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家主已經有了七八分肯定,令狐恆必定是令狐家族的後裔,但他不敢說,也不能說,因為他如果一開口,有心人就會把令狐恆和十八年前那個凌天宮的「叛逆」弟子令狐破天聯系起來。而按照凌天宮的霸道,必定不可能放過令狐恆的。哪怕令狐恆再天才,但是此刻的他,能抵得過凌天宮的全派之力?答案不言而喻,所以令狐家主只能把和令狐恆相認的沖動壓抑在心中,他只能遠遠地用復雜的眼光看著令狐恆,看著這一個年輕卻修為不凡的令狐家族弟子,雖然令狐恆自己並不知情。
令狐家主心如驚濤駭浪,表面卻波瀾不驚,只是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去了。而此刻,第一輪的比試已經出爐,緊接著要進行第二輪比試,而武震也即將踏上比試台。
武震已經熱身完畢,正準備動身,令狐恆一把拉住武震的手,拳意切切地說道︰「大塊頭,記得莫要逞強,能勝最好,不行咱們認輸!」
武震一改往日的憨厚氣息,顯得無比認真,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師弟,你看著吧,我不會丟師父的臉的!」說罷,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比試台。
而此刻,比試台上已經站著一名女弟子了。不用說,那名女弟子便是武震的對手,只是武震從未和女子交過手,令狐恆心中有些忐忑,生怕武震會因此手下留情。
看服飾和裝扮,那名女弟子顯然是靈韻門的弟子。武震神色凝重。一步一步地隨著台階步入比試台,可見他並沒有因為對手是女子而放松了警惕,反而更加聚精會神。
台上。一名凌天宮的長老已經垂手而立,表情似乎很不耐煩︰「參賽選手請快些到台上!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說著,向武震一瞪眼。
但武震此刻的心境是波瀾不驚,就算你把眼珠子瞪破了武震也還是這般模樣。是以,武震並沒有答話,還是一步步地步入台上。
那名長老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哼了一聲,以不友好的聲音說道︰「下面我說一下比試的規定,雙方可以使用任何功法。法寶,但不能使用丹藥,有一方棄權、認輸或者跌落台下,都判負。場外的人若有干擾比賽。也會直接判負。你們可清楚了?」
武震卻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的對手,這讓凌天宮的長老老大一陣不爽,狠狠地瞪了武震一眼,繼續說道︰「比試沒有時間限制,但你們不要逞強,該認輸的認輸,不丟人!」說完。飄然退到場邊,然後喝道︰「比試開始!」
武震不敢怠慢。立即拔出「止水」仙劍,說道︰「請!」既然不是派中比試,何必自報門戶?武震現在也沒這個心情,何況武震已經緊張到把什麼都忘了,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那名靈韻門的女弟子「撲哧」一笑,擺動著自己的身姿,頗具誘惑地說道︰「師兄,不必太緊張嘛!小妹看過對戰表,師兄可是叫武震?」
武震口鼻中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反而更加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名女子繼續媚笑道︰「那武震師兄知不知道小妹的名字呢?」說著,兩眼還向武震拋來一個媚眼。
武震也不搭話,對這女子的媚眼視若不見,卻自顧自地說道︰「你不出手,我就要出手了!」
那名女子微怒,喝道︰「本姑娘可是好心才和你聊兩句,既然你非得自己丟人現眼,那就來吧!」說罷,「鋮」的一聲,不知道她從哪里模出了一件怪模怪樣的兵器,看樣子像是一柄月輪,卻小了很多,只是套在她的手上而已。不過,對比尋常的月輪,更大的不同是這名女子雙手都各持一柄月輪。
那名靈韻門的女子很是氣惱,本來她的這一招屢試不爽,若是其他的男子見了他那副討巧的模樣,警惕心十成內不知不覺去了一半,那樣的話,她偷襲可要方便多了。反倒是眼前這個傻不拉唧的愣頭青,將她的一番布置視若不見,哪能不氣?不過這樣一來,她的心境反而落了下乘。武震在不知不覺間,破了她最有威脅的一招。
令狐恆在台下暗暗叫好,那名靈韻門的女子一上來就是舞騷弄姿,大拋媚眼的,若是令狐恆說不定早就一劍刺過去了,哪里輪到她這般廢話?倒是她好彩,踫上的是武震這等老實人,不會趁人之危,才沒有被偷襲之虞。
話說那名女子惱羞成怒,雙手一抖月輪,發出悅耳的「叮鈴」聲,想必是要趁武震分神之際,先聲奪人。卻不料武震如此沉穩,絲毫不為所動,手持「止水」仙劍如同山岳般厚重,如果識得「古劍十三式」的人一看便知,這是「古劍十三式」中的守御招式,喚作「山岳倒持」,連山岳都能倒持,你說這招該有多穩重?看來武震不敢托大,是要先立足于不敗之地。
那名女弟子從未見過「古劍十三式」,但不代表人家不識貨。她見武震的招式平平無奇,卻實在找不出一絲破綻,忍不住「咦」了一聲。她也是不服輸之人,把紛亂的思緒拋諸腦後,手持月輪攻了上來。
只見她的身姿曼妙,好似在舞蹈,卻把殺機隱匿于看似人畜無害的舞蹈之中。武震心中一凜,不敢托大,一點寒芒刺出,直指那名女子的腰部,若不是避嫌,武震大可直接攻擊她的胸部的。只是那樣一來會落人口實,也不符合武震的性格。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武震的「止水」仙劍劍長,逼得那女子不得不滑步避開這一險而又險的一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原本古劍派中一行十人,除了令狐恆之外,大多看不起武震這個平時看起來憨憨的大塊頭。但看了這一招之後,原本那些不屑的眼光頓時收斂了起來。「古劍十三式」,任何一個古劍派弟子都會,但是又有誰能把這一招「青蓮中通」用得如此嫻熟,甚至于化腐朽為神奇呢?怕是除了青竹林門下,再無別人了。也就只有緘言道人這般的師父,才讓弟子練習了三年的入門劍法;而也只有武震這般的奇葩。能十年如一日的勤奮練習,浸yin這入門劍法。這所謂工多手熟,劍法練多了。自然心中有招,出招也得心應手,才有了那巧奪天公的一劍,就算緘言道人親自上場。這一招「青蓮中通」怕是也不過如此。這一招。足以說明武震的基本功有多麼的扎實,就連沉默寡言的緘言道人,此刻的眼神中也微微露出了喜意。
那名女子見被武震一招逼退,感覺顏面大失,稍稍躲開武震的劍招後,不顧自身的危險,立馬飄然又上。殊不知,武震的「青蓮中通」只是一個起手式而已。真正厲害的劍招還在于後續的招式!那名女子不熟「古劍十三式」,卻是吃了大虧!
只見武震神情凝重。手持「止水」仙劍,「哧哧」的劍氣破空之聲,武震的衣袂飄飛,劍隨身走,土色的劍身幻化出一朵朵劍花,頓時把那名女子籠罩在劍光之中。
那名女子也算應變得快,一雙小月輪翻飛于掌心,「鐺鐺鐺」,盡數擋住了武震的劍招,繼而得了空隙,立即月兌離了武震的劍圈。
但武震師出緘言道人,古劍派中不可多得的名師之一,哪里能讓先機這般溜走?想也不想,一招「擊楫中流」遞出,頓時又把那名女弟子逼得把手中的月輪往上一擋,卻不料武震早有後招,緊接著一招「高山流水」迭出,劍意仿佛那高山般厚重,卻又如流水般輕盈。
這一招令狐恆也會使,但用不出武震那般沉穩,只是他生性如此,佔足了輕盈如水這四字要訣,卻不料緘言道人一直搖頭,說這「高山流水」真正的精華,在于後半招順勢而變的變招。令狐恆這一招使得輕盈有余,卻沉穩不足,在變招的時候免不了慢了半拍。
如今武震的這招「高山流水」,真正讓所有人都折服了,看向武震的目光中再無輕視,反而變得如同高山般沉重。
那名女子正奇怪,怎麼半天都听不見兵刃的交擊聲?不料,剛回頭便看見那把厚重的「止水」仙劍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她的右側,驚得亡魂皆出,連忙把右手的月輪撤了回來,才堪堪擋住武震的這一招「高山流水」。
但正如同緘言道人教導的那般,「高山流水」真正精華是在其變招,而不是劍招本身。武震謹遵師父的教誨,不假思索的一招「草木皆兵」,點點寒芒,頓時罩住了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再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光霍霍地向自己罩來。卻不料武震劍身倒轉,劍柄一點那名女子的肩膀處,一股大力把那名女子推出五尺有余。
不僅是那名女子,在場的人都呆住了。這場比試雖未見血,可是誰都明白了勝者是誰,居然是賽前誰都不看好的武震!
武震此刻才輕輕抹了一把汗,說道︰「承讓了!」
良久,那名女子才醒悟過來,惱羞成怒的她不管不顧地從袖中掏出一把暗青子,招呼都不打,徑直灑向了武震!
「不可!!!」觀賞台上一聲嬌喝,卻是靈韻門的洛美長老!
「大塊頭,小心啊!」令狐恆急忙大叫道。
武震卻不急不慢,右手一轉,「止水」仙劍登時化作一面盾牌,擋住了所有暗青子。「叮鈴鈴」,暗青子灑滿了一地。
這時,凌天宮長老才冷冷地道︰「比試已經結束了,靈韻門的秦蘿落敗!」
洛美長老此刻已經施展仙家身法趕到了比試台上,拉住了還想拼命的秦蘿,說道︰「在下教導無方,叫長老見笑了。秦蘿,你立即回去給我閉門反思!別人都手下留情,你卻還施加偷襲,算什麼名門正派的做法?」
凌天宮長老說道︰「罷了,她也是求勝心切。」
洛美長老卻再三說道︰「必定要嚴懲!」說罷,拉著不情不願的秦蘿走下了比試台。
凌天宮長老說道︰「武震,你已經勝了,下去罷,還有其他人需要比試!」話雖然沒什麼刺耳,但聲音卻異常冷淡。想必他也是看見劍修一如往常那般勢不可擋,心中起了芥蒂罷?
武震的勝出,驚醒了很多人想奪魁的美夢。劍修的強大,居然讓同階修為的靈韻門弟子毫無還手之力,這怎麼能讓人不吃驚?如此一來,許多人都暗暗警惕,看向武震的眼光中,再無一絲輕視。
劍修之威,四十年後,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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