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的,你敢踫她一下……」多牧琦突然爆出魂氣,怒聲吼道。
一旁殘落伸手攔住他,冷冷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幫我滅了丘牙和豺狗,等我完全接收了這個學院後,你的可愛妹妹就還給你,今天的事,我也可以當作沒有生。」馬卡羅笑道。
殘落看了一眼楚天,他頭遮住臉,看不清表情。比起若若夕的安全,馬卡羅說的都是小事,大不了就是換個人而已。
殘落打定主意後,見楚天不說話,剛要開口,忽听後者微微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筆好買賣,已經有人預定了。」楚天抬起頭,對噴泉上的男人笑道。
「楚天!」四個人同時色變,朝他大叫道,為了這件事要犧牲自己的妹妹,這太不應該了。
「既然這樣……」馬卡羅一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將一只手朝若若夕的裙子伸去。
「那就讓你死在這里。」楚天淡淡說道,左手五指忽然張開,重重插在地下。
在場的數百人均未看清其動作,只感覺地面像是微微震動了一下。龐大的噴泉壁上忽然裂出無數條裂縫,一只怪異而又扭曲的手臂猛然間從噴泉頂部爆裂而出。馬卡羅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龐大的手爪約有三米多長,瞬間將馬卡羅整個身子從下抓起,怪異手臂直升起十數米,如同枯樹般將馬卡羅死死固定在空中。
每個人都睜大眼楮,望著中央噴泉上這只不知何物,不斷扭動的怪手。一聲凌厲驚恐的慘叫從空中響起,馬卡羅這時終于反應過來,瞬間被濃濃的恐懼包裹住。
若若夕從他手中落下,紫色的長裙像一多花飄下,誰也沒有注意到,楚天脖子上青筋暴現,又有一只手臂破石而出,將女孩穩穩接住,放在地下。
每個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呆呆望著在空中哭嚎不斷的馬卡羅,和兩只龐大舞動的手臂。
「對不起,請……輕饒了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死……」被巨手抓住的馬卡羅不斷哭嚎道。
楚天慢慢閉上眼,所有人都看見那些尖利如刀的手指越縮越緊,慢慢刺入了馬卡羅的體內,鮮血沿著手臂慢慢流了下來,在地面上滴聚成一些奇怪的痕跡。
「不要……請……不要殺我……」這時空中傳入眾人耳朵的,已經不是人類的聲音,許多人顫抖地都低下頭,移開目光。
空中的馬卡羅在巨手的緊縮下,身慢慢扭曲,破碎,骨頭刺破皮肉被壓擠出來,而後又在體外斷裂,內髒和鮮血不斷從腔涌出。
「等一下,楚天……這樣下去的話,他會……」雷基稍微回復了一點神智,扭頭對楚天叫道。
楚天閉著的眼楮緩慢睜開,強大的鬼手微微放松了一些,馬卡羅破碎的身舒展開來。忽然又被鬼手用力捏在一起,這次所有人耳邊都傳來了驚人的血肉之聲,一道道血柱自手中噴射而出,然後如同雨點般灑了下來。
此刻的學院里,仿佛地獄一般,哭喊尖叫聲中,學生們紛紛躲避著空中落下的人血和內髒。楚天站在原地,任憑鮮血淋在身上,一團骨肉糾纏之物隨後重重他面前,應該沒有人會想到這是馬卡羅的尸體。
他忽然抬動腳步,來到尸體面前,靜靜看著那血肉中埋藏著的慘白骨頭,仿佛欣賞著一件美的藝術品。
若若夕此刻微微轉醒,蹙著眉了腦袋,楚天就站在她面前,若若夕抬起頭,不由愣住。
楚天忽然伸出左手,刺入了馬卡羅的殘骸之內,一團藍色的光球,遂被帶著血肉抽了出來。
在他的手上,藍色的光球澄淨、明亮,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那些光芒卻慢慢分散,逐漸融入了楚天的左手之中。
滿地的血跡,給這古老的城堡庭院抹上了一絲濃濃的血腥之意。楚天仰起頭,沉沉吸了口氣,脖子上鼓起的經脈,也慢慢平息下去。
「好了,通知丘牙過來,下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楚天背著身淡淡道,然後上前牽起若若夕的小手,慢慢朝學院門口走去。
「楚天!」殘落忽然叫住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剛剛那個……是什麼?」
「我不爽的表現。」楚天頭也不回,只揮了揮左手黑色的手套。
陰沉了好多天,憋了許久的雨終于下了起來,不大,卻很煩人。
楚天跪在床邊,替若若夕包扎白天子的的沉默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楚天低頭細心纏著繃帶,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在若若夕面前,他沒有摘下手套。
「對不起……」若若夕小聲嘟囔道,「我錯了。」
楚天一語不,又替她多纏了一圈。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人家都說過對不起了。」若若夕小手捧起楚天的臉,想對上他的目光。
「好了,快睡覺吧。」楚天起身,若若夕卻緊緊拉住他不放。
「你……殺人了。」若若夕小聲道,「我感覺的到,那是你自己的心念。」
楚天沉默了片刻,微聲緩緩道,「你不听話的結果,總是讓我擔心。」
若若夕不說話,只是用小手輕輕撫著楚天的後背。
「睡覺吧。」楚天放開女孩,讓她躺好,替她蓋好被子,「腿上的傷沒好前,不要亂動。」
他走出房門,自己在外面燃了支煙。左手此時還在微微出震動,汲取了人類靈魂的它,還無法從興奮中安定下來。
楚天靠在牆上,想起那個時候,殘存的理智曾提醒過自己。但若若夕被別人搶走的那一刻,自己腦中似乎有某種東西被點燃了,某種心疼與不安全都轉化為深深的恨意,最終還是毫無轉念地殺死了對方。
而將對方魂火挖出的舉動,卻是出于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本能,當看到死去的馬卡羅尚未熄滅的魂火時,自己忽然涌起一陣強烈的快意,迫使他這樣做。
當靈魂被吸取的那一刻,自己使用鬼手所帶來的痛苦感,頓時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極樂的舒暢。
難道說,這就是自己鬼手力量的來源?他在心中喃喃道。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楚天的思緒,打開門後,雷基站在門口,一臉的擔心。
「怎麼樣了?你妹妹沒事吧?」雷基關心地問了一句,「他們幾個不放心,讓我上來看看。」
「沒事,剛剛睡著了。」楚天道。
「哦,那我們到外面去說。」雷基放心似的松了口氣,二人來到樓下,在下面等候的多牧琦、殘落等人立刻圍了過來。
雖然幾人嘴上稱若若夕為楚天的妹妹,但看表情似乎都不相信。
「事情處理完了嗎?」楚天心情似乎不好,淡淡問了一句。
「放心吧,後面的事都按照計劃走了。丘牙那小子來了以後,我們假裝打了一陣,就帶人撤了,一切都趕在校衛到來之前。仿冒的校服和校徽也都處理了。」殘落道,「現在那邊已經忙活開了,听說保衛處來了個頭頭,正在著手調查這件事,包括參與者和起因,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殺死馬卡羅的凶手。」
楚天听了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道,「除了地炎學院的人,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估計應該不會有,學校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但免不了要暗中調查,我們學院和地炎緊挨著,難說會不會過來查問……」殘落道。
「我已經讓那天露臉較多的一些兄弟暫時避避風頭,有雲落的校服做掩護,他們不會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這邊的。」雷基道。
「為了保險起見這樣最好。」楚天沉吟道,「不過他們應該不會叫人過來指認,而且那邊有丘牙兜著,相信地炎的人不會亂說話。」
「不過楚哥。」阿雄忽然道,「無論怎麼樣,我覺得殺了馬卡羅,這事做的有些過了,我們原先不是商量好,不要弄出人命。」
「行了你。大哥這也是迫不得已,那時要是你妹妹被人逼著,換作你,你殺不殺?」多牧琦不滿哼道,阿雄便不說話了。
楚天點點頭,「阿雄說的沒錯,這件事責任在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有了。」
四人都沒有說什麼,想一想為了救自己至親至愛的人,這的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楚天那個詭異的術,在四人心中仍糾纏不散,白天的景象,別說多牧琦他們,就是已能熟練運用魂術的殘落,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