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天,方雪怡與葉文清坐上了藍城東部的巴士到了一個方父以前曾經到過的一個小村落,那個地方叫城東。城東有一條小河流,小河流自西向東流,河流兩岸是河濱花園,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好地方讓人陶醉,鳥語花香,使人不得不放慢腳步。
葉文清喜歡這一帶的清靜,方雪怡覺得現在清靜只是為了自尋煩惱,催了幾次葉文清加快腳步,無奈喉嚨干了腳痛了,恨不能跑進一家公司一邊坐一邊面試,可惜附近沒有公司只好坐到了草坪上怪葉文清不該太陽出來了還在睡,門敲了大半天沒點反應,氣死人了。
自從葉文清在汽車站認識了方雪怡就知道跟她同行準沒什麼好事,受了幾次氣,也就明白了一個無所作為的男人旁邊有一個女人嘮叨那是理所當然的。葉文清懶得理方雪怡如何發牢騷,只顧躺在草坪上看天空。方雪怡在這兩三天算是了解了葉文清的脾氣,既然當初選擇了同行,注定要有這樣一個生活。人生在于選擇,在取與舍之間徘徊,都不必太在乎。
方雪怡告訴葉文清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回家才知道城東這個小村落。方雪怡是在城東出生的。城東有錢的人怕別人知道他有錢,沒錢的人怕別人知道他沒錢。下巴士的時候能看到一些衣著高貴、打扮很時髦的年輕人,似乎有錢的時候沒想法,沒錢的時候有想法,卻什麼也干不了。如今有錢人是不會到河濱兩岸游玩了,游玩在河濱兩岸的不是有錢人。方雪怡不覺得停下來是為了看清前路、為了走得更遠,休息了幾分鐘就叫葉文清繼續趕路找工作了。
城東是個好地方,沒走多久就踫到一美女站在樹根下。看著看著感覺不對勁,原來是個小姐!小姐也瘋狂,手里拿著包是個暗示。葉文清清楚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既然出來了,就不必裝純了,現實就是如此,不該有太多無奈的唏噓!都說好人難做,那麼當個壞人也不錯!不能老是壓抑自己的另一面,黑白本是一體,活出本色最重要!
「去不去?」小姐對每個男人的第一句話,只要是路過盯著她的,都不想錯過,錯過了,再遇到已物是人非!
「去什麼去?」小姐的聲音夠小了,可是還是被走在前面的方雪怡听到,「你沒看到他是和我一起走的嗎?膽子也太大了!」說完,轉過頭對葉文清說,「你走快點好不好?」
葉文清心里難受,上天給了他一個美好的遇見,卻沒有消受的福氣。想起讀書的這些年來,為什麼別人長得不怎麼樣,女朋友卻那麼漂亮?學業、愛情都不順利,真是憋屈!老實人容易吃虧,戀無可戀,能不狠心嗎?心能不野嗎?淪落風塵又怎樣?花花世界怎麼就玩不起了呢?悲哀!造化弄人!
來到了方雪怡身邊,方雪怡的眼光變了,轉頭就走,話也懶得說,算是不想理葉文清了。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大半天葉文清等得不耐煩了,也不知道方雪怡怎麼了,感覺這女生有點可怕,安靜起來可以嚇人。
「誰生你的氣了,別臭美!人家好看勾了你的魂——你——你看人家又不關我的事,你要去看就看過夠好了……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方雪怡說著感覺話不對勁,又連忙說,「工作沒找著——就想——」不能確定是誰的原因,但又很想罵葉文清不識大雅,一時不知怎麼說好——
葉文清听語氣明白意思,抱歉說,「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你看就看,別老盯著人家,要不然人家說你犯賤,流氓,沒素質、沒教養——」
葉文清想起之前方雪怡似乎說過類似的話,頓感慚愧,說︰「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方雪怡心里微笑,臉上平淡,說︰「看見漂亮的,你的魂又被勾去了!我再說的話反會讓你嫌我煩——本來不想說你,作為朋友說多了也不好意思——以後你愛怎樣就怎樣——免得你嫌煩——」
「怎麼會?知道你的一片好意,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你煩——」
「要是你不知道好意呢——說你,也許你就發脾氣不說話了?誰知道你想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子,活生生的人也會被你氣死!你的臭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能改掉你就不是人了!」
葉文清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早些時候葉女乃就教訓過他說,「——誰受得了你的臭脾氣,再不改改有哪個女孩子喜歡臭脾氣的男孩子?說幾句就發脾氣,多大歲數了還孩子氣,讀了那麼多書——看你是讀死書……」葉文清覺得方雪怡的性格跟葉女乃一個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天似乎刻意安排這類人物出現在他身邊嘮叨!「你很像我女乃女乃——」葉文清只是行為不雅而已,被方雪怡說成了慣犯,但不得不說的確與葉女乃相仿。
「老說你是不是?」方雪怡心寒,想不到葉文清是如此看人!
葉文清嚇了一跳,連忙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是——總之只有親人才會對我說那種話——別誤會——」
看葉文清緊張、著急的表情,說話吞吐,方雪怡想笑。但是不明白為什麼是葉女乃一個老人家而不是葉母呢?方雪怡很想知道葉文清到底什麼意思?「你口不從心,我像你女乃女乃?我很嗦嗎?」方雪怡認為一個老人要麼用慈祥要麼用嗦形容。
「你听我說,不是嗦,我意思是你們都對我好,懂嗎?」葉文清的狡辯能力讓他自己信服——
「不懂。我沒有對你好——我只是說自己想說的話。」方雪怡說。「你媽對你不好嗎?」
「好!她常年在外,一年到頭很少回家。我這次從學校出來家里人不知道,還不想告訴他們,不想讓他們擔心。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的,那時候再說吧。」
「是這樣。」方雪怡算是明白葉文清的苦衷了,嘆了口氣說,「小時候我想他們的時候他們在遠方,後來習慣了,就不怎麼想了——」
「有些人富也沒有人情味,窮也沒有人情味,能活像什麼樣子!唉,說他們也沒用,不想說他們!我們都是苦命的孩子,既然一無所有,何不拼搏一番,創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地才不虛此行,最壞打算不就是打回原型!」有個同命人相伴,葉文清的心情不再沉重,說話語氣很輕松,仿佛干大事都像說出來那麼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