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好奇起來,見伙計送菜上來,就問︰「小兄弟,請問樓下來了什麼人?那麼多人都如此尊重他?」
伙計頓時又陷入眉飛色舞的境界中。
「沒有人會不認識趙大師,趙大師是個活神仙,能降妖伏魔,呼風喚雨,在我們這里,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呆在大成府里,只要哪里有妖,出來禍害人間,必遭大師做法消滅驅除。趙大師救了我們大成府多少人家的性命,你們可知道?」
法師心中一喜,原來,那個大師姓趙,而且現在就在樓下,他剛要站起來到樓下,卻听得樓梯上一陣腳步,那個叫趙大師的人笑呵呵地說︰「好啦好啦,眾位鄉親,你們還請回座,我也要會幾位朋友。」
不一會兒,這個叫趙大師的人上了樓,伙計讓他坐在靠窗的一處,那人果然不同凡響,那張臉長得俊美,面如冠玉,鼻直口方,眉角微微上翹,露出一股英氣。他有意無意地對著法師他們這邊瞥了一眼,徑自坐下,呼喚伙計點菜。
法師更不遲疑,站起身來移步而去,來到那位趙大師的桌邊,笑著對他施禮︰「請問尊駕是趙大師?」
「這位朋友,不敢稱大師,在下正是趙某。我看朋友是遠道而來的,不如坐下說話?」
「甚好!那就吵擾了。」法師的官話說得流利,也是見多識廣,他坐下後,對自己的隨從一揮手,然後說道︰「我欲請大師喝杯酒,不知大師是否肯賞臉?」
「趙某不勝榮幸啊!」趙大師的笑容竟如同藍天上飄過一絲雲彩,更為此人的相貌平添一份精彩,法師心中暗暗稱奇,他特別希望此人真有才學,能助高原一臂之力。
隨從將一壇酒搬了過來,趙大師的喝法和那伙計描述的一模一樣,也是津津有味地品嘗,發出嘖嘖的聲音,喝完後大聲叫好︰「此酒莫非是從六盤來的?只有六盤的中段之水,和六盤出產的稻米谷物,才能釀出此等好酒。」
法師也道︰「大師所言極是,我等剛從高原上來,平時喝的都是入口如刀的酒,卻不似這酒後味十足,入口綿柔,果然是好酒。」
二人聊了一會兒,法師正要開口,趙大師看著他說話了︰「這位朋友,莫非是專程來找趙某的?」
「你怎知曉?」
趙大師的臉轉向桌面上的菜,說︰「朋友絕不是專程來吃這些菜的吧,而是覺得趙某的區區雕蟲小技,能為朋友所用。」
法師被他這句話驚倒了。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流露出絲毫來意,而且也不可能有人提前去通知這個人,他怎麼會知道?果然是不同凡響之人。「大師果然了不起,我正有此意,不知大師是否有興趣了解我們的來意?」
趙大師說︰「這位朋友,趙某是個俗人,明白跟你說吧,趙某這點區區本事,也只是為了謀一口飯吃。不怕朋友笑話,趙某對美娘嬌妾別有嗜好,家中養了七房,開支著實不小,故此趙某——」
「大師,我等明白,若要有求于大師,自也不會吝嗇,不僅奉上巨額酬勞,更會記得大師的無上功德。」
趙大師哈哈大笑,說︰「功德就免了,我出外施法,只為求財,朋友不妨直說有何難處,需要趙某如果做?」
法師見這人說話直截了當,倒也爽快,只是這人一開口就提錢財,果然是個俗人。
「我們有一個難解之惑,此事發生了已經將近一年了,最早是我神山一個小部落發現有成群怪異之野狼,故此派出族內之勇士前往清剿,卻發現狼群中有一種怪獸。這種怪獸所有的人都沒見過,但凶猛異常,我們最杰出的的勇士,一對一都不是其對手,為了對付狼群,驚動了高原六十四部落,大家齊心合力,再次進山清剿,滅了群狼,又殺死了八只怪獸。有人擔心,這種怪獸不止這些。」
趙大師听到此處,眉毛一跳,說︰「你們中間,竟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嗎?」
「有個廢人,妄稱此物喚作黑魂,除此以外,再無任何人識得。」
「那,你們需要我去做什麼?」
「我們有個願望,希望有人識得那種怪獸到底是什麼,並知道怪獸是從何處而來,究其根源,以便我等徹底清除此物,已解未來的隱患。」
趙大師想了想,說︰「那好,我這次外出,是感覺到遠方有朋友來訪,才出來相迎的,我們只管喝酒,你們且住下,晚上我會來找你們,到時候再議。」
法師心里沒底,不過他既然說到晚上會來,也不必急于一時,于是也不再提剛才的話,快意喝酒,趙大師問起高原的風情,法師一一作答,有些事不甚明了,就叫來隨從,由隨從回答趙大師。
酒過三巡,趙大師離去,法師有些擔心,卻也無可奈何。
酒後,他們直接在這個叫做「蜀山樓」的酒樓後面的大客棧住下,閑來無事,就去街市逛逛,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才回了客棧,用過晚膳,眾人開始等待趙大師。
到了戌時,那位趙大師還遲遲未到,幾個隨從有些著急起來,他們都站在客棧的前院中,一邊說話,一邊焦急地等待。
又等了一刻,一個隨從說︰「這個大師,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是不是被他騙了?」
「他能騙我們什麼?」
「如果是個妄人,只騙頓好酒好菜,也是值得。」
法師走出來,制止他們說︰「我看趙大師的確很有本事,他是主動找上我們的,說明他已經知道我們的到來了,如果沒有通天的本事,怎會知道?他到此時還不到,定有他的道理。」
說了一會兒,卻听得院牆外面一聲晴朗的笑聲,說道︰「那位朋友,果然很有見識,如此抬舉趙某,趙某不甚榮幸啊。」
法師一喜,這就是趙大師的聲音,他趕緊說︰「大家快快出去相迎,趙大師大駕光臨了。」
「不必出來了,趙某這就進來。」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聲音前方的院牆突然冒出一陣青煙,青煙正冒著,趙大師已經笑吟吟地站在院子中央了。
法師看得呆了,他本人也有一身本事,能飛躍過牆,卻從未見識過這種穿牆而入的絕技。
「大師?你這是——這是穿牆術嗎?」
所有的隨從都看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