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趴在屋頂的瓦片上,澹台惹丹慢慢平息著體內的熱流。
剛剛她在軒轅溱風毫無防備的時候點穴,所以那個無辜的男人現在只怕還立于屋中呢,想想都覺得淒涼。
不過為什麼那一吻之後她覺得有些奇怪,不只是身體上的,連心里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是那番感覺,卻是毫無由來的。
甩開心中雜亂的思緒,澹台惹丹凝神听著屋子里的動靜。
好歹大敵當前,還是要知己知彼啊,雖然這方法有些不太光明,但是能獲取情報就行,反正她前世也不見得有多光明磊落。
想了想,伸手解開兩匹瓦片,觀察著下方的情況。
「主公,收到萬仞山傳來的消息。」
一個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遞交給書桌後的柳正龍。
柳正龍展開手中的紙張,一行字映入眼簾︰封印解除,溙已下山。
屋頂上的澹台惹丹看清這行字,心里瞬間涌起不好的預感。
「怎麼會,怎麼會••••••」
座位上的柳正龍連說了兩個怎麼辦,眼里是難以捉模的深沉。
「冥宮有什麼消息?」
冥宮?!那不是人妖的地盤嗎?其中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回主公,冥宮剩下的人皆在百里妖嬈的帶領下暗中尋找煞嵬的消息,埋伏在里面的兄弟說前幾日那百里妖嬈明明找到煞嵬,最後卻不知為何,又徒手而返。」
向柳正龍匯報著消息,黑衣人的聲音在這寂夜顯得十分沙啞。
而澹台惹丹心中早已是波濤不平,原來人妖還有這樣一個秘密,只是那晚,自己終是傷了他的心嗎?
鳳眸里跳躍著不知名的光芒,澹台惹丹掩下心中的澀然,繼續听著。
只見柳正龍的眉毛輕輕聳動,隨後竟是笑開。
「哈哈,天助我也!幾個黃毛小子又怎麼能守住上古凶獸呢?痴人說夢!柳峻,你且去武林盟主府,把此物交給伊能袂離,記住,替我好好看住他。」
從懷里模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瓷瓶,拋給下方的柳峻。
一把接住瓷瓶,柳峻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還不走?」
不解地看向柳峻,柳正龍心情似乎有些不錯。
「主公,屬下的,屬下的母親病情加重,不知否••••••」
為難地開口,澹台惹丹听見柳峻語氣不經意地顫抖。
犀利的目光掃過,柳正龍旋即大手一揮。
「只要你好好辦事,你的癆病母親,是死不掉的。下去。」
話中威脅顯露,柳峻卻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朝柳正龍拱手後退出。
‘吱呀——’聲響起,木門閉合間,仿佛看見柳峻眼底的恨意和無奈何。
這人,有點兒意思!
最後一眼掃過屋內眯著眼的柳正龍,澹台惹丹悄悄離去•••••
京都郊外,已是月上中天,空曠的土地上只有一處微微溢出光亮。
澹台惹丹悄悄跟在從出柳府後就一路向南的柳峻身後,想要現些什麼。
柳峻走到一處破爛的茅草屋前,抬手拿去頗重木門上的門栓,輕輕推門走進去,卻並未合上門。
見此,澹台惹丹隨後跟上。
屋內家徒四壁,只有一個破舊的床,床上躺著一個緊閉雙目的老婦人,隔著距離,澹台惹丹已然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和這屋子里一樣的藥草味。
夫人臉色蒼黃,瘦得憐,身上的衣物穿在身上,顯得很是大套。
「娘,娘,峻兒回來了。」
柳峻早已習慣地走到床邊,執起老婦人的手,輕輕呼喚著。
婦人的眼皮微動,漸漸睜開了眼,望著守在身邊的兒子,欣慰地笑著。
「娘,這幾日感覺好?」
關切地看著母親的臉,柳峻眼底隱隱有些傷心。
「娘,好,好,咳咳,咳咳•••••」
一開口就控制不住地咳嗽,柳峻連忙替她順氣。
劇烈的咳嗽後,柳峻看著沾在地上的血,眼里痛楚加深。
「娘,你不要再說話了,我請了大夫,明天就會來看你了。你先睡一覺吧。」
不忍婦人因說話而再次咳血,柳峻扶著婦人躺下。
「明天?你是想看著你娘親死嗎?」
一直在角落默不作聲的澹台惹丹突然話,嚴肅地看著柳峻。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听到屋里還有別人的聲音,柳峻立刻回身戒備起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娘親的病拖不得,你真的敢賭一個明天嗎?」
眼里充滿審視,澹台惹丹全然不顧柳峻的震驚。
她怎麼會知道這事?!
「不用這麼看我,現在你的母親最重要,讓開。」
走到床邊,揮開柳峻的手,澹台惹丹決定醫治這位憐的婦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
眼里滿是戒備之色,讓澹台惹丹有些頭大。
「全身不適、倦怠、乏力,而且容易煩躁,心悸,最近食欲減退、體重也減輕,體溫不穩定,輕微的體力勞動即引起熱,經過長時間的休息,也往往不能恢復正常。
身體長期微熱,多見于下午和傍晚,次晨降到正常,伴隨倦怠不適感。
咳出的痰液呈膿性,量較多,偶爾哮喘,嗆咳。
平日多有咯血,痰中代血或夾血,大量喀血後常伴熱。
部位不定的隱痛,固定部位針刺樣疼痛、隨呼吸和咳嗽加重,有時候受到刺激,疼痛放射到肩部和上月復。
請問老夫人,您是否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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