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身穿紅衣,微微有些駝背,干癟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拄著拐杖咳嗽了幾聲,「騎士閣下,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這只是平常的藥物,並不是你口中什麼‘惡魔的沙粒’。」
他看了看楚天的臂章,微微皺眉道,「如果我記得沒錯,貴團團長應該是米加爾大人,我想看看大人親自簽署的搜查令。」
「從今晚起,米加爾就永遠成為歷史了,你以後也許只能從墓碑上看到他的名字。」楚天笑了笑道。
旁邊另外一名穿綠衣的老頭忽然哼哼笑道,「年輕人,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低等騎士,這件事就算議會知道,也沒有權力對我們做什麼。這些粉末你可以帶回去作為證物,但我敢擔保,沒有人會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是嗎?」楚天淡淡皺了皺眉,「那如果我把這些東西,帶到白夜教會,在大主教面前讓你當著全城民眾吃下,你說那時會不會有人相信這是藥呢?」
兩個老頭面色微微一變,綠衣老頭遂哼道,「放肆!」他身後兩名全身被甲的武士,突然拔劍,迅左右閃到楚天側旁,同時揮劍砍下。
後者的身影忽然變得虛薄透明,自所有人眼中淡出。那兩名武士手腕處鮮血一暴,兩只握劍的手隨即離體飛出。
「雷達克財團,默爾多財團,阿潔斯財團,你們的情況我都了如指掌,這麼久以來,這個國家之所以沒人敢動你們,這里面的潛因你我都清楚。」楚天的身影出現在二人身後,兩名老頭忙回過身。
「我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這件事恰好被我看到,所以自然不能不管。」楚天對二人一笑,兩名老頭呆呆望著他,猜不透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少年邪異的面容,讓二人感覺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壓迫感。
梵爾辛城里,竟然存在著這樣的家伙。一名老頭不由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另外一人定了定神道,「請閣下跟我到里面詳談,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解除這次誤會。」
紅衣老頭說話之際,他背後一個渾身裹在黑色長袍里的人,慢慢從他背後滑過,悄悄向門口移去。
這一細節自然沒有逃過楚天的眼楮,他目光側向那人,淡淡道,「請閣下留步。」
那人頓了頓,並不理會楚天,徑直往門口走去,楚天一抬下巴,身後兩名騎士催馬過去,攔在黑袍人面前,厲聲喝道,「站住!」
此人不聲不響就想溜走,而且用兜帽遮著臉,顯然是不想別人認出自己,比起那兩個老頭,顯然更尤為重要。他點頭示意,一名手下遂伸手一把拿下對方的兜帽。
楚天定楮看去,對方是一個中年男子,留著齊齊的短須,氣度不凡,卻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一張臉。
馬上那兩個騎士怔了一怔,「萊特……議員……」隨即忙滾鞍下馬道,「屬下該死,請大人恕罪。」
真是廢物,楚天心里罵道,想不到竟然會有議會議員出現在這里,不過現在,應該是他哭才對。
「原來是萊特議員,在下失禮了。」楚天皮笑肉不笑道,「議員深夜在此,想必是料到我要來,提前配合我檢查吧。」
中年男子面相微微扭曲,對方一個議會屬下小小的騎士,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講話,但此時此刻卻又不得不向對方低頭,口中含糊道,「這件事情是個誤會,額……不如請閣下先回去……」
「好了,議員大人可以走了。」楚天沒讓他說完,笑著讓開路道,「我听說萊特議員今年在民眾中的支持率不是很高,不過放心,我會投您一票的。」
議會每隔三年就要進行更新,推選國家中更有才能的人當選。萊特議員臉上一黑,嘴角硬硬擠出一絲笑容,「不,我還是留下來,听听兩位會長有什麼說法。」
兩名老頭同時瞥了他一眼,其中一人臉色微變,遂閃身伸手道,「騎士先生,請到里面小坐。」
二人屏退了所有的護衛,和楚天及萊特議員一道,來到商會內層一個隱蔽的房間內。
紅衣老者努力在臉上堆起笑容,對楚天道,「騎士大人怎麼稱呼?」
「楚天。」
「呵呵,楚大人,我相信這完全是一場誤會,也許是有人想對我們商會不利,也許是惡性競爭,總之,我們有誠意澄清這次誤會。」紅衣老頭搓了搓手,然後將它們在桌子上攤開,「如果能有一個讓你我都高興的辦法,我們很願意與大人你達成協議。」
楚天將頭盔往桌子上一扔,點了支煙道,「我不想嗦,人人都知道三大財團一直是梵爾辛最大的東家,商會、餐館、金行,遍布整個國家,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取每年雷達克,默爾多,阿潔斯資產收入的百分之五的分成。」
他一說完,三人臉上立刻大為驚變,當中的綠衣老頭差點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百分之五!開什麼玩笑,就是每年供給議會的也沒有這麼多。這少年看上去清秀淡定,只看外表絲毫想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東西。
紅衣老頭強壓下臉上的驚怒,努力笑笑道,「大人是在開玩笑,三大財團收入的百分之五,這實在是……」他想說無稽之談,終究沒有說出來,改口道,「實在有些讓我們為難。」
楚天輕輕用指甲間敲著桌子,「百分之五的收入,換你們三條命,還不劃算嗎?」
「可是……」紅衣老頭像是呼吸不暢的樣子,捶了捶口,讓楚天感覺他是在虐待一個老人。
三大財團每年的收入加合起來,大約要過一萬億鑽石幣,百分之五算下來就是五百億鑽石幣,將這樣巨額每年白白送給他人,是個人都不會同意,不可能自己拼著命,卻是再幫別人賺錢。
「楚大人……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如此盛大的決定,我們實在無法擅自做主,而且參與此事的只有我們兩家,和阿潔斯沒有關系。」老頭語氣慢慢變得軟了下來,像是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