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便是楚族去往神界的整個計劃。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他微微喘了口氣,低頭看著抬起的雙手,難道自己的身中,也擁有這樣的力量?
這時,耳旁一陣輕風微微掠過,楚天忽然感覺到身後一股異樣的氣息,仿佛很熟悉,但又很陌生。體內的血液隨之不規律地抖動了起來。
他紋絲不動,等待著對方下一步的動作,然而其並沒有任何反應。楚天終于一點點轉過身,遠處的黑暗中,一名男子靜靜立在他背後,輕輕望著楚天。
楚天的瞳孔在驀然間一點點放大,所倒映出對方的影子中,男子血紅色的長以及散著深紅光芒的眼眸,如同重錘般忽然砸擊在自己心上。楚天呆呆望著對方,心中某塊深藏已久的烙印,此刻又開始灼燒起來。
「好久不見了,楚天。」男子雙目中的紅芒似乎是笑了一下,眼袋下兩道淡淡長長的紋路,輕輕動了一下。
面前的弟弟瞪大眼楮,表情像是凝固在了空氣中。
楚寒微微閉上眼,「你長大了。」
楚天努力將表情控制了過來,他終于深深壓下眉頭,望著對方,那兩個字沉澱在膛中,卻總也無法講出來。
「哥哥。」他聲音低低道,腦中隨之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紋,一幅幅畫面突然從裂紋中擠出來,他忽然緊緊抱住腦袋,腦中的影像此刻不斷滑過。
鮮血,滿地的鮮血,沿著地板一直流淌到床邊。楚天睡眼朦朧,身旁的女人眼神直直望著自己,鮮血汨汨從她腦後滲出來,一點點浸紅了淡色的床單。
「媽媽。」他朝女人晃晃悠悠伸出小手,想觸到她的臉龐。
「住手!不要啊!」耳旁傳來一聲恐懼的嘶叫,楚天嚇了一跳,忽然抬起頭,一團散著腥腥味道的液體,濺在自己臉上。面前的男人扶著牆壁緩緩倒下,在牆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爸爸……」楚天嗓子有些啞,倒下男人的身邊,一個和自己同樣大小的孩子,靜靜站在房間中,長蓋住了他的面龐,手中染滿鮮血的尖刀,此刻有一滴滑落了下來,在寂靜下來的房間中出一聲輕響。
楚天呆呆睜大眼楮望著他,那兩個字像是卡在了喉嚨里,血泊中的孩子慢慢向他轉過頭,鮮血將他稚女敕的小臉,染得污濁不堪。
「哥……哥哥……」楚天呼吸像是靜止了,他想飛快地下床逃開,身卻無法動彈。
對方慢慢走到自己面前,听著黑暗中弟弟的顫抖聲,「不要……我不要死,不要……」
哥哥手中的刀慢慢揚起,然後忽然落在地上。
「我不會殺你的。」他沾滿鮮血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他輕輕伸手撫在楚天臉上,在弟弟的臉上帶出一條血印。
四歲的楚天向後縮了一下,淚水已是充滿了眼眶。地下的尸體開始模糊不清起來。
「爸爸,媽媽……」
「不,他們不是我們的父母。」哥哥盯著楚天的眼楮,他的眼中透著深深的紅,「這種卑的血脈,根本不配生下我們,對家族而言,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真正血緣關系的弟弟。」他緩緩向楚天伸開五指,「來吧,弟弟,你和我不屬于這里,讓我們去尋找,屬于楚之一族真正的力量。」
「不要!」窩在netg上的楚天,忽然爆出一聲喊叫,四歲男童稚女敕的聲音,此刻卻像野獸一樣。他眼中忽然涌出紅色的光芒,面前的空氣劇烈一震,將自己的哥哥遠遠推了出去。
哥哥被重重撞在牆上,隨即又慢慢拾起身,臉上仍是淡淡的表情。再次走到床邊,眼前的楚天卻倒在netg上,已是昏迷了過去。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注視著弟弟的臉龐,然後慢慢消失在月光之中。
眼前白光一閃,畫面瞬間回到了黑暗的石洞中。楚天緊緊按住腦側,口劇烈起伏著,渾身不重重顫抖起來。
「是你……殺了我們的父母……」他慢慢抬起眼望著面前的男子。聲音因為驚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哥哥的影子一直存在于自己記憶中,可是為什麼自己卻不記得這件事情。
「終于記起來了嗎?」楚寒睜開眼楮,望著弟弟臉上的表情,緩緩道,「四歲時你第一次使用能力,因為極大的恐懼和悲傷,腦中強烈地希望這一切沒有生,所以潛意識中便將這段記憶封印在腦中,讓你無法想起。」
當時自己還小,不太明白那夜眼前所生的事。此刻楚天忽然對面前這個男子充滿了深深的恨意,猛然間狂喊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過了這麼多年,你體內的血脈,仍然沒有覺醒嗎?」楚寒搖了搖頭,「仍然憐惜那種卑的血脈嗎?」
「住口!」楚天臉上怒色一涌,猛地朝對方沖去,隨著他的憤怒,手臂上的鬼氣如同激浪一般爆了出來……
「他們……是我們的爸爸媽媽啊!」他拖著一股巨力沖到其面前,猛然一拳砸向對方,面前爆開的黑氣中,楚寒輕輕抓住弟弟的拳頭。
「鬼的力量嗎?」他眉頭像是微微動了一下,「這麼多年不見,你果然成長了很多。」
「混蛋!」楚天大吼一聲,左手中凝出一道鬼氣濃烈的氣刃,朝哥哥腰間斬去。
楚寒的身影驀然如同鏡像般消失在了眼前,楚天眼中一驚,耳後聲音輕輕傳來,「不過,還是像以前一樣懦弱呢,弟弟。」
楚天眉間一凝,遂轉身反躍而開,右手手臂展開之時,其上幻出一只強大的魔神手臂,握著一柄數十米長的黑炎戰刀朝對方斬去。
楚寒閉上眼楮,面前空氣中隱隱現出一道白色,黑炎纏繞的魔神之刃斬在其上,烈焰四涌中登時被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