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們進入戰場後,形勢登時在片刻間逆轉,楚天幻影雖只有本體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但對付這些魂力低微的鼬鼠已是綽綽有余,幻影所過之處,身周鼬鼠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軀體嘶裂,身分離。
秋葉、飛雪、沁竹旋即也上前加入戰斗,侵入城中的鼬鼠,似乎全都向此處涌來,拼力想進入千月宮中,卻不知有何目的。
楚天進入戰場中,將倒在地上受傷的狐女們救出。這時才忽然想起,果拉還被自己綁在家里,自己家離千月宮甚遠,那里是鼬鼠們進城來此必經之處,不知小妖現在怎麼樣了。
千月宮外的鼬鼠已被幻影斬殺了大半,楚天伸出手,自掌中召喚出狼妖蘇卡,令其去尋果拉將其救出。蘇卡略一俯,遂化作魂流消失在他面前。
就在他收回手指間,地面忽然震動了一下,楚天略一抬目,只見遠處數棵古樹糾纏在一起的樹屋忽然倒塌下來,下方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倒下的巨樹後,驀然現出一只龐大的鼬鼠頭顱,身軀直有數丈之高,猛然伏身一躍,自街道旁的古木間躍出,落在千月宮前,其身上爬著數十只人形鼬鼠,體型比方才那些隱身的小鼬鼠要高大一些,約有兩米多長,渾身竟被覆鐵甲,手持均圓盾標槍,大聲嘶叫著將手中標槍向下方的狐女投去。
相比起這些鐵甲鼬鼠,狐女們手中的木弓和魔杖則顯得柔弱而不堪一擊,狐女天性單純善良,其字典中似乎並沒有戰爭這個概念,目前所做的也只是自衛抵抗而已,整座新月城中連一把鐵器也找不到,更別提兵刃鎧甲。
楚天替身旁數名狐女擋開上方射來的標槍,面前那鼬鼠巨獸載著數十名鼬鼠戰士,徑直向千月宮沖來,楚天斜身避在一側,待其沖到身畔之時,猛然間抬腳朝巨鼬後爪踢去,這一腳鬼氣凝聚,鼬獸柱子般粗的腿爪登時間折斷,龐大的身子一歪,上面騎坐的數十名鼬鼠戰士紛紛跌落下來,楚天五指豎起,如同利刃般伸出一道黑色氣芒,上前將其盡數斬殺。
越來越多的龐大鼬獸不斷沖破建築,從城中各處涌來。面對如此數量的敵人,狐女們一時顯得手足無措。秋葉、落花、飛雪、沁竹四女雖然實力不弱,但也無法同時擋住這麼多巨獸。楚天躍回宮牆前,將一只幾乎要撞上千月宮大門的鼬獸前肢斬斷,復又身形連閃,凝動鬼氣將千月宮前一圈鼬獸盡數斬傷。此刻無論是鼬鼠族還是狐女,呆呆都瞪大眼楮,只見戰場中一道黑色的氣影,如同鬼魅般不斷移動,仿佛一道黑霧般肆意游,所到之處,狐女安然無恙,鼬鼠卻無不紛紛翻仰死傷。鼬鼠們眼中神色驚變,人人都覺察到閃動在整個戰場中的黑影,但卻不知道此黑氣究竟為何物,此番來襲的鼬鼠有數萬之多,此刻卻在無狐女守備的千月宮前變得混亂不堪。
此刻楚天渾身裹被在黑色氣流中,如流星般穿梭在鼬鼠群間,身畔敵人凡是踫到自己的均命喪于此。他自從大蛇王一戰之後,數十天來一直靜,此刻間殺得快意,竟是無法停止,手下的亡魂不斷增多。
這時他面前的鼬鼠戰士忽然間像是停止了驚慌,其直起身子,紛紛松手,將兵刃拋在地下,眼神中隨即變得空洞起來。楚天心下一奇,鼻中忽然問道一股幽幽的香氣,同時身上忽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被人用手輕輕過一般。
這是……
他凝住身形,舉目望了望四下,積壓在千月宮前所有的鼬鼠戰士,此刻都停下動作,如同呆滯了一般望著自己的雙手,其中那些大的鼬獸也是同樣表現,盡數木木伏臥在地上。
魅氣。楚天心中輕輕跳出這個詞,這種感覺,與那日初到千月宮中時感受到的一樣,只不過自己時間長了,習慣這種氣息以後,便不以為意。此刻身周的魅氣忽然比起往前強烈了數倍,那些鼬鼠族人忽然轉過身,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控制著,離開千月宮,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這便是月狐族傳說中的幻術嗎?楚天不微微驚嘆,雖然自己之前也曾接觸過一些不同的幻術,但其大都只能對個體單位釋放。而如今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竟令數萬之眾一同陷入幻術之中,這種強大的能力,當真令人瞠目結舌。
看著那些鼬鼠族人一步步朝城外退去,楚天卻又無奈地搖搖頭。動此幻術之人,已經控制了其意識,此時完全可以令這數萬敵人舉刀自裁,而對方選擇的卻只是令其離去罷了。狐女始終是善良的種族,不忍看到過多的死亡和殺戮,可是如果讓這些人活著回去,只怕以後還會再次卷土來犯。
他將雙手慢慢放入褲袋,眼前原本致美麗的樹林街道,此刻卻被弄得一片狼藉,少數懂得醫療術的狐女正忙著治療戰場上受傷的同伴,折斷的古樹和地上的鮮血糾結在一起,映入男子眼中,楚天不對這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生物,產生了一絲恨意。
遠處遂疾奔而來一只巨狼,不少狐女眼中一驚,但見巨狼伏在楚天腳下,和其背上的小妖,這才轉而放心。那些鼬鼠族一進城便直奔千月宮而來,果拉呆在屋中望著外面涌過的怪物,雖然害怕,倒也平安無事。
這時三條倩影來到楚天面前,對其盈盈拜倒,飛雪方才冷冷的神色此刻驀然褪去,垂坦眉道,「方才多虧楚先生出手相助,才令敵人未曾沖入宮中,月狐族所有姐妹,對先生大恩感激不盡。」
楚天微微一笑,忙上前扶起三女道,「姐姐這話有些見外了,楚某在貴城中一月多來,每日只是吃吃睡睡,閑游胡逛,今日得此機會略盡綿薄之力,也算是楚某為新月城盡一份力……」
「原來……你真的……」秋葉抬眼望著他,此刻她終于明白,此人身上所負絕高功力,便是自己三人加起來,也未畢能及得上他一分。結結巴巴道,「可是……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反抗,就任由阿麗他們……」
楚天翹唇一笑,「不管姐姐還是妹妹,個個都貌美如花,與其反抗,還不如被女們綁著更舒服一點。」
三人听了面面相覷,心中均道,此人當真奇怪,這世上哪還有人喜歡被人綁著的?
楚天見三女不解,這才想起,狐女們不懂男人那點心思。他自小油嘴滑舌慣了,當下一笑,便沉默不語。
「楚先生,三位姐姐。」這時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道。楚天回頭,卻是落花祭司,她在四人中年齡最小,一身術師長袍,顯得尤為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