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眼底浮現出一抹水暈,就算嘴上說惱恨,但是心里卻是愛著的吧,畢竟是疼愛他的父親。
「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父親竟然還會舍命去救別人?難道是因為這個女人堆他又特比的意義?
發現約翰的眼神便了,安如意便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事情是這樣子的……」
于是安如意只好將他們被顧雲峰綁架的事情前前後後告訴了約翰,對于病毒的事情,安如意沒有說,她擔心說出來後,約翰會更加難以原諒克勞斯。
約翰緊緊地攥著那條鏈子,低著頭,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他就是一個笨蛋!世界上最蠢的大笨蛋!」
「是啊,因為愛你,愛你的媽媽,所以他就變成了一個笨蛋。」安如意的眼里也浮現出淚花。「這件事情我已經完成了,那麼我就先走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約翰由衷地感激安如意。
安如意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懷疑你父親的愛,這就是你對父親最好的原諒了。」
約翰點點頭,「我知道。」
「還有你叔叔,如果他回來找你的話,希望你也能好好待他。」安如意把需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吧。」約翰將安如意送出了門外,看她上車之後,才回到了公司。
回到辦公室後,約翰的臉色立即變了,將手中的項鏈隨便朝辦公桌上一扔,「這就是她來這里的目的,里面的東西我一分不要,全給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原來菲力早就來找約翰這個親佷子了,只是這個佷子不是很待見他。
「約翰,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還有,這不是你爸爸的項鏈嗎?怎麼會在她手里?」菲力拿起項鏈,疑惑地看著約翰。
約翰現在煩悶不已,坐在辦公桌前,撐著頭,連話都懶得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也是你的叔叔!」菲力不滿約翰不理不睬的態度,自己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來見他,他還不領情。
「夠了!」約翰吼出聲,「我是連父親都不想認得人,你算什麼!」
他好不容易過上了平靜安寧的生活,可是突然間這些人又冒出來打擾他,這是為什麼!
過去的不幸難道還要延續下去啊?那個人死了就讓他死啊!為什麼要來告訴他!
菲力難以置信地看著約翰,這就是從小疼愛的佷子啊,他沒有自己的孩子,因為在一次拼殺中為了救大哥一命,他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約翰就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樣,但是現在,約翰是怎麼對自己的呢?
「你覺得我會給你惹麻煩是不是?你放心,沒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會告訴別人我們的關系,我之所以來這里,就是想告訴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我要離開這里了,以後不會再來看你了。」菲力說著都哽咽起來了。
約翰抹了一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離開這里?去逃亡?那個女人說了,警方根本就沒有逮捕你,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克勞斯一個人!」
就是說克勞斯將一切的罪責都擔當起來了?這怎麼可能?菲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
「我不清楚你們的這些破事!我也不想清楚!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問那個女人吧!」約翰心里亂極了,再說下去他真怕自己會受不了。
菲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立即被約翰給喝住,「你就這樣出去嗎?這不是直接告訴別人我們的關系!」
「對對對,我悄悄離開,對不起,以後不來打擾你了。」菲力對這個佷子失望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去找安如意跟高景祥算賬。
他從新聞里面已經知道了,高景祥跟安如意才是跟警方接線的人,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菲力知道就是塔恩夫妻倆無疑。
菲力一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公眾人群,然後來到了紐約,高景祥所在的醫院。
悄悄地溜進他的病房,很好,沒有一個人。
「高景祥,該是你給我大哥償命的時候了!」菲力伸手去扯高景祥的呼吸機。
「你是誰!想干什麼!」身後忽然傳來呼喝聲,菲力立即回頭。
「景瑞,怎麼了!」安如意以為高景祥出什麼問題了,連忙走進來,看到菲力之後,她愣住了。「菲力,我到處找你。」
菲力從懷中掏出一把水果刀,「找我干什麼?抓我去坐牢嗎?」
安如意見他神情不對,「菲力,你想干什麼!」
「你說我想干什麼?」菲力舉起刀,抵在高景祥的胸口,滿臉恨意地瞪著安如意。
高景瑞皺著眉頭,上前一步,立即被菲力喝住,「站住!你們最好不要動!不然,我的刀子可不長眼!」
安如意站在高景瑞身前,悄聲說︰「不要輕舉妄動,讓我來。」
「高太太,你跟高先生隱藏得真深啊!」菲力恨恨地說道。
「關于這件事情,我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你們做了壞事難道還不想付出一點代價嗎!」那些孩子所受的苦該去找誰討說法?
菲力大笑了兩聲,「我們就是以此為生的!你斷了我們的活路,我不找你算賬,去找誰算賬!要不是你們,我大哥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那以後呢!你們有保證一輩子這樣嗎?一輩子在刀尖上討吃食?」安如意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擰不清現實生活。
「我大哥是被你們害死的!」菲力就只認這個事實,血債血償,這就是他的人生信條。
安如意無奈,總算知道跟菲力是講不通任何道理的,「你知道你大哥是怎麼說的嗎?」
菲力的神色有一些緩和,靜靜地看著安如意,示意她說下去。
「他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錢,是留給你和約翰的。他說,他真的很後悔當初沖動走上了這條路,無數次想離開卻不能成功,他還說,要不是因為他,你一定也是一個優秀的父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誰要他責怪自己的!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為什麼他不告訴我?他從來都沒對我說過。」菲力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他想不到克勞斯會說出這些話來,他的哥哥寧肯告訴一個陌生人,也不肯告訴他這些話。
安如意上前了一步︰「菲力,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有負擔,因為他知道他和你誰都無法再成功逃離這條路。克勞斯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約翰,他早就把所有的罪都扛下來,希望還你一個全新的人生。」
克勞斯早在他們逃到聖路易斯的時候,就擬了一份聲明,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過,同時說明菲力對此並不知情。當然有這份文件是不夠的,安如意作為證人,也證實了菲力的無辜,所以警方才會撤銷對菲力的追緝。
「我不相信……不相信……」菲力收起刀,一步一步往後退,他的哥哥竟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退到牆邊時,菲力蹲了下來,坐在地上,像小孩一樣失聲痛哭。
他跟克勞斯從小沒有父母,兩人在貧民窟討生活的時候,被無數人欺負,看不起,那時候克勞斯就一直保護他,一個人承受所有。
走上這條路,他漸漸跟克勞斯有了分歧,很多事情,克勞斯都不讓他出面,他以為是克勞斯故意壓制他,害怕他的位置超過自己,現在才知道,克勞斯一直在為今天的一切做準備,就是為了給他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安如意蹲去,克勞斯為菲力做的遠遠不止這些,「菲力,克勞斯希望你能離開美國,去任何一個地方都好,改名換姓,重新生活,他給你留下了足夠多的錢,他知道除了錢,再也無法給你其他的什麼了。」
「我不需要!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菲力這才知道,原來他從來就不理解自己的哥哥,原來他才是那個對不起哥哥的人。
菲力撿起刀,然後緩緩站起身,高景瑞以為他沒有放下心思,連忙將安如意拉到自己的面前來。
「高太太,我大哥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對不對?」
安如意點點頭。
「他救了你,那我就不應該再為難你,高先生也曾經過我們的命,以後我們就兩清了。」說完,菲力狠狠朝自己臉上劃去。
安如意驚訝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聲會引來其他人,「菲力!你這是干什麼!」
「就當與過去訣別了,這樣應該不會有人再認識我了吧?」菲力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捂在臉上,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了出去。
「菲力!」安如意叫住了他,「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菲力點點頭,「我會的,為了我哥哥,我會的。」從此以後,他不再是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他要替哥哥一起活下去,去過哥哥想過的生活,去領略哥哥想要的人生。
病房里再次恢復了寂靜,安如意的腿一軟,高景瑞連忙扶住她,這才發現,她的身上都被汗濕透了。
如果她晚來一步,高景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不敢想象。
「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高景瑞扶著安如意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壓壓驚。
這陣子他們都是過來的,上一秒還風平浪靜,下一秒便是風起雲涌,驚心動魄。
安如意放下水杯,走到高景祥身邊,「景祥,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我們該回家了你知不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決,所有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最不該受到懲罰的高景祥,為什麼卻倒下了?
撫模著高景祥瘦削的臉龐,安如意的視線模糊了。「老公,寶寶應該想我們了,你不想寶寶嗎?」
高景瑞嘆了一口氣走過來,「如意,景祥只是太累了,暫時睡著了而已,很快就醒過來了,你要對他有信心。」
安如意立即止住自己的眼淚,是的,她要有信心,她不可以哭!「他會醒過來的,他說要帶我回家的!」
高景祥一向說話算話,安如意相信,他一定不忍心讓自己久等下去,說不定,明天就會醒來。反正,自己會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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