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兵 第100章 長安4才子

作者 ︰ 冰風皇帝

台上表演的歌舞不時博得人群陣陣喝彩,一派喧嘩繁景象。風四娘她們也都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有李昂,眯著眼打起了盹。

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聲里,李昂睜開了眼,只見台上不知何時,歌舞已經結束,司儀身旁多了四個錦衣華服的文士,凝神看去,倒的確是四個風流人物。

見李昂看著那四人,李莫文在一旁笑道,「這四人,便是長安四才子,那生得最高大的叫張威,是恆侯張飛的七代嫡長孫,不過自幼喜好文墨,算是好戰的張氏一族里的異類。」

李昂听著四周一片‘三少’的呼聲,不由看向身旁的李莫文道,「你說他是恆侯張氏的嫡長孫,那些人為何又要叫他三少?」李昂身旁,風四娘,林風霜俱是一齊看向了李莫文,這長安四才子聲勢驚人,幾人也都是很好奇他們的出身。

「恆侯張氏子弟歷代以投身軍旅為榮,這張威卻是個異數,死活不肯從軍,把他父親氣得不輕,最後要捆他去軍營,可是還是被他逃了,後來他遇上蜀中富商唐震的小女兒唐心,于是才子佳人,入贅唐家成了三姑爺,頗受唐震喜歡,外人便管他叫‘唐家三少’。」李莫文身為錦衣衛副統領,這些事情自是了如指掌。

見李莫文說得有趣,李昂不由看向台上道,「不知其他三人又是什麼來頭。還請李大人指教。」

見李昂和身旁眾人看向自己,李莫文輕笑一聲,看向那台上年紀最大地藍衣文士道,「那張威身旁的便是他的好友戴小樓,杏林世家出身,一手針灸之術出神入化,武功也是不弱,是四才子里最豪爽的一個。」

「那另外兩位是?」李昂看向台上言笑宴宴的另外兩人。不由問道,那兩人倒是長得清秀,比身旁的張威和戴小樓看上去更像些才子。

「那稍微高些的叫李觀漁,是去年長安四才子比試里的魁,俊俏風流,很受姑娘家喜歡。他身旁地叫毛膩,是文清侯毛玠的後人,最愛吟詩。」李莫文笑答道,「李觀漁擅琴樂,戴小樓擅弈棋,張威擅書法,毛膩擅畫道,合起來便是琴棋書畫,這長安四大才子,已經近三年沒換過排名了。不知道今夜是不是仍是李觀漁勝出。」

听著身後人群不時爆的喊聲,李昂有些不解。看向身旁的李莫文道,「李大人。那些人又在喊些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

「哦,我倒是忘了跟李兄提了,這四才子文采風流,俱是小說家,寫得小說頗受長安百姓喜歡,去歲風頭最勁的便是李觀漁的《回明記》,李兄若是閑來無空地話。倒可以一讀。」李莫文看了眼身後的人群笑道。

兩人說話間,彩台上四人已是開始了比試。四人身為才子,琴棋書畫自是樣樣皆能,不過是各有擅場而已,四人先比得是書畫,那出題的考官,在司儀捧來的簽筒子里抽中了桃花,四人的第一陣便是先畫一幅桃花畫,限時三炷香,依意境,落筆快慢來排定名次。

抽定題目,四人各自取過筆墨,開始畫了起來,出乎李昂意料之外的是,最先落筆完成的竟是那‘唐家三少’,而非李莫文口中最擅畫道的毛膩,不過須臾片刻,其余三人依次落筆,那四幅畫自有坐在台上評審的文官們判出高下,最後定下了毛膩第一之名。

那司儀是京兆尹的小吏,他倒未急著開始接下來地筆試,而是命人將那四幅畫高高挑起,說是當場義賣,賣畫的錢會拿去捐助長安城地窮苦人家。于是底下那班想要撈個善名的商人們紛紛慷慨解囊,將四幅畫地價錢炒高了數倍。

「京兆尹做得好買賣啊?」李昂看著最後紅光滿面,拿著四幅畫下台的四個商人,搖頭嘆道,這京兆尹抓住了這些商人貪名的脾性,硬是將四幅臨時繪摹的畫賣出了個好價錢,這斂財之道不可謂不高明。

「听李兄口氣,似乎對京兆尹有些不滿啊!」李莫文看著身旁忽然嘆氣的李昂,皺了皺眉問道。

「也不是不滿,只是想到這義賣的款項,不知有多少最後會幫到窮苦人家,才…」李昂搖著頭,輕嘆道。

「李兄所言甚是啊!」李莫文也嘆了口氣道,這些義賣的款項到最後,大多數還是入了京兆尹上下官吏的口袋,用到百姓身上地不過是十之一二。

兩人嘆息間,台上四人比起了書法,這次四人比拼得單單就是一個快字,原來四人的書法各有擅場,難分高下,唯有比誰寫得快,這一陣,那張威筆走龍蛇,運筆如飛,不過半炷香,就已將那比試地千字文寫完,此時他身旁三人才不過寫了一半而已。

「唯快不破,‘快手’唐三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啊,比起去年來,猶快了幾分!」听著身後幾個書商傳來的竊竊私語,李昂才明白這唐三張威的名頭何以這般響亮,原來去年那長安書市里,風頭最勁的雖是李觀漁的《回明記》,可是張威卻靠著唯快不破的功夫,倒也與他斗了個旗鼓相當。

四篇千字文成,照例又被那京兆尹司儀以義賣的名義,說是給台下諸位的孩子做啟蒙之用,賣出了不俗的價錢。

「李大人,我看這京兆尹倒是像在借四大才子的名頭騙錢啊!」李昂看著台上已然開始各自破解殘局的李觀漁等人,不由朝身旁的李莫文笑道,「不知道他們這用過的棋盤,是不是也要義賣啊!」

「李兄說對了,這四張棋盤,還有棋子,等會的確是要義賣的。」李莫文壓低了聲音道,「這義賣的錢,四大才子也有一份,不然的話,你以為他們都成了家的人,才年年跑來湊這熱鬧。」

「這才子也是要吃飯的啊!」李莫文笑了起來,此時台上,最擅弈棋的戴小樓已是破了殘局,得了這一陣的頭籌,不一會兒,那司儀果然又以義賣的由頭,將四人用過的棋盤棋子盡數高價賣了出去。

最後一陣,比拼的是曲樂,李昂本已興致掃地,可

四大才子竟不是像往年一般輪流比樂,而是要合奏一,那人群里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讓他也不由看向了台上,只見戴小樓擂鼓,張威吹簫,毛膩拉二胡,李觀漁撫琴,四種樂器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曲調婉轉動听。

李昂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倒也沉醉在那曲樂中,這時他身旁的李莫文笑了起來,問道,「李兄猜猜,今晚這四大才子的頭把交椅會是誰來坐?」

「李大人明知故問,可不厚道啊!」李昂側過頭,看著李莫文亦笑了起來,這七夕四才子比拼,分明就是京兆尹安排的,這名次恐怕也早就定好了,以李莫文錦衣衛副統領的身份,想必是早就知道最後的勝者了。

「李觀漁佔得鰲頭已經三年,今年長安各大賭檔開出的盤口,都是賭他不能勝出,李兄不妨也去押些小錢,以小博大,說不定能大賺一筆。」李莫文笑了笑,低聲道。

「在哪里下注?」風四娘忽地站了起來,她身旁的岑籍也是眼里冒光,知道內幕,還不大賺一筆,那簡直就是傻子了。

「就在那邊。」李莫文笑指向了遠處的一處木台。他身旁的李昂卻是朝風四娘笑了笑道,「切忌莫要下得太多,給人看出來,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風四娘朝李昂一笑,和林風霜一起去了京兆尹開得盤口處下注了。

「李大人。不知道這排名究竟是誰定地,我倒是很感興趣?」李昂看向台上依舊在合奏的四大才子,忽地問道。

「說出來,李兄一定不信。」李莫文也瞥了一眼台上四才子道,「四大才子私交很好,這每年的排名,其實是他們四個抓鬮定的。」

「抓鬮。」李昂啞然一笑,接著朝李莫文道。「看起來李大人,也下了不少注吧!」

「那是自然,這難得可以賺上一筆的機會,又豈能輕易棄之。」李莫文笑著道,一臉的心照不宣。

听完曲樂,這回那個京兆尹的司儀倒沒有將四人合奏用的樂器義賣掉。倒是讓李昂有些意外。「李兄不必急,這四樣樂器,賣還是要賣地,只不過不是現在。」李莫文難得看到李昂有些意外的神情,不由賣了個關子道。

正說話間,那台上司儀卻是公布了幾位文官最後定出的排名,與李莫文透露的一樣,第一才子之名還是落在了去年的李觀漁頭上,惹得人群一陣騷動,看上去押注押錯了的人倒是不少。

定下頭名才子之後。卻是到了那司儀又開始義賣地時候了,不過讓李昂再次啞然的是。李觀漁等人合奏的樂器竟是由長安四大青樓來競買,看著那四個青樓老鴇為著四樣樂器拼命加價。讓李昂也不由稍稍失神

「這青樓本就是附庸風雅之地,若是能買齊這四大才子用來合奏的四樣樂器,在湊四個美嬌娘,這生意想不紅火也難。」李莫文看著那面紅耳赤的四個青樓老鴇在一旁笑道,「而且,最後出價最高的那家,便是今年花魁的主人,她們說什麼也要拼一把了。」

「原來這花魁也是靠錢砸出來的。」李昂听罷。不由搖起了頭,這七夕夜會本是男女兩情相悅。互定終身的良辰,卻硬生生被京兆尹搞得沾滿了銅臭味。

「四大青樓出來的女子,論姿色,哪那麼容易分得出高下,這花魁之名,自然是價高者得了。」李莫文亦搖起了頭,「那些富商大賈,重得只是那花魁之名,其實在他們眼里,這花魁月兌光衣服,一吹燈,和那普通女子也沒什麼太大區別,不過是身價貴了點。」

「酒色財氣。」李昂嘆道,「你喝好酒,我便要喝比你更好地酒,你玩姑娘,我便要玩花魁,到最後,說穿了,也就是斗氣,爭個臉面,毫無意義。」

「知易行難。」李莫文搖頭笑道,「道理誰都懂,可是能做到得少,要是換了我今時身家巨億,誰敢在我面前擺闊,我立馬用金銖砸死他。」

兩人說笑間,四大青樓已是分出了高下,那天香樓的青樓老鴇以十萬金銖買下了四大才子合奏地全部樂器,雖說臉上仍在笑著,可是步子虛浮,指不定心里是何念頭。

這樂器有人買走了,接下來自然是那點花魁,這時人群里開始騷動了起來,那四大青樓安排在人群里的人馬各自鼓噪了起來,帶動著身旁看熱鬧地人喊起了自家姑娘的芳名。

彩台上,四名宮裝美人蓮步而出,的確個個都是風情萬種的俏佳人,四人站在那李觀漁面前,只等著他提筆在她們中的一人額頭上,畫上青蓮,便算是被點中花魁了……

此時,那些坐著的富商們也站了起來,看著彩台上那長安第一才子李觀漁究竟會點誰做花魁,日後好盡快去搶那花魁的初紅之夜。一時間,眾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只等李觀漁落筆。

李昂已是招呼眾人,準備離去,在他看來再呆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今夜的熱鬧總算還沒白看,至少風四娘她們玩得還算開心,算是不虛此行了。

就在李昂拔足要走地時候,那京兆尹的司儀卻是又玩起了花樣,居然在彩台上宣稱,只要十萬金銖,便可以上台與李觀漁一較高低,當然他們可以各自請人幫忙,若是勝了地話,便可以代替李觀漁來點那花魁。此言一出,彩台下的商人們一陣嘩然,十萬金銖點花魁,對他們來講,十萬金銖不過是小數目,可是當著那麼多人面前,點得花魁,可是大大長臉的一樁風流事。

「李兄,看起來,今夜這熱鬧有得看了。」看著躍躍欲試的諸商人,李莫文朝要離去的李昂笑了起來。

「的確。」李昂停了下來,看向彩台上,亦笑了起來,臉上有些許的沉凝之色,京兆尹突然來這麼一手,那天香樓的老鴇所費的十萬金銖說不定會打了水漂,實在是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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