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暮此言一出卻非同小可,言下之意竟是楚天會有可能一躍而成為王下騎士。王下騎士最早成立于聖木國開創之始,傳說是跟隨數千年前初代國王南征北戰,力克八方而建立聖木國,最強大的十二名騎士。此後這個傳統就被延續了下來,雖然時代更遷,日月輪換,但國王身後始終有十二個最強悍的人給與其最忠誠的守護。其是除了王室之外,國中最大的權威。當有王下騎士死去時,所剩下的十一名騎士就會從國中挑選出最適合的人選補上這個位置。紫暮十二歲時就被選入王下騎士,此時已是王下騎士中最資深的元老,他說出的這句話頗有分量,已是肯定了楚天的能力。
突如而來的榮譽,讓凡卡辛也不為之訝然,其中所包含的無上權力和地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然而楚天只是淡淡垂道,「在下會平安歸來的,願先生一路順風。」
三人遂在夜幕降臨之前分別在茫茫黃沙之中,紫暮帶走了大部分軍隊,楚天和凡卡辛只率領著包含議會騎士團在內的一千余眾騎隊。
分別之後楚天沉默不語,率隊徑直往西前行,一連六日之後,二人來到一條綿長險峻的山脈前,遠遠望去,只見山體 黑,岩石凸翹,迎面傳來一股異樣的氣息。
凡卡辛心中似有不解,楚天為何一直往西行進,此時早已出了瘟疫之地,離櫻洛二人失蹤的地方也越來越遠。
少年久久抬起蒼白的面龐,像是在感覺著什麼。凡卡辛不說道,「越過這座山脈後,便不再是聖木國的地域了。」
楚天微微嗯了一聲,他能夠感覺到一種來自魔界的氣息,就在這座山脈之後,並且隨著不斷西行,而離自己越來越近。
一種腥臭陰冷的靈魂氣息,在楚天腦中越來越強烈,若若夕同樣感覺到了這一點,輕輕道,「摩羅伽曾經死去的力量正在不斷蘇醒,有人在不停地召喚大蛇王的亡靈。」
「我們需要翻過這座山脈,到達另一邊的大地。」楚天凝著眉頭道。
凡卡辛聞言像是吃了一驚,隨即搖了搖頭,「異教徒是不會逃到山的另一邊的,越過這座山脈再往西便是沒有人煙的蠻荒之地。那可是個充滿危機和死亡的地域,數百年來,去的人沒有人能夠活著從那里回來,里面生活著的魔獸和異族們隨時會將任何侵入自己地盤的不之客蹍為粉末。」
楚天慢慢點燃身上最後一根煙,望著眼前黑色的山脈道,「我有我必須要過去的理由,那里有我一定要阻止的東西。凡卡辛大人,謝謝你陪我一直到這里,此刻也應該是分別的時候了。」
凡卡辛並不笨,此時終于明白了什麼,凝目對楚天道,「楚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瞞著沒有告訴我們。」
楚天搖了搖頭。
凡卡辛目光忽然一沉,「那時在瘟疫之地分散之後,我和我的小隊曾遭遇異教徒的阻礙,說來慚愧,我和紫暮都誤入了一個復雜的幻陣,布下此陣之人實力不在我之下,當時他與我交戰退走之時,曾說了一段難以理解的話語,我當時只當是異教徒崇拜黑暗而口吐狂熱的瘋話,並沒有在意。」
楚天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那人狂笑著說,他們會用一個荒蕪的世界,來迎接其口中某個魔神,此事我曾對紫暮提起,他和我遇到的竟然是同一個男子,並且也听到如此話語。莫非楚天,你相信他口中所言之事?」凡卡辛沉目望著楚天道。
真是個固執的男人。楚天心中搖頭,終于慢慢道,「不錯,我相信他說的。」
凡卡辛像是愣了半秒,忽然低頭一笑,「你真是個奇怪的人,也罷,既然如此,我就隨你一同前去確認一下,在蠻荒之地,是否真的會有什麼事生。」
楚天不揚起嘴角,「難得王下騎士大人也會遷就我這個小團長的決定。」
「不。」凡卡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我心里,我們早已是朋友了。」
楚天聞言一低頭,自己曾經一度想在梵爾辛建立勢力,但眼下心中卻只有一件事,就是阻止大蛇王的降臨。
「前方是危機四伏之地,所帶人手太多反而不便。」他遂對凡卡辛點點頭,後者立刻在隊伍中抽調出包括費爾拉和番力在內名魂力在藍魂八級以上的騎士,其余之人均由隊中的千人長帶回梵爾辛城。
楚天與凡卡辛帶領一千余人的隊伍,用了五個小時翻越過面前的山脈,只見前方天光之下,濃濃的霧氣中,掩蓋著一片一望無際的遼闊大地。凡卡辛不感嘆,他上次來到蠻荒之地還是二十多歲的時候,為了成為更強大的王下騎士,而磨練自己的魂力及意志……如今想起來,時光如梭,這片土地在他心中已經變得無比陌生了。
二人率隊繼續朝前進行,行了約有半日,面前的霧氣漸漸消散,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塊水影斑駁的大沼澤,楚天只覺此地與方才所經之處大為相異,原本明亮的天空,隨著隊伍不斷行進而越來越暗,此刻頭頂低沉的烏雲似乎即要壓降下來,四周的死寂,讓人心中不由地產生不安。
「小心了,我們已經身在蠻荒之地的邊緣了,這里被稱作陰雨沼澤,有不少低級魔獸在此棲息,走路時都給我看著點。」凡卡辛回頭對騎士們道,楚天也隱隱感覺到空氣中漂浮著一種似有似無的魂壓,卻不知來自何處。
他輕輕催動戰馬,踏上前方的濕地,馬蹄踏在泥草中出悶悶的響聲,身後眾人的心似乎平復了一點,隨之跟上楚天的腳步。
「除了少數魂術師外,一般大6上的居民都不會來這個地方。」凡卡辛慢慢和楚天聊著天,後者是第一次進入蠻荒之地,凡卡辛覺得作為一個過來人,他有必要教會這個年輕人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