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來之前,如果你的靈魂還沒有一絲變化,那今晚的晚飯也就免了。」他說完拿起衣服,在果拉腦門上彈了一下,然後開門走了出去。後者愣愣地看著他,等楚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才忽然反應過來,鬼哭狼嚎地大叫起來。
一個小時後,楚天出現在千月宮狐主的房間里,月晏光著腳坐在地毯上,看到楚天進來,緋紅的眸子中立刻漾起柔柔的笑意,輕輕對著他抱起小倉鼠,千月宮里不許養這些小動物,這是楚天昨天來時偷偷帶給她的,自己不在的時候,可以陪小狐主解解悶。
楚天在月晏面前蹲下,也微笑著逗弄著小倉鼠。只見女孩長裙下露出兩只光滑玉白的小腳,踩在茸茸的地毯上,猶如兩只頑皮地小魚般可愛。心中不輕輕一蕩,突然有些想伸出手,去一下。
月晏歪著頭睜著大大的眼楮望著他,淺淺笑道,「楚天哥哥,今天要給我講什麼故事呢?」
楚天嗯了一聲,故作沉思狀。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映在她柔美的小臉上,顯得異常明媚動人。不道,「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總是呆在屋子里,可是要悶壞的。」
月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猶豫道,「可是姐姐說過,我身不好,不可以去外面走動的。」
「就一會兒,沒關系的。」楚天站起身,微笑對月晏伸出一只手,「如果月晏走不動了,我可以背著月晏啊。」
「嗯!」月晏歡喜地點了點頭,遂把小手遞了過去,楚天輕輕握住,只感覺掌中滑膩冰涼,柔軟輕落,這種感覺沿著手掌一直傳到心里。
月晏被他握著,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她自幼從未見過男性,就連族中的女子也很少接觸,此時只覺被人如此握著小手,感受著男子掌中溫溫的暖熱,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依賴之感。
「走這邊。」楚天望了望門口,然後帶著月晏來到窗戶前,輕輕一凝目,盤錯在窗口處的藤蔓,便紛紛讓開。他遂跳上窗口,回身將女孩拉了上來。二人一路躲過宮中侍女的眼線,來到緋月閣外。
千月宮中,三月的陽光暖暖鋪灑下來,遠處青翠的山巒,參天的古木,身邊綠綠的青草和飛舞的蜂蝶,讓人的心也不溫柔起來。
月晏止不住小小歡呼了一聲,牽著楚天向前跑去,後者忙叫小心。但女孩不管,數月來悶在冰冷的宮殿中,幾乎讓她與世隔絕了,月晏連月以來被荒草遮蔽的心,在這春日里像是突然射入了一道光芒,滿滿都是快樂。
楚天被她牽著一路跑過,將無數雕欄玉砌的宮樓和侍女們詫異的眼神都拋在身後。二人停在一個小小的池塘邊,月晏終于累了,但小臉紅紅的,仍是止不住要笑。她好久沒有這麼盡情地奔跑過了。楚天也陪著她彎下腰喘氣,頭頂的太陽似乎有些大了。兩人坐在池塘的圍欄邊,月晏忽然將頭靠在楚天的肩膀上,微風中女孩身上的香氣幾乎要將他淹沒。楚天心中忽然微微晃動了一下,這情景,似乎以前自己在某個地方也經歷過,當然,那是他不可能忘記的。
月晏的身子似乎並沒有秋葉口中所說的那麼病弱,而且一直悶在宮里,反而會令她身心受抑。楚天想到此,不疑惑問道,「月晏的姐姐,是個很嚴厲的人嗎?」
「也不算啦。」月晏抬起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姐姐平時對我很好的,只是城里有很多事情要姐姐忙,不能像天天哥哥這樣經常來陪我。」
楚天點點頭,便不再往下問。
月晏望了他一眼,又道,「姐姐不許我出來外面,其實也是為我好。秋葉姐姐她們也都是為我好。」
這個女孩聰明異常,只言間便猜到了自己所想,楚天笑了笑,心想這其中定有緣故,只是這女孩天真無邪,不知道罷了。
月晏忽然抓住他的手,神神秘秘一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啊?」
「到了你就知道啦。」
楚天任由她牽著,月晏帶著楚天又轉過幾座宮閣,沿著花園邊的小路,卻是往宮中深處走去。
楚天見她一路上偷偷,頗有做賊的味道,心中不暗笑,看不出這個平時乖乖的小狐主,也有古怪頑皮的時候。
千月宮之大,遠非楚天的想象。二人行了約有半個時辰,只見前方一座郁郁蔥蔥的森林,卻是長在這宮牆之內。楚天眼中微微奇怪,月晏又拉著他走入林中。二人往深處行走,前方的樹隙間隱隱透出閃爍的光芒。
楚天眼中不由微微一驚,面前的樹林中央,露出的開闊之地中,一棵看上去異常古老的綠樹,巍巍聳立而起,其樹干翠綠之色直晃人眼,葉如篷蓋般伸展而開。楚天抬起眼,樹冠上方一團藍色的光芒,凝聚為一半月之狀,將光芒如同泉水般不斷灑下。方才自林間所見光芒,便是自此樹上中放出。
楚天自知此樹並非凡物,其隱藏在深宮之中,對月狐族來說,定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卻不知月晏為何將自己帶來這里……他將目光微微側向月晏,女孩靜靜注視著樹上那些滑落的光芒,眼中也隨之輕輕閃著光。
「是不是好漂亮?」月晏輕輕道,「這就是我們月狐族的神樹——月神之樹,听姐姐說,我們所有的族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守護月神之樹的存在。這里除了姐姐以外,是不允許其他人進來的。」
「嗯,很漂亮。」楚天望著那些緩緩流動的光華,「可是,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月晏將雙手合攏在前,「我們月狐族有一個傳說,如果在月神之樹前許下一個願望,那麼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時,願望就會實現。」
小女孩總是喜歡相信這些浪漫虛無的傳說,楚天不莞爾一笑,「那麼,月晏來這里,一定是有願望想要實現咯?」
不想月晏卻搖搖頭,抬起臉望著楚天道,「不是我要許願,是楚天哥哥要許願才對。」
「我?」楚天微微有些意外地小睜了下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