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扯攔我的制服你可賠不起!」護士長厲聲怒斥著一把將女孩子推開。和保安推開病房門就闖了進去。可憐的小女孩不顧自己被摔得周身痛疼,也不知她那弱不禁風、報氣單力薄的嬌小身軀從何處暴發出來的無窮力量與勇氣。趕緊掙扎著爬起來跑到她爺爺病房前伸出小手一攔,「不要……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趕走我爺爺!」小女孩一邊不停地苦苦哀求,一邊跪在醫院灰暗冰冷的地板上向那護士長與保安猛著叩頭。可憐的小女孩一心只想勸阻護士長與保安將自己的爺爺趕出去。
圍觀的病人與家屬,看到此情景,無不聞者傷心,見之流淚。可是他們同情歸同情,可是誰也沒有勇氣出一句聲來幫著小女孩說上兩句好話。他們都怕,病人與病人家屬怕,是怕自己的強自出頭會因此而得罪了這些醫生們,只因他們都是來求醫的,萬一因此事得罪了這些菩薩一樣的醫生們,到時他們將怨氣出在自己的親人身上。他們感覺自己實在得罪不起這些醫院的凶神們。
就連跟隨來的兩個醫生心中都仿佛有些不忍心再面對眼前這情景。但是兩個醫生與也只是麻木不仁地站在哪里,兩個醫生不敢表態,是他們自知,憑自已的身份根本不敢去招惹眼前這凶神惡煞護士長。他們不敢招惹,並不是在這醫院中這護士長的職位比他們這些醫生還要大,這些醫生怕,只是怕護士長的身份,因為眼前這凶女人不但是個護士長,而且還是他們這間醫院院長的小姨子。也正是仗著此身份,這護士長才如此驕橫跋囂,在這醫院里處處興風作浪、為非作歹。也正因這護士長如此特殊的身份,才會對小女孩和老人家如此咄咄相迫。
到了此年紀,早看破世情的老人家眉頭苦皺,盡最大努力忍受著身上的劇痛,根本無視那幾個保安與護士長存在,顫抖著伸出右手,輕輕地撫上了跪在病床前疼愛的孫女的頭,疲憊眼神『露』出無限慈祥的神情道︰「好孩子,你委屈,受委屈了!起來……快起來……咳……咳咳……咳,爺爺沒事,咳……爺爺已經好多了。既然我們沒錢住院,那我們就回去吧;咳……咳咳……爺爺的身子硬朗著呢。不在這里治也死不了,死不了的。咳……咳咳。」
老人雖然已病得『迷』『迷』糊糊,但是他的心中卻又是雪亮雪亮的。憑他對命運與對世俗人情的了解,還是很清楚、很明白!當面對權貴與勢利的面前自己的確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的!自己又且能不屈服于權勢之下,在這強權之下不屈服,自己可以以自己這條殘命來反抗,就讓自己這條殘命結束在這醫院當中也無妨。但他且忍心讓自己這相依為命的孫女陪著自己自取其辱;讓這萬分懂事且孝順的孫『婦』女跟著自己受這委屈。
可憐的爺孫倆人被醫院無情地趕出醫院後,就一步三搖晃緊緊相挽持著往回路走,女孩子弱小的身軀苦苦支撐著哪老人搖搖欲墜的體重,她弱不禁風的瘦小身軀也不知從哪里涌出的的力量,才苦苦支撐了他隨時要倒下的爺爺。倆人就這麼緩慢地走出這麼遠。而老人舊病未愈,又加上在醫院經受的屈辱,在雙重的打擊下,身上的病情更是加劇,漸漸地越行身子弓得越低,實已是舉步唯艱。
當感覺到異樣時,小女孩猛抬起頭來,看到自己爺爺額頭上正不停地浸出的汗滴,臉『色』灰白灰白的,好不嚇人,此時不知正承受著多麼大的痛楚。小女孩見到爺爺如此,不但心里感到空前的恐懼;更感覺心如刀割痛。小女孩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嘴唇已經被她咬破,她那幼小的內心此刻卻正經受著從沒有過的巨大煎熬。她好恨,恨自己眼見自己最親的親人面臨著如此的病痛苦楚,自己卻連半減輕他痛苦的辦法也沒有。此時,小女孩就是連想一句半句輕輕安慰一下自己的爺爺話都已經哽在喉頭,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她深知只要自己話一出口,自己的心理防絲立即會崩潰,自己再也無力苦撐下去。所以她唯有緊緊地咬緊牙關,堅毅的臉上卻再也忍不住將要滑落的淚水滑落,恐怕自己的淚水一旦讓自己的爺爺看到會加劇他身上的痛楚。小女孩連忙背過臉去。
苦苦相互相依的倆個人就因小女孩這一分神、恍惚間,根本沒有發現到了十字路口轉彎之處,待小女孩發現時,已經直往黃玉身上踫撞過來,她那單薄的身軀、脆弱不堪的神經又如何再經受得住這一番嚇唬,本就是已拼盡全力苦苦支撐著老人體重的精神防線一經松馳,就再也無力將老人扶持安穩。幸虧遇到的是黃玉眼疾手快將他們扶住。這就是黃玉與相撞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