上前對那些跳舞的苗人說︰「你們都停下來我們少掌門要听姑娘唱歌。」那些人都停了下來苗女抬頭說︰「這位客官既然令主人要听小女子獻丑那就請听好。」
那人說︰「什麼听好我們少掌門說了你這就收拾包袱跟著我們走。」老板上前說︰「這可不行客官我是專門訓練了這麼一個能彈能唱的人咱們小竹樓要生意興隆還得靠她客官要听歌請回。」
那人冷哼一聲說︰「我們少掌門有的是錢你要多少?」老板說︰「這姑娘幾年來一直是我在伺候我怕離了我她就不習慣了。姑娘你說是吧。」苗女低聲說︰「天下誰有老板這麼細心?」
馮杉忽然問道︰「老板這酒菜是你做的嗎?」老板說︰「當然為了財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每天學習做菜繪畫寫字彈琴吹簫凡事對這行當有用的我都學。」
馮杉說︰「好你們兩個跟著我走本少爺不會虧待你們。」苗女說︰「看客官的打扮也是武林中人與其整天風餐露宿還不如在這里唱幾支小曲聊以為生。」
李通急忙說︰「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說的那是武林中的小混混為了生計整天奔波咱們少掌門可是家財萬貫即便行走江湖那也是前呼後擁氣勢逼人。你要是以為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是辛苦難熬甚至還得搭上性命那就大錯特錯了。連地方的父母官也沒有他們權高勢大。」
苗女問︰「公子他說的是真的嗎?」馮杉笑說︰「姑娘你說呢?」他使個眼神旁邊一個白衣少年便上前掏出一錠黃金苗女沒有接只是看著說︰「看來多半便是真的馮公子你可真會享受連出門在外對生活的要求還是那麼高。」
李通說︰「還不快收拾收拾還做什麼生意少掌門就是你們最大的買主。」正說著忽然外面進來幾個人為一個朗眉星目虎臂猿腰眼光如電四處一看說︰「掌櫃的來五斤好酒再來十斤牛肉。」
老板笑說︰「客官就算是趕路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這酒肉一合可就不大好了不如我替客官想幾個菜客官慢用。」
那人身後一個黃衣人說︰「只管上來就是了我們要趕時間。」說著幾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其中一人說道︰「不知名月姑娘的消息可靠不可靠?」那為的白衣人說︰「廢話少說見了就知道了。這里是西越靈教範圍之內要處處小心。」
李通過來說︰「看幾位的樣子一定是來自名門大派不知是黃山派的高人嗎?」為那人說︰「閣下管得太多了。」李通笑說︰「大家都是……」話音未落為那人手上一動將李通推倒原位說︰「得罪了。」
馮杉身形不動一邊喝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閣下不是黃山派的人。」
小二送上酒菜那人開始喝酒根本沒有管馮杉。
馮杉身邊一個藍衣青年忍不住了走過去說道︰「公子咱們少掌門和你說話難道你沒有听到嗎?」
那英俊少年冷冷的說︰「我不是聾子你也不是笨蛋。滾開!」藍衣人喝道︰「你說什麼!」手上一動一掌向那人臉上打去。那人輕輕一笑抓住藍衣人的手說︰「馮門弟子自以為是。」馮杉起身來說道︰「閣下太不給面子了!」
那人冷聲說︰「是你們太狂妄了。」說著將藍衣人望馮杉身邊一扔那人大叫一聲趕快爬了起來。馮杉問︰「閣下怎麼稱呼?」
那人說︰「朱赤。」
馮杉點頭說︰「原來是風雲會的‘玉面小生’朱公子幸會幸會!」朱赤說︰「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少掌門。」
馮杉怒說︰「久仰公子大名馮某想向公子討教幾招。」說完手上長劍已經月兌鞘。朱赤冷笑一聲手上木劍一動已經來到馮杉身邊駕在馮杉脖子上說︰「最多只能讓你見這一招記住‘劍來無影’。」
說完轉身回到桌前馮杉大叫一聲挺劍便刺了過去。
朱赤背對著馮杉木劍輕輕一攔便擋住了對方的劍招一邊輕描淡寫的說︰「自然劍氣采自然之氣也不過如此!」馮杉大叫一聲怒不可遏自然劍氣的威力也在一剎那間爆得淋灕盡致朱赤感到一股磅礡的劍氣撕裂了原本平和的空氣變得咆哮、躁動而殺機四起。
朱赤一支木劍四處狂點只見劍氣穿空頃刻之間便將自然劍氣集聚之力一一化解馮杉只覺全身一緊手上的劍跌落在地上人也幾乎跌倒。好在朱赤及時收回劍說︰「馮門劍法不過如此。」
馮杉滿腔怒火但是卻知道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一時呆在那里腦中一片茫然。
那苗女忽然說︰「看這位朱公子才是劍道高手不知公子的劍師從何人?」朱赤看著苗女說︰「你很關心一個人怎樣成為高手?」苗女說︰「尤其是一個高傲狂妄毫無底蘊的人怎麼成為高手?」
朱赤冷笑說︰「你好像在說我。」苗女說︰「你雖然高傲狂妄但是還不是笨蛋。」朱赤說︰「你說出了原因一個人要成為高手不是笨蛋就足夠了。」
苗女說︰「豈不是這里所有的人除了你都是笨蛋?」
朱赤說︰「我現你是最狂妄的人。」
苗女說︰「當然我當然狂妄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武功的人當然不會知道一個有武功的人對他的威脅有多大。」
朱赤說︰「你還會欺騙自己明明已經看到了刀劍無情。」苗女說︰「不我還不知道一個武者應該遵從什麼原則一個武者不會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者更不會和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比試武藝來證明他武者的尊嚴。」
朱赤說︰「我也不相信你是一個普通的苗女。」苗女說︰「我當然不普通我比你們都清楚你們自己看到你們拼命的爭奪、廝殺還有滅絕我覺得我才是最聰明的因為我要的是你們不屑于要的苟活于這個世界。」
朱赤點頭說︰「都說歌女和乞丐最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你對榮譽的要求越低你生存的機會就會越大。」歌女笑說︰「朱公子這話不錯。馮少掌門你是馮門的掌門人他是風雲會的一個高手一個風雲會的高手最多也就是個高手而已他一定不能成為一個一個門派的掌門人他所倚仗的不過是他苦練多日的功夫而已。而少掌門不同少掌門有的是無上的榮譽和越來越多的榮譽你將得到一個大大的門派你的抱負無須依靠你精明的睿智和高的武藝所以你最大的羞辱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不能讓你的門人尊重和順從你。所以你何必急于同一個高手比武一派之長根本不必用比武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馮杉點頭說︰「姑娘見教得是。」
朱赤笑說︰「武林中最高的榮譽乃是絕頂高手締造的神話他們對于武功的領悟對于世界的改造。」苗女說︰「你錯了這是一個最大的謊言如同世人以為建功立業是他們的榮譽一樣真正的榮譽和自豪來自于你擁有了完人締造的幸福和創造了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創造的榮譽。朱公子也許你以為風雲會是你最大的靠山實現了你的夢想給了你所有的東西。可是風雲會是誰讓他輝煌的不是薛名也不是任何一個風雲會的人是你們全部。好聰明的掌門人好幸福的掌門人。」
馮杉笑說︰「我怎麼覺得你才是最聰明的。你叫什麼名字?」苗女說︰「歌女哪有名字胡亂取個小紅公子見笑了。」馮杉說︰「名字只是個代號不必在乎。」小紅說︰「作為一個卑賤的人我當然不必計較自己名字的來源但是作為一個高貴的人他的名字一定不能讓人取笑應該包含他先人的智慧和無休止的淵源。」
馮杉問︰「姑娘總是語出驚人馮某已經受教。」小紅說︰「現在你該知道帶上我們二人是你的榮幸而不是累贅。」
馮杉笑說︰「不錯姑娘是已經證明了。」朱赤冷笑說︰「巧言令色何足一提!」小紅冷笑一聲說︰「保持你剛才的高貴、冷漠和不屑一顧讓你無上的武功維系你不可一世的驕傲你讓我看到一個廝斗的靈魂一個如同孩童一樣天真的追逐著如同粗鄙的農夫和野蠻的武夫一樣瘋狂的面紅耳赤你的高貴因為被人點破而蕩然無存你的驕傲因為別人的不屑而從此體無完膚。現在你再也不能以一個武者的榮譽為榮也許從今天開始你追逐的也許只有如同掌門人一樣的權力那才是你剛才動怒的原因。」
朱赤冷笑說︰「我沒有怒。」
小紅說︰「不錯我的話就是讓你不要怒因為這里沒人是你的對手。」
馮杉大笑一聲說︰「小紅你還有心人說話嗎?還不幫姑娘收拾東西。」朱赤冷笑一聲他身邊的一個灰衣人說︰「殿主這等村野婦人之見不足一听。」
馮杉帶著小紅二人離開李通四人也才離開。
小紅說︰「少掌門咱們這是到哪里?」
馮杉說︰「去犀牛潭。」小紅說︰「听說那是靈教聖壇所在之地平常人是不能去的。」馮杉說︰「這次是靈教教主有請。」小紅說︰「靈教教主廣邀群雄難道少掌門以為這麼多人到靈教會有什麼好事?即便是好事給這麼多人一分也已經不是好事了。少掌門何必湊這個熱鬧?」
馮杉問︰「姑娘的意思是?」
小紅說︰「大凡成大事者一定是獨樹一幟或是獨居于高處為人之所不能人多的地方盡管熙熙攘攘爭奪得不亦樂乎不過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群雄大戰只有黃山派按兵不動所以能夠保存實力;而當大家筋疲力盡之時他再出手卻能很輕易的得到別人手上的東西。這麼簡單的道理公子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不知道。」
馮杉笑說︰「江湖世事殊難預料人在江湖那是身不由己啊!」
忽然一陣冷笑傳來馮杉喝道︰「什麼人出來!」只見一道白光從林中一閃即過卻沒有人現身。小紅說︰「有人埋伏在這里!」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馮杉幾人立刻跑向那叫聲只見一個尼姑血肉模糊的站在一棵樹前身上的鮮血滴落在潔白的雪上看得連馮杉都心驚膽戰。馮杉急忙對身邊的人說︰「快去救人。」
那尼姑忽然說︰「不要救我殺了我我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這是太極洞的殺人招式加上噬骨鑽心的毒藥你們快殺了我。」
馮杉說︰「師太別怕我們一定會救你。」
小紅對身邊的老板輕聲說︰「這是太極洞殺人的手法嗎?如此殘忍!」老板點頭說︰「這是‘殘極劍’中者千瘡百孔劍上的毒藥是厲害無比的‘化血散’。」小紅說︰「這個師太看來是沒救了。」
老板搖頭說︰「這一劍本來就是致命一劍只不過人不是立刻斃命而已。」
馮杉身邊的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準備給那尼姑包扎傷口忽然一枚飛刀射來只見一個尼姑落在眾人身前說︰「她這個樣子你以為還能活下去嗎?」馮杉問︰「師太生了什麼事?」尼姑說︰「我們同師叔趕往靈教不料在林子里遇到埋伏師姐妹們被分散開來我已經是看到第三個師姐妹的死了。」
馮杉轉頭說︰「記住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分開。」
那尼姑說︰「這位應該是馮公子在下全清請公子幫助尋找師姐妹。」
馮杉說︰「你們一共來了幾人?」
全清說︰「一共七人由渺善師叔帶著現在還找不到師叔和全真、全非師姐全柔全寧全琴三位師姐妹已經……已經不在了。」
馮杉說︰「師太節哀順變大家幫著找找。」
全清說︰「太極洞的人沒有離開還在這林子里。」馮杉說︰「小心點!」
一陣尖利的笑聲忽然傳來漸漸越來越近令人毛骨悚然。小紅對那老板悄悄說︰「是太極洞的人嗎?」那老板點頭說︰「不錯。」
馮杉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算什麼英雄出來!」
那笑聲忽然更響了卻又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無休無止!
馮杉抽出長劍以便隨時可以向某個方向使勁的砍過去。但是當他忽然轉身的時候現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再四處一看四下里一片茫然他心里一亂大叫一聲瘋狂的向前沖去。
小紅在一旁說︰「他們瘋了嗎?」老板說︰「這林子里布了一個**陣法他看到的只有自己所以會這麼瘋狂。」小紅說︰「為什麼我們能看到這群人?」老板說︰「因為你和我在一起。」
小紅問︰「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老板說︰「我真的不知道我說過我很淡泊只不過執行師父交代下來的事情師父的計劃從來不告訴我的。」小紅說︰「太極洞的大弟子居然不知道。」原來那老板正是流星那苗女自然是冰雪。
流星笑說︰「只要知道自己怎麼活下去就是了即便馮杉知道所有的事情活不下去也沒有意思。」冰雪看著那群瘋狂奔跑著的人他們開始咆哮也開始被人刺殺血從身上留下來冰雪恨恨的說︰「太殘忍了為什麼不讓他們立刻死?」
流星說︰「大概殺人的目的只是為了阻止別人的前進。」冰雪說︰「看來馮杉是不會死的。」流星說︰「不錯他將看到自己的門人一個個的死去。」
馮杉忽然踫到一個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那一剎那他一聲淒厲的尖叫如同第一次哭泣的嬰兒。流星說︰「他還會尖叫。」冰雪問︰「你怎麼知道?」
流星說︰「太極洞殺人都是這樣一向只留下少數讓他們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悲慘的離開讓他們心里充滿恐懼和絕望。」冰雪說︰「我都沒有看到有人出手。」流星說︰「如果不是我你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冰雪四下里看著問︰「他們是你的師弟嗎?在什麼地方?」流星忽然一指前面說︰「在那里!」冰雪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手上一動劍光閃動一個藍衣人身上已經鮮血長流模糊了整個身子。冰雪「啊」的一聲本能的飛身上前出劍相攔但是她身子剛剛一動只覺一股迷霧撲了過來身後忽然有人一把拉住她將她硬生生的拖了回來。
她回來看著拉她的流星問︰「為什麼不去救人?」流星搖頭說︰「本性的善良改變不了殘酷的現實你的拯救只是一個願望宮主你一定殺過人一定看著許多人殺人血流得多和流得少一下子死去還是很久才能死去其實意義都不大。」
冰雪嘆說︰「江湖事歷來如此我都忘了。可是要我看著他們死去……作為一個旁觀者……」流星說︰「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們都那麼善良而理智可是一當我們身處其中我們就忘記了人性最基本的善良。」
冰雪說︰「那我希望每個人都是旁觀者這個旁觀者我是當定了。」流星拉著她的手說︰「一當你出手別人就會知道你的身份。」冰雪說︰「現在他們不是看不到我嗎?」流星說︰「殺戮已經結束馮杉不會死最有決定權的人都不會死他們要留下來傳出太極洞最大的名聲而他們對太極洞的恐懼將會最大程度的蔓延。如果你要阻止一場殺戮最好先要知道這場殺戮的過程。」
冰雪還在想著什麼流星拉著她說︰「馮杉就在前面。」
馮杉呆呆的看著眼前站著的尸體旁邊全清緩緩的說︰「少掌門殺了他。」馮杉手上一動那人應聲而倒。
全清回頭看著冰雪和流星忽然說︰「你們怎麼會安然無事?」流星說︰「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一個武林中人來說實在是多此一舉。」全清說︰「早知如此何必苦練武功!」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胡說我們斗不過敵人是因為我們武功練得不夠而不是因為我們練了武功全清你要記住今日的失敗那就是一個大大的教訓。」全清問︰「師姐呢?」
來者正是渺善師太她說道︰「全真和全非一直和我在一起幸好沒事。」後面過來兩個年輕尼姑冰雪認得其中一個妙目如水正是全非另一人精光四射便是全真了。
全真怒說︰「我們殺到太極洞!把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殺掉!」
渺善說︰「喪心病狂的多了你能殺完嗎?我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對付那些邪惡的門派!想當初十二正派執掌武林人才濟濟風平浪靜那是何等的威風!而今邪派日漸威風正派日趨微末重任在我們肩上我們卻完全不能承擔!唉想起來真是一個悲哀一個天大的悲哀啊!」
全真恨恨的說︰「師父弟子一定盡心盡力練好武功消滅這些萬惡的邪派!」渺善搖頭說︰「說來容易師姐苦練多年的武功加上閉關修煉的道行也只能勉力擋住他們的進攻要徹底消滅談何容易正派正派一個沒落的稱呼一個不堪重任的名詞一個讓人只能為之嘆息的人群。」
全非緩緩說︰「師父現在我們去哪里?」
渺善堅定的說︰「不成功便成仁。我們繼續去犀牛潭一定要找到屬于正派的東西邪派的克星!」
馮杉說︰「師太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陰謀嗎?」
渺善說︰「不最多只是一個計劃這個消息來自一個可靠的人我們應該相信。況且這是唯一的法子正派為了對付這些邪派連從未用過的舍利、法寶都用上了動用了先人那麼多苦心經營的力量我們這些後人真是慚愧啊。」
馮杉說︰「我不信以馮門之力居然無法對付一個區區的靈教一個邪惡的太極洞馮門百年的基業各大派百年的基業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靈教一個太極洞?」渺善說︰「不錯是比不過靈教也有百年的基業也有祖上傳下來的武功只不過流傳到這一代他們更加青出于藍。」
全清說︰「師叔咱們可以走了。」
冰雪問︰「馮少掌門咱們走。」
馮杉說︰「姑娘不怕?」冰雪笑說︰「犀牛潭是我們苗人的聖地龍山更是苗人祭祀的場所能去看看真是一件好事一件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死也值得。」流星說︰「說不定靈教教主看上你的歌聲會讓你成為祭祀大典上最風光的祭師讓你美麗的聲音伴隨七彩靈鳳的神話傳遍苗人每一寸土地灑向苗家頭頂的天空。」
渺善橫了流星一眼說︰「可憐的苗人說會幾句漢語之後便開始詞不達意的張揚自己的個性我平生最恨這種苗人輕浮而沒有根基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境界那種真正的洞悉天地奧妙的境界。」
冰雪笑說︰「師太見教得是。」渺善對馮杉說︰「馮少掌門這兩人是怎麼來的?」馮杉說︰「這姑娘精通音律我想對我們要辦的事情來說是有利無害的。師太試想怎麼一個苗女那麼精通音律這當中應該有某種緣故。」
渺善看著冰雪問︰「你師父是誰?是男是女?」
冰雪說︰「家師家師其實是女流之輩。」
渺善看著冰雪冷冷的說︰「她叫什麼名字?」冰雪說︰「家師讓我別對外人說起所以不便告知師太。」她心里想︰母親本來一直就希望她被外人忘記還對我說過別對外人說起。
渺善哼了一聲對馮杉說︰「年輕人血氣方剛別怪貧尼沒有勸過你收留這個女子是因為什麼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咱們走!」
馮杉笑說︰「師太別著急就算我是別有用心我會帶著一個男人嗎?我就是在想他們會不會和此事有關我們既然來了連死都不怕就不應該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渺善冷冷的說︰「好了好了我沒工夫和你掰弄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比天上的佛還要子虛烏有。你們別站著前面還有路。」
馮杉嘀咕著說︰「沒見過這麼壞脾氣的師太年輕時候肯定沒人要。」冰雪輕聲說︰「你為什麼跟著她?」馮杉冷哼一聲說︰「不然她到各派一說大家都知道我是多麼的玩世不恭。」流星低聲對冰雪說︰「其實是玩世不恭只不過不想人家知道而已。」
冰雪說︰「這個師太脾氣倒是很大別和她沖撞。」流星說︰「那種老尼姑我連看都不願看嚴重的心理不正常。」
幾人沒有馬匹走到了天黑也只走了不到百里放眼看去四面都沒有人家。渺善說︰「今晚大家就在這里休息。全真你們準備點火。」馮杉問︰「師太是不是要烤肉吃?」渺善說︰「胡說我們燒火是為了驅寒也是為了讓鳥獸們知道這里有人省得被人抓住。」馮杉說︰「不是每個人都要吃素師太不殺生可是作為武林中人……」
渺善冷聲說︰「作為武林中人我們是要殺生但是我們不會吃他們的肉殺生是為了淨化他們的靈魂成全更多的世人。馮公子你要自重別在長輩面前胡說八道那樣只會讓人覺得你的妄自菲薄。」
馮杉笑說︰「師太言重了。我餓了去找點吃的。」渺善對全非說︰「把干糧拿來分給大家吃。」全非取出干糧馮杉搖頭說︰「師太我可不喜歡吃干糧折磨我的肚子。」說完便向林子深處走去。
冰雪接過全非遞來的干糧笑說︰「多謝師太。」全非說︰「好像在哪里見過姑娘。」冰雪笑說︰「說不定我同佛有緣自然相見如故。」全非一笑說︰「每個人都同佛有緣只不過是他們尚未知道而已。」
不久馮杉便提了兩只雞過來一邊拔了毛一邊說︰「冬天抓野雞是最好的了餓得慌了就容易對付得多。師太你知道最勇猛的勇士是什麼樣的嗎?是那些爭奪食物為了生存的人。」渺善說︰「鳥為食亡你說的是動物。」
馮杉說︰「在師太看來動物他們不如人那樣知道取舍具有靈性?」渺善說︰「人有人的靈性動物有動物的靈性在佛看來眾生是平等的公子不要為自己找借口殺戮始終是有干天和。不能因為現實讓你看不清方向就否定這世界的未來;也不能因為這世界最終的平靜而忘記了我們身處于一個多麼可怕的世界。」
馮杉已經將雞毛拔掉對全非三人說︰「三位師太要不要也來一點?」全真趕忙搖頭說︰「我看到就覺得惡心。」全清說︰「簡直想吐。」
冰雪笑說︰「馮少掌門的手藝要是能夠領略倒也不錯。」馮杉說︰「既然他們不吃你們還是夠的。來這只給你們自己烤。」流星笑說︰「不是我笑話馮公子你的東西我實在沒有胃口。雞不是你那樣殺的沒有活力的雞肉就不會好吃;雞毛在這時候拔不但不能拔干淨而且還會傷了肉質。飲食這種藝術一旦加上高的武功還有精心的呵護和合理的調配便將成為一種享受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馮杉問︰「依先生之見應該如何?」流星說︰「其實飲食本身講求的是色、香、味但其作用卻不僅如此應當給人帶來愉悅的心情和暢快的享受讓他們不但能夠因之而生存而且能在其中升華對于人生的感覺和領悟能夠體會到生命最高的追求和需要能夠在不經意間听到自己心靈滿足的呼喊和不再需要的暗示化解人的煩躁和不安去除人的病毒和惡疾讓這世界更加的美好讓人順心如意。」
馮杉冷冷的說︰「如果有閣下說的那麼好為什麼沒人知道?」
流星笑說︰「是啊有很多好的東西別人都不會知道甚至親手掩蓋因為種種原因。」馮杉說︰「笑話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你一個人才是明智的。這個世上有太多井底之蛙如果你到過中原就不會那麼狂妄。」
流星嘆說︰「你們簡直是在虐待自己睡在這麼傷害身體的地方武林中人要的是強壯的身體和最好的精神憑你們這樣的生活方式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跡了還說什麼振興正派。」冰雪說︰「你也沒有長出三頭六臂來。」
這時雞肉的香味已經在空中彌漫渺善閉目打坐全非三人急忙使勁的吃著饃饃。馮杉笑說︰「師太你們吃過雞肉嗎?聞過它的味道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全真恨恨的說︰「不要臉!」
馮杉笑說︰「只是一個葷戒而已又不是色戒有什麼不要臉的?師太不要小題大做。」全真說︰「什麼戒我都能忍受馮少掌門你就別費心思了。」馮杉已經開始吃了起來這時流星已經拿了一陣香味傳來馮杉轉頭看去只見流星正在烤著另外一只雞香味撲鼻般襲來那幾個尼姑已經開始不斷的吞口水。馮杉笑說︰「先生果然有好手藝看來師太是忍受不住了。」
全真冷笑說︰「簡直是胡說八道師姐師妹不要管他馮少掌門越來越輕狂對付這種人最好就是不要理他。咱們念經。」說完三個人念念有詞吵得馮杉不悅的說︰「好了我也不說你們你們也不要吵我。」全真哼了一聲說︰「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佛門的獅子吼還沒有使出來呢。」
渺善依然閉目打坐。
流星將雞肉撕下一些用絹布包了遞與冰雪冰雪一邊吃一邊想︰有個這樣的人在身邊倒也是衣食無憂。當夜流星依然如同前日鋪好了床冰雪躺上看流星靠在樹邊便睡了心里想︰你這樣還不是在虐待身體。
天色剛明全真就伸個懶腰大聲說︰「睡得真好全身都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