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冷笑著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轉身欲走。突然他像是現了什麼又忽地轉過身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三具尸體。很快他的臉上就出現了驚異的神色。
僅僅一個轉身的時間三具尸體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血水之中。那鮮紅的血就像無止境一般繼續朝四周蔓延空氣中彌散著強烈的血腥味。「文羽」不由皺了皺眉。忽然那三具尸體「騰」地站了起來瞪著空洞無神的眼楮轉向「文羽」張著鮮血淋灕的嘴喃喃叫著︰「還我命來……」
「文羽」只是略微一愣繼而冷哼道︰「果然中了幻術……這幫小子真的不簡單啊……」三具尸體雙手前伸動作僵硬地朝他一步步走了過來血水不斷從他們那插滿暗器的身體上淌落。每向前一步都有一塊插著暗器的血肉從身體掉落下來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頭煞是可怖。
「文羽」的臉上卻全無懼色。他冷哼一聲念動了術咒。就在這時三具尸體申吟著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
「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實在太小看人了給我滾出來!」「文羽」大喝一聲「漫天飛羽!」只見他身上一陣綠光騰起無數竹箭隨之朝四面八方激射。
隨著「啊」的一聲慘叫。「文羽」眼前亮光一閃三具尸體像是被蒸掉一般完全消失了。白 捂著肩膀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跌落下來。幸得蕭雲及時閃出將他接住。
蕭雲急切地問︰「大眼你沒事吧?」
「嘿嘿小、小傷而已……」白 嘴角抽*動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此時他心中還有些後怕。要不是他面前的那棵大樹幫他擋下幾枚暗器恐怕他真的就去見閻王了。對手的動作實在快得駭人。
「文羽」見他兩人現身冷冷問道︰「小子回答我!到底我哪里露出了破綻?我們僅僅接觸了十來分鐘而已!」
白 一把抽出插在肩上的暗器齜牙咧嘴道︰「說實話你的確很厲害不僅樣子變得一模一樣連聲音都模仿得幾乎沒有差別。但是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內心!」
「文羽」一怔︰「內心?」
「對。外表的不同只是人與人區別的表象。其實每個人之所以都不相同最重要的是這里。」白 指著自己的心口說「你外表再怎麼像也沒辦法復制他的內心……听過一句話麼——言多必失。你剛出現時說的那些話就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我當時還不敢確定所以就試探了你一下……」
「什麼時候?」「文羽」一驚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人什麼時候試探過自己。
白 笑了笑︰「就是在拍你肩膀的時候。你不曉得我從來不會直接叫小羽的名字而你听我這樣叫居然一點也不感到奇怪。而且在我的手觸到你肩膀的一瞬間你有一點點本能的閃避……」
「文羽」問︰「而你也在那個時候施了幻術對不對?」
白 點了點頭言語中有些欽佩︰「沒想到你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強我的幻術僅僅只能讓你迷惑那麼短的時間……」
「文羽」頓時自嘲地笑了起來︰「嘿嘿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的觀察力居然如此敏銳我還是輕敵了呢……」的確如此心思縝密之人他已經很久沒遇見過了。
這時蕭雲沒好氣地指著他︰「廢話少說動手吧!」
「文羽」一愣︰「你們不打算逃嗎?」
蕭雲有些惱了︰「逃?笑話我為什麼要逃?」
「文羽」嘴角上揚呵呵笑道︰「沒想到你們居然不逃……早知道你們這麼想死我就沒必要搞得那麼麻煩了。」
「哼口氣倒是不小我就看看你怎麼讓我死!」蕭雲說著擺出了施術的架勢。
「文羽」嘴上依舊掛著笑容臉上卻殺氣畢現︰「那我就成全你們!」說著他伸出右手手腕一抖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白 站起身咬牙道︰「蕭雲小心這家伙非常厲害。」
突然「文羽」像是注意到了什麼臉色一沉。他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個胖子居然不見了!他是藏起來準備偷襲還是已經回去向秦銘報告去了呢?如果是後者自己倘若把這兩個小子殺了會惹上麻煩的。這幫小子實在太可惡了!「文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蕭雲見他不動挑釁道︰「喂怎麼還不進攻?害怕了嗎?」
「文羽」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說︰「我沒工夫和你們玩了。下次再見!」說完他身子一縱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白 和蕭雲面面相覷他們實在不明白這個家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這時林宇軒戰戰兢兢地從一旁的草叢里探出頭來。沒有人能想到這一次正是他的膽怯誤打誤撞救了大伙兒一命——以他們目前的能力決計不是連邪的對手。
林宇軒左看右看都不見那假冒的文羽便顫聲問︰「那、那家伙走了嗎?」
「你自己沒長眼楮啊。」白 摁著火辣辣疼的肩膀沒好氣地說「靠每次一開打就躲太過分了。」
林宇軒鑽出草叢一臉委屈︰「什麼啊我要是會仙術絕對比某人積極!」
「好了別吵了還是關心下小羽吧。」蕭雲看著這兩個只會互相抬杠的家伙頭痛至極「我們連他現在在哪里都不曉得……」
白 聳聳肩無奈地說︰「照目前情況來看他很可能是被陳子龍一伙帶走了。鬼才曉得去了哪里。那家伙雖然不怎麼樣可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快點的話小羽就危險了。」說著他重重嘆了口氣一臉愁容「還真是煩人啊……時間緊迫我們分開找好了機會還大一點。」
「我、我也要去嗎?」林宇軒極度不情願。
白 白了他一眼︰「我還不要你去呢萬一你也出了什麼意外我豈不要多救一個?你還是趕緊回去將事情經過告訴秦銘說不定他能想到什麼辦法。」
「那小羽就拜托你們了我回去啦!」林宇軒一听立刻笑逐顏開樂顛顛地跑了。
「這個死胖子!」白 捂著腦門連連搖頭。不過形勢緊迫由不得他再什麼感慨。他與蕭雲簡單合計一下就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奔去。他們的目的地都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但任憑白 再聰明也不會想到此時陳子龍一伙帶著文羽居然在那醉月亭的一個包間里大吃大喝真的開起了歡送會。
不過望著滿桌豐盛的菜肴看著別人談笑風聲大塊朵頤文羽卻怎麼也提不起胃口。他實在猜不透陳子龍到底想干什麼心中一直惴不安。
陳子龍坐在他身旁滿臉笑容地不住勸他吃菜、喝酒。文羽推辭了幾次之後陳子龍終于板起了面孔。他「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端起酒杯朗聲道︰「文羽我知道過去咱哥倆有誤會那都是小弟的錯。其實我早就心中懊悔。半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要給你道歉可是一直都說不出口。你曉得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很愛面子。可是你很快就要離開我們再不道歉就沒機會了。所以今天小弟在這里敬兄弟一杯賠個不是還望兄弟你成全!」說著就把手中的酒杯朝文羽面前一舉。他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似是句句自肺腑。話音剛落跟班們就一片喝彩。
文羽听了心中一陣感動甚至還有些為自己懷疑陳子龍的誠意而慚愧。雖然他實是不喜歡喝酒此時也沒辦法再推辭。他當即拿著杯子站起身。
陳子龍頓時面露喜色一招手︰「來人給文羽兄弟斟酒!」
一個跟班應著立即捧著一瓶酒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酒滿上。文羽端起酒杯動情地說︰「子龍兄我真的沒想到在離開前能和你們冰釋前嫌真是太好了。」
陳子龍一臉笑意舉杯示意︰「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從今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了干!」
「干!」
「當」地一踫杯陳子龍的嘴角浮起了狡黠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兩只眼楮卻死死盯著文羽上下滑動的喉結。見文羽一飲而盡他的嘴角泛起微笑才一口將杯中酒喝干。
文羽杯酒下肚只覺得一股嗆人的辣的感覺從喉嚨里往上冒忍不住咳嗽起來臉上也火辣辣的。雖然他早不是第一次喝酒可還是不習慣那刺喉的辣感。
酒是好東西陳子龍這酒也確實是都廣野城數一數二的好酒這都沒錯。可是喝酒卻是件因人而異要看心情的事情。在這樣的場合面對這樣的人就算文羽會喝恐怕也不覺得有什麼滋味更何況他本就不喜歡呢?
文羽感覺到陳子龍和其他人正微笑著看自己有些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陳子龍似笑非笑地問︰「文羽兄弟覺得這酒不好嗎?」
文羽趕緊擺手解釋道︰「不不是我平時都不喝酒的還不習慣……」
「是嗎?」陳子龍意味深長地笑著又給自己斟滿一杯酒舉起朝文羽示意「這酒很有名的文羽兄弟若不嫌棄就與小弟再喝上幾杯!」
文羽實在不想再喝但一個跟班立即過來端著酒瓶不由分說就又給他灌滿一杯。文羽不便推辭只得硬著頭皮舉起酒杯起身︰「那……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子龍笑得很開心︰「干杯!」
文羽杯酒下肚只覺喉嚨像火燒一般整個臉似乎在紅變熱太陽穴處血管不停暴跳頭也開始昏昏沉沉。此時他腦子里第一個反應就是醉了。可是這怎麼可能?雖然他不喜歡喝酒可是酒量卻並不小區區兩杯酒怎麼可能讓他出現這種反應?難道是錯覺?
文羽放下杯子剛想要坐下突覺雙腿一軟幸得他反應夠快左手一下抓住身旁的椅子勉強站住。緊接著他就覺眼前一花似墜入雲天霧里天旋地轉腦中白茫茫一片。我努力想站穩可整個身體幾乎都不再听他的使喚軟綿綿的一下癱軟下去。
文羽心頭一驚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斜眼睨去只見陳子龍抄著雙手和跟班們冷笑看著他那樣的笑沒有絲毫的友善。
文羽頓時醒悟︰他中計了這酒絕對有問題!「是……是毒酒嗎?」他力撐著身子心中驚恐至極。
陳子龍陰陽怪氣地笑著早沒了先前的和善︰「哎呀文羽兄弟瞧你說的我們剛才還那麼親熱地喝酒怎麼你就這樣污蔑我啊?」
一听沒毒文羽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看了一眼陳子龍問道︰「那這酒里到底有什麼?你把我叫到這里來又是做什麼?」
陳子龍輕描淡寫地一聳肩︰「不過是加了一種讓你全身無力的蒙*汗*藥而已。」
一個跟班怪笑著插嘴︰「對啊等到天黑下來我們就把你帶到樹林里……第二天一早晨跑的人在樹林里看到你的尸體然後他們就會現你是因為醉酒在林中迷路然後不慎跌倒摔死……」
「你……你們想殺了我?」文羽大駭渾身一顫。
陳子龍一听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他瞪著文羽恨恨地說︰「不錯我就是要殺了你!」
「為什麼?就因為上次的事嗎?」文羽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他起初只道陳子龍擺這個鴻門宴是要教訓他扁一頓就算了沒想到陳子龍居然會對他下毒手!
陳子龍咬牙切齒地說︰「正是!我有生以來還從沒有遭受過那樣的羞辱!全都是因為你!那件事之後凡是認識我的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挖苦我我早就誓一定要殺了你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就……就為這個你要殺我?你……你想清楚啊!」由于驚度的驚恐文羽的聲音都已經變了。
「你也會害怕嗎?哈哈!我就是喜歡看你這樣的表情……」陳子龍大笑著又拿起了一個空酒杯。一個跟班立即上前給他斟上。文羽這才注意到只有自己喝的是另外一瓶酒。他實在太大意了。可是少經世事的他當時又怎麼可能懷疑表面上是那麼誠懇的陳子龍呢?
「真是好酒……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啊哈哈!」陳子龍抿了一口酒咂著嘴皮笑肉不笑地說「放心吧我不會馬上殺了你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讓你享受夠了才死……」
文羽驚慌失措叫道︰「你……你敢!你要是殺了我我……我的朋友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你那幾個朋友嗎?哈哈。」陳子龍放肆地笑著聳了聳肩「恐怕他們現在已經身異處了吧。」
「什、什麼!」陳子龍話一出口猶如一串驚雷在文羽頭上炸響。他呆立半晌才喃喃地問︰「他……他們到底生了什麼事?」
陳子龍笑得更加得意︰「嘿嘿反正你馬上就要和他們相見我就不妨告訴你……你知道是誰去收拾你那幾個朋友嗎?是連邪啊哈哈。」文羽頓時渾身直冒冷汗。「微笑刺客」的大名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應該清楚連邪出手意味著什麼……」陳子龍說著眼中迸射出森寒光芒「哼這就是他們那日羞辱我的下場!」
文羽搖著頭顫聲道︰「怎、怎麼可能……」
陳子龍冷哼一聲語音冷酷僵硬︰「哼現在知道與我作對的下場了吧?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們很厲害。要不是連邪肯出手相助我只能眼睜睜看你安全地升級。
你知道麼當連邪告訴我他要出手時我有多高興!當初他讓我約你出來只是方便他有機會冒充你去接近那三個小子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擊全殺然後他再回頭收拾你。可我突然想到我只有親手殺了你才能體會到報仇的快感。
所以我讓連邪把你讓給我。老實說我先前的打算還真是下毒。越早看到你死我就越開心。可連邪說你要是在這兒中毒死了誰都知道和我有關秦銘肯定不會罷休我可不想惹上那麼多的麻煩。所以……」
文羽听著只覺一股寒意瞬間從腳跟竄到頭頂冷汗不住從額頭滑落。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制訂了這樣周詳的計劃。敵人居然會變成自己即便是白 恐怕也沒辦法幸免吧?想到此他心中一時悲憤交加努力地想站起身痛快殺一場可惜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藥效已經完全作了。
陳子龍踱到窗邊望著已經被暮色籠罩的天空自言自語︰「差不多該走了……」說完他就朝單沖揮了揮手。
單沖一直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悶著不說話。從內心說他不願意參加這樣的行動。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一個孤兒能走到他這一步簡直是幸運中的幸運他難道能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朋友毀掉自己好不容易博來的前程嗎?顯然不能。他只能選擇陳子龍。看到陳子龍的召喚他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站起身來。
第十八章殺機四伏
陳子龍指了指文羽淡淡地說︰「讓這小子睡一覺萬一帶他出去的時候他叫起來麻煩就大了。」
單沖點了點頭朝文羽走去。他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看到文羽的眼楮。
「單沖你……」文羽話剛出口單沖一咬牙閉上眼楮揮掌狠狠劈向文羽的後腦。就在這千鈞一一際一個黑影突然從空中飛落如一道閃電重重劈在單沖頭頂。霎時間鮮血伴著雪白的腦漿四處飛濺。單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然死了。
「你、你是誰!」陳子龍驚恐地看著來人。他不由得朝後連退幾步卻一下被椅子絆倒狼狽地跌坐在地。
文羽也驚愕地抬頭看去。
卻見一個黑衣蒙面人抄著手冷冷地站在他身前。
那雙眼楮似曾相識。那種獨特的充滿怨恨的眼神只要你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猛然間文羽的腦子里浮現出一個名字。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這時蒙面人轉過身去冷冷掃視著陳子龍和他的跟班們。親眼目睹這個蒙面人只一擊就悄無聲息地殺了單沖跟班們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全都已經退到屋子的一角驚恐地看著這個神秘的來客。
蒙面人那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從跟班們臉上一一劃過看得他們心頭一陣毛。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或者他根本一直都在這里。實在詭異。
蒙面人扭頭又看了陳子龍一眼語帶譏諷︰「你們的計劃听起來很不錯啊。」他故意粗著嗓子說話像是怕被人認出來。
文羽心頭一顫︰這個人居然一直就在這個包間里!但包括他自己在內卻沒有一個人現。可見此人的藏匿功夫已強到了何種程度。
陳子龍從地上爬起來一邊退一邊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由于極度的驚恐他的聲音都變了調。
蒙面人冷冷地說︰「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馬上就要死了。」
陳子龍先是一驚繼而指著蒙面人大笑︰「你搞清楚你只是一個人憑什麼讓我死!」他大聲笑著努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
蒙面人冷笑道︰「哼你又憑什麼不死?」說完他伸手指著那些跟班說「靠這些飯桶嗎?別做夢了。」
「你、你別小看人!」陳子龍惱羞成怒手一揮朝身後的跟班們叫道「給我上!」跟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著都不敢動。陳子龍見所有人都站著不動氣得肺都要炸了︰「靠都聾了嗎!老子叫你們上啊!」
見老大火終于有幾個跟班硬著頭皮揮拳沖了上去。
蒙面人冷笑一聲︰「我可沒工夫陪你們玩了……」話音剛落就見他念起術咒渾身忽地騰起幽幽的綠光。文羽只覺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胸前的龍魄石也開始劇烈地跳動不由心下驚駭。
那幾個跟班似乎也覺察到了危險不由頓了一下。不過猶豫片刻他們還是一咬牙揮舞著拳頭撲上前來。
蒙面人低嘯一聲只見他雙手向前一揮整個包間里的空氣都為之一震。文羽覺得狂風陡起不由得眯上眼楮。當他睜開眼時一幅他根本無法相信的畫面出現在他眼前。
那幾個跟班一動不動地站著嘴大張還保持著前沖的姿態。幾乎同時他們的身體出現了一道道血痕接著身體便隨著血痕的紋路一塊塊裂開墜落。幾秒鐘的時間先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散落成一塊塊的血肉落到地面血水四濺。
不僅是他們就連躲在後面的陳子龍和其他跟班也像是被什麼利器切割一般在瞬間被大卸八塊。只一剎那十多個先前還生龍活虎的人全都死了變成了一塊塊靜靜躺在血泊中的肉塊。他們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此人的下手實在是凶殘至極文羽看得脊背一陣陣涼。
很快整個包間里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文羽看著那些散落的尸塊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想要嘔可是渾身無力只得強忍著那惡心的感覺。
蒙面人走到文羽身旁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拎了起來。雖然他的個子還沒有文羽高但是力氣很大輕松地將文羽扛在肩上從窗戶一躍而出。文羽差一點就叫出聲來。因為他們這個包間在二樓。
但是蒙面人卻輕盈地在空中飛躍出數十米落到了大道旁的一棵大樹上。文羽驚魂未定蒙面人卻像松鼠一般靈活地在樹間穿梭。縱然大道上此時已是華燈初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人能現他們。文羽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你是誰!要帶我去哪里?」
蒙面人冷哼一聲︰「少唆!你想待在那里被抓嗎?」說完又向前沖去。文羽一下想到那滿屋的碎尸心頭一寒趕緊閉嘴不語。
蒙面人的度相當快一棵棵樹木如閃電般在文羽眼前一一掠過晃得他眼花頭昏。他想反正以這樣的身體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便干脆閉上眼楮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蒙面人終于停了下來。
吹了大半天的夜風文羽總算清醒了些。可當他睜開眼一看他二人所處之地時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這里分明就是他住所的門前。
蒙面人似乎早猜到他會有如此反應一把將他扔下來冷冷地說︰「快去開門!」文羽哪兒想得到此人竟如此粗暴原本他就渾身乏力這沒提防的一扔摔了他個仰八叉**生痛。這時候他感覺四肢開始有了些知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屋里一點亮光也沒有。要是平常除了到處泡妹妹的白 另外兩個家伙早就回來了。想必他們見自己一直未歸出去尋找了。文羽雖然有些不情願可他現在也只能照著此人的吩咐去做。再怎麼總比惹惱了他讓他分尸強吧?他一邊想著一邊吃力地從褲兜里模出鑰匙顫抖著手在門上搗鼓著。可他的雙手依然沒有什麼力氣折騰了半天也沒見什麼反應。蒙面人實在等得不耐煩便上前一把奪過鑰匙三兩下將門打開了。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蒙面人皺著眉問︰「火石在哪兒?」
文羽吃力地走到自己床邊一下癱倒有氣無力地說︰「在窗戶下的那個大櫃子第一個抽屜里……」
蒙面人模索著取出火石擦燃後將櫃子上擺著的一根蠟燭點亮。霎時間屋里亮堂了許多。他關上門扭頭打量了一下整間屋子然後走到了文羽面前。「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平靜地問。
文羽心頭一顫不知道此人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個。既然他蒙著臉就是不像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如此一問又似是打算主動泄露他的身份。他到底意欲何為?此時文羽的腦海里又一次浮現出了那個名字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時猶豫不決。見文羽躊躇的模樣蒙面人冷笑了一聲一把就將自己的頭套扯了下來。一張熟悉的面孔頓時出現在文羽面前。
是恨忍。
文羽猜得沒有錯。他腦海里一直縈繞的就是這個名字。可是當他親眼確認這個人就是恨忍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他實在不明白恨忍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麼要對陳子龍一伙下那樣的殺手。
恨忍似乎早看穿了他的心事冷冷說道︰「你不用驚訝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們的動向你也不用謝我我救你一方面算是還你人情但更主要的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
文羽不由一愕。
恨忍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興奮的亮光︰「我想和秦銘合作干一件大事!」合作?和秦銘?文羽簡直听得莫名其妙他仔細看著恨忍的臉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恨忍瞬間又面無表情︰「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向來有話直說。這次我救你從某種角度說更是害你。但為了我的計劃我不得不犧牲你的利益實在很抱歉。」
文羽一愣頓時有些明白了︰「你……你是說城主會以為是我殺了他佷兒?」
恨忍點點頭︰「沒錯。你們整個班級的人到那個酒樓聚會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偏偏只有你活著任誰都會懷疑到你的頭上。陳子龍是城主的親佷兒你應該清楚等待你的是什麼。」
文羽只覺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他盯著恨忍顫聲問︰「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完全沒必要殺他們啊……」他是最怕別人誤解的倘若別人真以為是他殺了陳子龍一伙而處死他那麼他還寧願死在陳子龍的手上那樣至少他還能死得清白。
恨忍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這是出于我的私心。沒錯若只是為救你我根本不需要這樣做。我要帶走你實在是舉手之勞。但是很抱歉我必須拿你作為我釣大魚的誘餌——這可是一條很大的魚。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相當周詳的計劃。我相信秦銘會有興趣合作而你就是這個計劃的關鍵……」
他見文羽一頭霧水的模樣又接著道︰「好了一時也說不清楚我希望你立刻帶我去見秦銘!你要知道酒樓的服務生說不定已經現了包間的狀況……當然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強迫你。你自己想想吧殺了城主的親佷兒他怎麼可能放過你!」
此時文羽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怎麼也沒想到升級前最後的晚餐居然會讓他陷入這樣的麻煩之中。他深切體會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他必須冷靜下來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恨忍見他沉吟不語又逼問一句︰「你到底答不答應?待會兒要是方夢陽找上門來我看你怎麼辦!」
文羽心頭一凜一咬牙道︰「我答應你!」
幾分鐘後文羽和恨忍一道出現在秦銘的書房里。
昏暗的燭光下秦銘面容憔悴。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他坐在皮椅上一頁頁翻看著眉頭緊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秦家勢力嚴重被削弱之事讓他十分煩心。一見文羽進來他十分驚訝︰「文羽?!林宇軒不是說你被陳子龍一伙挾持了嗎?怎麼你在家里?」
文羽忙搖頭︰「不是這說來可就話長了。情況緊急你還是听我這位朋友說吧。」說完他一把將恨忍拉到面前。
秦銘看著恨忍一臉疑惑︰「這位是……」
沒等文羽開口恨忍就自我介紹道︰「秦元帥你好我叫做風之彥是文羽的朋友。」
「風之彥?」文羽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風之彥淡淡地說︰「恨忍不過是我的假名既然我想與秦元帥合作自然先就該拿出充分的誠意。」
「你……你想和我合作?」秦銘驚訝地看著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矮小少年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時都忘了問這個家伙的來歷。
風之彥卻鄭重地點點頭︰「沒錯。而且我相信你沒有理由拒絕。」
秦銘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你真是很自信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東西能讓我無法拒絕。」
風之彥不動眼楮卻瞟了一眼敞開的大門。秦銘自然知道他打什麼算盤。便朝門口的守衛叫道︰「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守衛應著立即將大門關上。
風之彥這才將先前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秦銘的臉上起初還有些譏諷的笑意到後來已經完全僵在臉上了。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這麼做分明就是想置文羽哦不不僅是文羽簡直就是要置我秦家于死地!」
「所謂破釜沉舟我不這麼做怎麼能逼得元帥您造反呢?」風之彥一字一頓說出了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你……你說什麼!」被這樣一個不明來歷的毛頭小子勘破心事秦銘實在吃驚非常。
文羽也是心頭一震。他哪里能想道秦銘有這樣的狼子野心呢。
風之彥冷冷一笑道︰「秦大人咱們既然準備合作就沒必要掖著藏著吧?」
秦銘眉毛微微上揚︰「你說的合作莫非就是造反?」
風之彥點點頭面不改色︰「沒錯!」
秦銘從鼻孔哼了一聲揶揄道︰「和你的個子相比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你孤家寡人一個有什麼資本讓我和你合作?」
風之彥臉上微微有些慍色不過他還是保持著語氣的和緩︰「你听了我的計劃保管會同意合作的。」
秦銘沒好氣地答了一句︰「哼那秦某洗耳恭听。」他本來就心情不好偏偏又冒出這麼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給自己惹禍上身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嚷嚷要和自己合作怎麼能不煩呢?
風之彥接著道︰「目前城邦的形勢誰都看得出來李、楊兩家投靠華少奕已經形成城邦最大的一股勢力如今就連城主方夢陽都唯華少奕馬是瞻。眼下惟一能和他們對抗的就是你一家而已。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你應該清楚這樣下去的結果是什麼。除了造反你別無選擇。這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我說得對嗎?」
此時秦銘的神態已然大變。事實上在這段時間他的確不止一次涌出過這個念頭只是由于華少奕目前正如日中天而且他也一直沒找到好的契機才隱忍不。風之彥的話句句都說在了他心坎上。
「你接著說。」秦銘開始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他隱約覺得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風之彥接著道︰「既然我都能看清形勢秦元帥你想想華少奕會看不清楚嗎?你們秦家在最近一段時間頻繁被削減實力這就是一個信號!他們想利用這個機會除掉你。而這次文羽的事件正好成了他們痛下殺手最好的借口……」
文羽忍不住插嘴︰「可如果不是你他們頂多就能把我殺了吧……」
風之彥冷笑道︰「沒錯。可那樣一來我們也失去了機會。有些東西是必須要冒險才可能得到的。風險越大得到的東西越珍貴越有價值。我知道華少奕他們肯定會利用這起事件大做文章說不定待會兒方夢陽就會親自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秦銘听著一言不。倒是文羽又急切地問︰「那我們該怎麼辦?」他覺得這件事再怎麼說也是因他而起他不想為此連累太多的人。
風之彥搖搖頭道︰「不用慌這正是我所希望的。秦元帥只需要好言相商。倘若他們苦苦逼迫那麼我們有理由造反。倘若他們肯退讓那麼我們就開始步步進逼直到他們露出原形主動向我們下手那我們作出反擊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事了!」
秦銘听完目中閃耀銳光冷冷地說︰「說來說去你就是想煽動我造反對吧?」
風之彥答得很干脆︰「沒錯!」
文羽心中赫然一震……他一下想起一年前白 初遇風之彥時曾說過此人非常危險的話沒想到竟真的不幸言中。如果秦銘同意了他的要求那麼城邦肯定將引一場絕對不亞于當年流火之亂的內戰。可是作為一個外鄉人的風之彥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好秦銘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有一點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想恐怕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沒有理由去做對他沒好處的事情吧?」
「你說得很對。」一听此話風之彥的眼里突然閃過一絲駭人的凶光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之所以這麼做當然不會是為了你秦家的霸業而是為了一個人。」
「誰?」
「華少奕!」風之彥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名字雙眸瞬間就被那無盡的仇恨所填滿。
上古時代東方天帝——青帝太昊伏羲化生在中原大地的成紀後以木德王建都于宛丘。他正姓氏自姓為風;制嫁娶男婚女嫁;做網罟教民漁獵;畫八卦代替結繩;造琴瑟功成作樂;定官職分理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