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鎮撫司以前太過懶散了。」看著手上語焉不詳析,李昂扔在了桌上,看向朱亭道。
「沒辦法,劉廉在位的時候,只顧著和內閣打交道,而且帝朝三十年不動刀兵,難免會墮落。」朱亭看著李昂,嘆息道。
「鎮撫司在外國的密探怎麼樣?」李昂現在最缺的就是真正可用的情報,尤其是外國的情報。
「鎮撫司在外國的密探基本上從來沒出過岔子,他們的情報絕對可信。」看著李昂詢問的目光,朱亭答道。
「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正常的通信往來?」李昂看著那些半年前的羅馬,天方消息,眉頭皺得緊了。
「很麻煩。」朱亭看著皺眉的李昂,開口答道,「最近河中的絲路不像以前那般通暢,情報的傳遞可能會慢上一個月。」
「一個月!」李昂放下手里的情報,眉頭鎖得更緊,「那這樣的話,我們不是要在三個月之後,才有最新的情報。」
「是的。」看著沉靜下來的李昂,朱亭靜靜地答道,對于情報的傳遞度,他也沒太大辦法,畢竟長安和羅馬相距太遠,靠著帝國一百五十年來在絲路上的霸權,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快傳遞也需要兩個月。
「我明白了,先派人盯著那些外國人,若是有可疑。」李昂站了起來,看向朱亭的眼神森寒,他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殺!」
「我知道了。」朱亭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向總長推薦李昂,便是因為他的這份冷酷和決斷。干情報地人,最需要的便是冷酷,只有冷酷,才可以更冷靜地做出決斷。
李昂走出內堂,看著等候的崔斯特道,「阿崔。你去城外,盡快把我們的鏢局建起來。」
「是,公子。」崔斯特愣了愣,不過很快便應聲道,離開了大屋。
「真個不錯的管家。」朱亭關上內堂的門,走了出來,他看向匆匆離去的崔斯特,朝李昂道。
「我先走了。」李昂看了眼朱亭,並沒有回應什麼,只是徑直離開了大屋。
「還對我有所保留嗎?」看著李昂離開地身影。朱亭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
李昂回到學舍時,覺安長勝和易漢風都不在。他不由看向了一個人整理行李的柳宗華問道,「他們去哪里了?」
「回李大人,他們去看夜景了!」柳宗華站直了身子,在李昂疑惑的目光里,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小的受總長大人之令。前來李大人帳下听命。」
「你是忍者。」看了眼身形矮小的柳宗華,李昂想起了東廠和錦衣衛都有的忍軍。
「是。」柳宗華低聲答道,他出身扶桑名門,不過從小就被父親送入深山,和普通忍者一起訓練,是直屬軍堂的一支忍軍。
「帶我去找他們。」李昂點了點頭,事實上下去第一次看到柳宗華時,他便已經覺得不妥了,以他那麼瘦弱的體形,提著那麼重的行李。走路時居然腳步那麼輕,明顯身手不弱。
「你地武功是跟誰學的?」路上。看著身旁始終恭敬地柳宗華,李昂忽地問道。
「小的武功是跟軍堂派遣的宗師所學。」柳宗華答道,作為忍者,其實武力並不出眾,像他這樣的被軍堂重點培養的扶桑名門之後,都是作為真正的暗殺忍者而存在。
「像你這樣地人,還有多少?」李昂見身旁的柳宗華行走間,氣息始終平穩,心里對軍堂暗藏的實力,不由重新估算了起來。
「小的祖母,母親都是漢人,只有有漢人血統的扶桑名門才可以加入暗衛忍軍。」柳宗華答道,「像小的這樣的,就小的所知,只有二十人。」
「這次就你一個人來我帳下听用嗎?」听柳宗華語氣里對自己身上的漢人血統頗為自豪,李昂不由笑了笑問道。
「除了小的,還有十名扶桑忍者,不過他們除了打探消息,並沒有太大用處。」柳宗華低頭答道,說到那些同族地忍者,他的語氣頗為不屑。
「你地本名叫什麼?」李昂記得,以前在雲中時,和東廠還有錦衣衛打交道時,听他們說過扶桑忍者對主從之別極為看重,一旦被漢人收為家臣,得賜漢姓,便終生侍主,絕不背叛。
「小的本名叫高柳宗華,在扶桑的漢名隨母姓,叫嚴宗。」柳宗華見李昂問自己的本名,愣了愣便答道。
「總長大人讓你來我帳下听用多久?」李昂停下了腳步,他已看到遠處的安長勝和易漢風,他們兩個似乎正在和什麼人爭吵著。
「總長大人讓小的以後就跟著大人,不用再回去了。」柳宗華答道,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大人是什麼意思。
「那麼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家臣?」李昂回頭看向了柳宗華,語氣淡然。柳宗華愣了愣,隨即便回過了神,他連忙道,「能被大人收為家臣,小的當然願意。」
「請大人賜姓?」柳宗華一邊說,一邊就要跪下,渾然忘了四周還有不少出來散步的學子。
一把抓住柳宗華,李昂看著他道,「你以後便跟我的姓,叫李嚴宗。」
被李昂拉住,柳宗華明白過來,待听到李昂賜了他本家姓氏,他不由愣住了,在扶桑,很少有被收做家臣的扶桑人得到漢人賜封的本家姓氏,對他們來講,得賜漢人的本家姓氏,便說明他們已被視作心月復,是極其榮光的事情。
看著走在前面的李昂,李嚴宗不能下跪,只有靜靜跟隨在了李昂身後的影子里,從今後開始,他便是李昂的影子。
「該死的羅馬蠻子。」看著面前地易漢風和安長勝,幾個希臘來的游學生恨恨地低罵著。希臘曾經是海西地霸主。不過自從羅馬帝國崛起以後,希臘諸城邦就被並入了羅馬版圖。成為了羅馬的一個行省,自從一百五十年前,大秦帝國西征擊敗羅馬以後,便解放了希臘,讓希臘人重新成為自由公民,而自那以後。希臘便在大秦的支持下,成為了羅馬人在海西的最大死敵。
「希臘蠻子,你說什麼?
風听覺敏銳,听到那幾個希臘游學生的低語,不由瞪他剛才不過是和安長勝急著回去,不小心撞到了這幾個希臘人而已。
「你才是蠻子,你全家都是蠻子。」見易漢風罵自己是蠻子,那幾個希臘人跳了起來,大罵道。易漢風從小跟在安長勝身邊。雖說平時受的訓誡都是要他冷靜行事,可終究是個年青人。火氣猶在,見那幾個希臘人大罵自己,哪忍得住,正要動手,卻覺自己被人從身後按住了。
「李大哥,是你。」听到安長勝地聲音。易漢風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始終一臉淺笑的李昂,心里不由暗自驚嘆他手上的力道,要知道他從小煉體,力氣幾乎有兩個羅馬正規軍士兵加起來那樣大,可是被看上去並不強壯的李昂按住,他居然根本無法掙開。
「幾位,有話慢慢說,好嗎?」李昂站在安長勝身側,他身後的李嚴宗明白他的意思。站到了安長勝身後,戒備了起來。
「這位公子。這個羅馬蠻…羅馬人撞到了我們,不但不道歉,還罵我們希臘人是蠻子。」見李昂氣度翩然,面帶微笑,那幾個希臘人連忙辯解道。
「是這樣嗎?」李昂看向了身旁的易漢風,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可是偏偏讓易漢風感到了一種緊迫而來的壓力。
「是。」易漢風答道,「不過是他們先口里說我們是羅馬蠻子,我才還口的。」
「幾位,他說地是實情嗎?」李昂看向了幾個希臘人,臉上依然是淺笑吟吟,只是目光里沒有半絲笑意,漆黑的瞳子里透出地寒氣讓幾個希臘人不敢狡辯。
「是。」幾個希臘人不敢去看那雙有些駭人的眼楮,只是小聲答道。
「既然這樣,你們互相給對方道個歉,這事情就這樣算了,怎麼樣!」李昂雖是這樣詢問著講,可是語氣卻不容人置疑。
「來了我們這里,便要守我們漢人的規矩,講我們漢人的禮數。」見一臉桀驁的易漢風還想說什麼,李昂臉上的笑意凝住了,他盯著易漢風,句地道,「誰不守規矩,我就打誰,不管他是誰!」
听著李昂森然地語氣,易漢風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里一陣寒意,他覺自己在李昂的逼視下,喉嚨有些干,他吞了口唾沫,看向了那幾個希臘人,低頭道,「對不起,我剛才撞到了你們,還請原諒。」
「沒什麼,沒什麼,剛才我們也不對,我們不該罵你們。」那幾個希臘人見易漢風低頭,又見李昂威勢如獄,也連忙道,說完,便忙不迭地走了。
「我說過。」見那幾個希臘人離開,李昂看向身旁有些不服氣的易漢風,依舊是那句話,「誰不守規矩,我就打誰,不管他是誰!」
「好大的口氣,我就是不守規矩,又怎麼樣?」一個狂放的聲音響起,李昂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粗壯的漢子穿著一身緊繃繃的漢服,朝他冷笑著。
「你是哪里的人?」李昂皺了皺眉,面前這個粗壯的漢子和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漢人地模樣。
「我是大匈奴帝國的,我就是不講你們漢人地規矩,你又能把我怎麼樣?」那粗壯的漢子是北漢匈奴右將軍之子石虎,脾氣暴烈,他見李昂說話囂張,心里不服,是以出言挑釁。
「大匈奴帝國。」李昂冷笑了起來,「被我們漢人打得像條狗一樣地逃到海西,建立的國家,也配叫帝國。」
「你!」听李昂罵自己和自己的族人是狗,石虎再也按奈不住,不過身後隨讀的侍從拉扯,挽起袖子便打向了李昂。
李昂冷笑間,身子疾晃而出,一瞬間到了石虎面前,駭得石虎大驚,他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文靜的書生模樣的人度這般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啪’清脆的聲音響起,他臉上已是挨了一記耳光。
李昂根本就不打算給面前的這個匈奴人半點面子,躲開暴怒的石虎凶猛的攻擊,他閃到了一旁,冷笑著道,「我說過,誰不守規矩,我就打誰!」
「我要殺了你!」石虎看著滿臉不屑的李昂,嘶吼了起來,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嚎叫著撲向了李昂,揮舞的拳頭,虎虎生風,叫一旁圍觀的安長勝不由替李昂擔心起來,對羅馬人來講,匈奴人是比日耳曼人更可惡的人。
「啪!」又是清脆的耳光響起,四周圍觀的學子們只看到李昂的身形晃動,那個看上去很厲害的匈奴人石虎就被連續打了十三記耳光,記記都在左臉,腫得老高。
「你們這些卑鄙的漢人只會躲躲藏藏的,有種的就跟我正面較量……」石虎咬著牙道,額頭上青筋突突地跳著,可見他有多麼憤怒。
「好,我就跟你正面較量。」李昂步子疾退,離開了石虎五步外,朝他招了招手。
「呀!」再一次被輕視,石虎打出了渾身力氣所聚的一拳,李昂亦是一拳打出,迎了上去,石虎獰笑了起來,他似乎已經看到李昂手斷骨折的淒慘模樣。
兩人的拳頭對在了一起,不過石虎預想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倒是他自己的拳頭上一陣鑽心的疼痛順著手臂,沖進了他的腦袋,剎那之後,他整條手臂癱軟了下去,不停地顫抖著,顯然是指骨處斷了。
李昂收回拳頭,看著石虎身後沖過來的那些隨從侍讀,正要出手,四周不知何時有大批太學的學子圍了過來,原來適才石虎挑釁的時候,已有人把這消息傳了出去,此時見匈奴人仗著人多,要圍毆李昂,都是猛地跳了出來,圍著這些匈奴人打了起來,反正是這些匈奴人不講規矩,要群毆在先,就怨不得他們辣手了。
看著出手凶狠的太學學子,李昂轉過了身,這個年頭可不是他以前的共和國,就算把太學里的匈奴人全打死了,也不打緊。跟漢人玩橫,打死你們這幫匈奴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