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眾生互相之間都失去了信任,獸攻擊人類時,由于殺死的人類太多了,食物突然多了起來,一時吃不完,變成了腐爛的尸體,引發了疾病,而人類回頭來殺死了獸,將獸作為自己的食物,卻發現獸的體內有毒素,導致整個山上的眾生全部陷入疫情中。
洪水很快就退去了,眾生卻由于魔的誘惑,導致了大滅絕。
大喇嘛說到這里,突然睜開了眼楮。
大多數眼前的人都呆愣愣地看著他,中間有兩個人,面露喜色,此二人是拉措湖大土司杰諾拉和倫家的主人,倫德拉伊。
大喇嘛心中一喜,他早就知道杰諾拉有慧根,卻不知這位年輕的倫家主人倫德拉伊也有此番胸襟。他目視著二人,在眼神交流中,杰諾拉和倫德拉伊微微點頭。
大喇嘛不語。
這時,一位首領站起來說︰「尊上,前不久,幾方勇士進山清剿怪獸,後來卻有人傳說是洪荒年間的黑魂復活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立刻,有人站了起來說︰「我看,是有人為了爭奪土地,故意散布這等駭人的消息,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大家遠離故土,他們好趁機佔了我們的家園。」
杰諾拉一听,這是沖著自己來的。
上次他認出了桑家堡的老瞎子,乃是不世出的隱士天盲先生,就專門請教了關于怪獸的事,這位天盲先生說那是洪荒年間的黑魂復活,勸大家要盡快回避。
當時,桑家堡的土司桑吉巴拉拂袖而去,定是此人在這次大聚會上,說起了此事,他也不用自己的口來傳,卻讓他人替他說話。
正想著,另外又有幾個人說話了︰「我看,如果任由這些人散步消息,嚇唬我們這些久居此地的牧民,再這樣下去,神山就會變成誰家的了吧?」
這話听著已經很扎耳了。
杰諾拉遠遠地和倫家主人對了個眼色,倫家主人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麼不站起來說話。他微微搖頭,以示自己並不想和這些人在大喇嘛面前對峙。大喇嘛是他的恩人,現在年事已高,活佛卻還很年輕,剛剛被前任活佛指定,現在對于高原來說,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時候,而且那些怪獸究竟是不是如天盲所說,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僅僅為了這件事,導致高原各部落發生猜忌,最終引發爭斗,那就得不償失了。
杰諾拉所在的拉措湖,景色美麗,物產豐饒,自給自足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去侵佔其他部落的領地。剛才大喇嘛已經有預見地說了經文,實際上就是預判到了高原各部落即將發生爭斗,有意說給大家听的。
畢竟,絕大多數都是俗人,沒有听懂大喇嘛到底在說些什麼。
參與了清剿怪獸的克家老爺,克里格拉,清咳一聲,站了起來。他向四方施禮,然後說︰「我想說幾句話。高原的子民,都是一家,本應相互幫助,而不是相互侵佔。我克家依山而居,從來都是和相鄰的部落為友,現在想說幾句話,不知道有沒有人不想听?」
誰都知道,克家勢大,克家五虎是高原上威名顯赫的五條好漢,有人就在暗想︰克家的相鄰部落,都害怕他那五個兒子,誰都不敢得罪了克家,他要想佔那片草地,人家也只能相讓,自然不會有任何沖突了。不過,誰都不會公然站起來頂撞克里格拉。
「這次我克家五個兒子都進山了,也帶著傷下了山,他們說起了那些怪獸,著實危險,我想讓大喇嘛座下的法師好好幫我們看一看,這種怪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沒有人可以克制它們?」
大喇嘛微微點頭,身後閃出了法師。克里格拉早有準備,他讓下人把一具怪獸的尸首扛了上來,頓時一股泥腥臭味彌漫著小殿。
法師看了很久,才回身對大家說︰「眾位兄弟,這具怪獸,高原上從未見過,按古典側上的記載,或許是東方群山中曾經出現過的黑魂蟻族。」
「又是黑魂?」先前說話的那幾個人,頓時覺得不太對勁了。
「法師,請問黑魂蟻族到底是什麼?」
法師面有愧色,他說︰「恕我不夠淵博,這只是我的猜測。除了黑魂蟻族外,想不出還會是什麼別的。」
眾人頓時沉默了,那些質疑的首領們,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桑吉巴拉站起來問︰「法師,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些是黑魂蟻族,我們也已經將其全部消滅了,是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法師說︰「我說不好,據說,黑魂蟻族的恐怖之處,在于母體會不斷生產,對于黑魂母體而言,如果生產的怪物危害小,我們就能消滅它,如果生產的怪物危害大,我們對付不了,而且任由它不斷生產,我們就會被它們消滅。」
頓了一下,法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正色道︰「我有一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法師。」
「說啊,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听說,在東方的群山中,有一個高人,此人精通玄幻之術,能呼風喚雨,斬妖除魔,不如我們請他來看看此物到底是什麼,如何對付。」
大喇嘛一臉的平靜,似乎他什麼都沒有听到。
有人問︰「此人是誰?法師是否見過?」
法師說︰「慚愧,我還真沒見過,只是听一些前輩說起過,听說此人當年在蜀中收妖,名望甚高。而且輕易不出手,還需厚禮聘請,才勉強願意外出作法。」
一個首領說︰「若真是如此,看來此人的確有道行,不如我們去請此人前來,大家說怎樣?」
有超過一半的人同意。
會議決定,由法師帶隊,克家和赫侖家一同陪同前往,高原六十四個部落各自奉出禮物,湊出一萬金,請高人前來施法。克家與赫侖家滿口答應,一萬金,對于六十四個部落而言,每個部落只要出一百五十金,不算多大的負擔,所有的部落都答應,好幾個部落首領當場就將各自份額交到前台桌上,不一會兒,一萬金已經湊足。
這時,大喇嘛突然站了起來,高聲誦號,轉身就離席而去,不一會兒,只見杰諾拉也站了起來,尾隨而去,倫石也同時站了起來,一同跟隨著大喇嘛進入他的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