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加勒比小島上,一場婚禮正要開始。
盛裝出席的客人已經就坐,白發蒼蒼的牧師手捧著聖經站在神壇前。
清爽的海風陣陣襲來,花壇中鮮花怒放,白色的紗曼隨著女敕綠的枝丫輕輕搖曳,小提琴手演奏著輕快柔和的音樂,一切看上去是那麼完美。
「砰,砰,砰。」新娘化妝間的木門被人敲響。
伴娘阮小掬放下手中的白紗,提著裙子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縫,「啊?你可不能來,新婚前如果見到新娘子就不吉利啦。」
「讓開。」身穿黑色正裝的雷傲厲聲道,手上稍一用力,阮小掬被推得倒退了幾步,門被徹底打開。
「你!」
「小掬,你先出去。我和他說。」喬雁回從鏡中看到好友漲紅的面頰,忍不住插嘴道。
「燕子,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不信那一套的。」喬雁回起身,微笑的拍了拍阮小掬的臉,「真的沒關系,你去紅毯那里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見阮小掬仍不放心,她輕推了推她,「去吧,放心,一切都會順利進行的。」
房間里只剩她與雷傲兩人,雷傲手一揚,厚厚一沓印滿了墨字的文件砸在喬雁回面前。
「簽字。」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無比的威壓,再配上他那張冰冷無情的異色眸子,讓人不禁心中生畏。
喬雁回俯身,將文件撿起來,仔細翻了幾頁,「婚後協議?結婚之後互相不干涉私生活?如果離婚的話,我要淨身出戶?你確定你要我現在簽這個?」
別人結婚前做什麼,喬雁回並不太清楚,但像他們這樣刀槍相對的,只怕也沒幾個了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嫁給我。」雷傲臉上有不加掩飾的輕蔑,「雷世天許給你多少錢,我不管,但你別想從我這里撈到一分好處。」
他向前逼了一步,黑色的皮鞋踩在雪白的婚紗上,雙目緊盯著喬雁回,「我肯娶你,原因是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你別以為有了一張證書,就能證明什麼,你會成為雷家的媳婦,但你永遠不會成為我雷傲的妻子!」
雷傲身材極為高大,個頭超過了一米九,把喬雁回逼到牆角,無路可退。
他長相極具男性魅力,面孔稜角分明,如一把未出鞘的刀,除著薄鐵,都能感覺出它散發出的寒氣,一雙眸子是極罕見的異色瞳,一只幽藍如深不見底的大海,而另一只則是金黃如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逼得太近,呼吸都噴薄在喬雁回果露出的肩膀上,喬雁回覺得胸口有些難受,大拖尾的婚紗腰身太緊,勒得她喘不上氣,
「可是,你仍是要娶我。不是麼?」她輕笑著回答,抓著文件的手指,緊緊收攏。
雷傲頓了頓,臉色更加難看,聲音里有說不出的陰鷙,「你就這麼急著嫁給我?錢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難道你不知道死在我手里的人有多少麼?你就不怕?」
他故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猙獰,可喬雁回卻無所謂的聳聳肩,「你是不屑于打女人的。」
對于自己這個丈夫,她也是做過功課的,否則以他那聲名狼藉的名聲,她就算再缺錢,也不會嫁給他。
「簽字!別廢話!」他將一只鋼筆遞過去,「否則的話,別想讓我娶你。」
「好的好的,別動怒,雷先生。」喬雁回舉雙手投降,馬上就要上紅毯,她不想再弄出什麼意外,「其實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你知道,我嫁你只是為了求財,至于你為什麼娶我,我並不在意。我只是很遺憾……」
擰開筆帽,喬雁回平靜地在協議後簽上自己的名字,「你想娶的那個女人,她永遠也不能嫁給你。」
「你這個毒婦!」
就像被人在傷口上撒了一大把海鹽,雷傲的表情幾乎扭曲,怒火在他漂亮的異色瞳孔中燃燒,他緊抓著喬雁回的手腕,女子縴細的腕骨在他掌中發出輕微的破裂聲。
喬雁回疼得全身顫抖,可她卻絲毫沒有退給,她昂著頭,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楮與雷傲對視,「我說錯什麼了麼?雷先生?難道事情不是這樣麼?」
雷傲不回答,緊崩著的唇角泄露出他此時的憤怒,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也許真的會破了自己不打女人的忌!
這個該死的,惡毒的,貪財的女人!她為什麼不去死!
用力地甩開喬雁回的手,雷傲轉身,他惡狠狠地對喬雁回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別後悔,就憑你這句話,我也絕不會善待你的!你就等著你的好日子吧!」
門板被大力的甩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喬雁回撫著自己的手腕,緩緩地,緩緩地,滑坐在地板上。
抓過一張面巾紙,她將它覆在自己的眼角,這是她的好日子,她可不能讓這一滴淚,毀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