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下,整個房間里都陷入了寂靜,只有安如意抽抽搭搭的聲音回響在房間里。高景祥的震撼是最大的。這一句話,好像一個響雷炸在了他的耳邊。「哄」的一聲,把他炸的暈頭轉向。
她說,她要跟他離婚。為什麼,他會這麼的不舍得?這麼的不想要離婚!他不是該高興麼,這麼一個目的不明的女人離開了他的身邊,讓他多一分精力來做自己的事情,難道他不應該高興麼?為什麼這麼難過,難過的好像心都被生生挖走了一樣。
她說她要離婚,是自己對不起她,他要怎麼樣求得她的原諒?不,為什麼要求她原諒?高景祥不解,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毛病,竟然痛的跟刀刮一樣。
沉思中,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還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所有人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還是高老爺當了這個和事老,「如意啊,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這怎麼說是我們高家的孫子,退一萬步說,你們離婚了,誰來照顧你?現在你的身體還行,等幾個月後肚子大起來,笨重了,誰來幫你?你舅舅舅媽年紀也大了,還是不要老麻煩他們的好。」
「我來照顧她!」高景瑞從外面回來,一推門就是這句話,讓原本就波濤洶涌的房間更加的不平靜了。
「爸爸,我愛她,我來照顧她。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介意,等到孩子出生,孩子還是姓高,還是高家的孫子。」一言驚醒四座,林清更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似乎他是從外星來的一般。
「你胡說什麼!」高老爺看了他一眼,對他來搗亂有些不滿。不過,也只當成了他一時沖動。
「我沒胡說,爸爸,我已經錯過一個了,我不想再錯過第二個。」高景瑞看了看安如意笑了,「爸爸,我愛賈蕊,在她死之前,我一直都愛,但是那個時候我太懦弱,甚至不敢承認我配得上她。後來,爸爸把她從我身邊搶走,如今,我不再懦弱,我要把安如意從傻子身邊搶走。搶媳婦,是我們高家的傳統,不是麼。」
原來,賈蕊和高景瑞真的有一腿!高輝一直以來都懷疑這個問題,可是兩個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好,他一點都沒有發現,現在,發現自己腦袋上早就綠油油一片的高輝,如果不生氣,那麼他就不是一個男人。
拿起手邊的煙灰缸就朝著高景瑞扔了過去,高景瑞也不避讓,煙灰缸在他的腦袋上砸了一下,血流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尖叫,驚醒了在震驚中的眾人。
看到血,最先忍不住的竟然是林清。林清看也不看,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著高輝扔了過去,高輝一擋,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你個死老頭子!景瑞說錯了麼!難道不是高家的傳統麼!」林清哪里還有平時的端莊大方,現在的她不過是個穿著高檔服裝的潑婦。
看來,林清要爆一些猛料了,安如意趕緊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靜靜的等著好戲上演。
林清果然遂了如意的意,在兒子受傷的情況下,什麼都不顧的說了出來,「高老頭,你做的好事你不記得了麼!景祥是怎麼來的?不是你搶了別人的老婆來的麼!」
原來,高景祥並不是林清的兒子,難道是私生子?安如意看了一眼同樣變色的高景祥,保持沉默不說話。
「三十年前,你搶了你一個合作伙伴的老婆,還不敢回來跟我說,直到生下景祥才跟我說!我幫你把私生子養大,幫你保守秘密,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麼!」
「對一個私生子你竟然如此的偏心,他一個白痴,從小你就對他多幾分疼愛,景瑞說什麼了麼!他什麼都不能做,你還讓他進公司!進公司干什麼,丟人現眼!還有,就連安如意這種身份卑微的你都能讓她進去,讓她騎在我們頭上!」
「而景瑞呢,最正統的繼承人,你不疼愛就算了,還把他逼到國外去!你怎麼這麼狠心!景祥是你的孩子,景瑞就不是了麼!」
「你不但把他逼到國外,連公司的繼承權都給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
「高老頭,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林清的歇斯底里成功的震懾了所有的人,高景祥這個時候適時站了出來。
「媽,就算我是私生子,那你也不用這樣對我吧。」抬眸,安如意看著身邊的男人。眼中一片清明,一點痴傻的痕跡都沒有,他這是準備撕破臉了麼?
「我對你?我怎麼對你?」林清裝傻,看著陌生的高景祥忽然就明白了,「你不傻!」
「沒錯,我從來都不傻!」高景祥冷笑,「如果我不是傻子,我怎麼會活到現在?」
一石激起千層浪,比剛才高老爺奪人妻子更猛烈的信息呼之欲出。安如意死死的攥住手機,生怕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高景瑞也疑惑的捂住額頭,不明白高景祥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一直都懷疑高景祥不是傻子,有一次,他親眼看見林健給高景祥遞了一個東西,高景祥隨手拿過來,一點傻子的樣子都沒有。可是一直沒有得到證實,所以就放棄了。
現在,高景祥是要算總賬了麼?
高景瑞也好奇,為什麼高景祥要裝傻,以一個精英的形象不是更好的來爭奪高家的財產麼,傻子的話,要繞的路太遠了。
「你別胡說!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林清意識到,高景祥可能要說些什麼出來。那是多年前的一些事情,如今舊事重提,對她沒什麼好處。
「我胡說?媽,你確定我是胡說麼?七歲那年,我發燒,你在我的病房外跟醫生說,讓他變成傻子,不許治的人是誰?」高景祥冷冽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七歲那年,高景祥忽然發燒,高老爺不在家,是林清把他送到醫院的。燒的昏昏沉沉的時候,他听到門外醫生在跟林清說話。
「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高溫很有可能會損傷他的大腦,情況好的話,以後可能會反應慢一些,不好的話,智力就只能停留在七歲了。」
「那就讓他發燒吧,讓他這輩子都成傻子。」說話的是年輕時候的林清。高景祥不相信一直以來待他這麼好的媽媽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更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
「可是,夫人……」
「沒什麼可是,小孩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說,有些結果也是天意,你說呢,大夫。」充滿威脅的話讓大夫適時的住嘴,林清看到有效果,也轉身進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這個人太過乖巧,林清嘆了口氣,坐在病床邊,撫模著迷迷糊糊中的高景祥,「孩子,我是一個孩子的媽,我也不想你這樣,可是,誰讓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呢。你放心,就算你變成傻子,我也不會讓你流落街頭。」
後來,高景祥的高燒果然退了。算他命大,智商一點都沒有受損,不過對那天的事情他就多了一個心眼。
後來的後來,他就開始裝傻,同時開始偷偷的調查林清嘴里的那個女人是誰。
十四歲那年,他終于從一個老僕口中知道了那人是誰……
林清同樣冷笑,看著高景祥的眼神充滿了挑釁,「你說我這麼說,有證據麼,沒有證據你就可以把我隨便給栽贓了麼?」
高景祥也不惱,示意福伯上前。福伯鞠了一躬上來,對著高輝不疾不徐的說道︰「當年的那個醫生,是我。」
福伯的確是當年的那個醫生,他于心不忍,偷偷的給高景祥開了藥注射進身體,並且開了另外一個藥來維持高燒的假象。後來,林清為了滅口要追殺他,踫巧遇到出門的高景祥,高景祥示意他喬裝,躲到最危險的地方。
所以,他就變成了福伯,成了高景祥的管家。
「當年,夫人不讓我給少爺醫治,甚至在後來的時候,又怕走漏風聲,甚至還派人暗殺我。」沒想到一直以來身邊都放了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林清目瞪口呆的看著福伯。
「還有,媽,我的母親真的是生病死的麼?」高景祥看著林清的眼神毫無溫度,「我十四歲那年,可是查出來了一點有趣的東西,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福伯上樓,去了高景祥的書房,林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可是,躲不過又如何,他能奈她如何?
福伯拿出來的是一張處方和一張化驗單。泛黃的紙張上,黑色的墨跡是那麼的刺眼。這是他十四歲那年找到的東西。
他十四歲那年,從一個老僕的口中得知他並不是林清的親生兒子,而她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不過,那個女人也死掉了,死于肺癆。
老僕說,他的母親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可惜紅顏薄命。
一直以來的鍥而不舍,讓他還得到了一個東西,母親的藥方以及殘留的藥物。憑著直覺,他把藥物拿去化驗,得知那並不是治療肺癆的藥物。
「我母親為什麼會得肺癆?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換了藥的人是誰,還要我多說麼?」當時負責照顧他母親的人,是林清。
為了把他母親置之死地,她換了她的藥。
「沒錯,是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