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蘇州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這天凌晨4點鐘睡在小閣樓上的王同山就醒了。他是因為高興而早起的他這一輩子從沒有過正式的工作從前雖然在農場里上工可畢竟與他今天前往一個小區上班是兩回事。當天早晨當王同山騎著他買的自行車走出大門時才現早有幾位《江南時報》的記者等候在那里了看時正是不久前采訪並報導他的《時報》記者嚴儼和小鶴。他們陪著王同山穿過蘇州一條條大街轉過一條條小巷上午9點終于來到位于蘇州新城區的胥馨小區的物業管理公司。從這一天起王同山嶄新的人生開始了。當天的《江南時報》準時刊出《「神偷王」走上新崗位》的新聞︰
「感謝江南時報感謝你們!」昨天上午9點半王同山帶著滿面笑容快步走進本報蘇州采編部找到工作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早上鄰居對我說工作的事有著落了。我趕緊到報亭買了張時報。真沒想到太突然了!」
記者先和曹先生通了電話他告訴了這家物業管理公司的具體位置。點鐘左右在記者的陪同下老王上路了。
老王一邊騎車一邊對記者說︰「今天的天氣太好了。說實話昨天我還在為過日子的事愁。原來欠了別人元的債人家雖然沒來催但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這下可好了。」
大約半小時後記者和老王來到了這家物業管理公司。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女經理接待了我們。此時王同山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表情顯得嚴肅。「昨天晚上曹總打電話給我說今天有一個特殊身份的人要來。」小區物業公司徐經理介紹說公司管理的小區目前來說屬于中檔偏上的水平原來已有一個人報了名。但公司考慮到老王的實際情況決定先讓他來做這份工作。徐經理說︰「工作主要是打掃小區衛生。試用期兩個月每月元過了試用期每個月元還有每天3元的補貼。辦好手續明天就可以來上班。有問題嗎?」「沒問題沒問題。」說到這里老王有些哽咽他拿手用力地抹了抹眼楮「社會上還是好人多」
從物業公司出來已近中午11點。「老王到報社去吃飯吧。」記者出了邀請。「不去了我還要到居委會和司法所報告喜訊吶!」老王說了聲再見便飛快地騎上車很快便消失在街頭人群中。望著「神偷王」遠去的背影記者想他今後的路會平坦嗎?……」
王同山剛來到胥馨小區的時候物業管理委員會的領導們根據曹鍵同志的意見要求王同山在這里暫且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特別不要輕易在小區群眾中公開王同山從前的歷史。王同山知道管委會這樣做的原因是擔心小區居民對一個有過扒竊取歷史並且有「神偷王」惡名的人來到小區當保潔員肯定會造成安全上的障礙。而王同山當時的回答是︰「對于群眾對我的懷疑和不信任我完全能夠理解。現在我也不要想說什麼豪言壯語我只請大家看我王同山的行動好了!」
可是若想封住人的嘴是不可能的。王同山來到胥馨小區當保潔員不久小區中來了一個「神偷大王」的消息便不脛而走了。一些業主對管委會請王同山這樣的慣偷來管理他們的生活當然從心里就產生了強烈的抵觸因為王同山這「神偷王」的到來平添了胥馨小區不安全的因素……誰希望與一個干了三十多年偷盜生涯的人生活在一起呢?
王同山在最初的日子里雖然以埋頭完成清掃小區的任務為己任但是他畢竟不能月兌離嚴峻的生活現實。在人們警惕的目光下生活確實難過有一次王同山在掃小區樓梯時無意中听業主說這樣的話︰「讓這樣的人每天到家門口來打掃衛生真讓人不放心啊。听說這個人不但先後七次被抓進了監獄而且他還三次越獄潛逃呢。你說咱們小區的安全感又何在呀?!……」
王同山听了這話不禁怔在樓道里。他望著遠去的業主身影心底升起了一股難言的痛楚。業主們的刺耳之詞已經深深刺痛了王同山的神經但是他並不責怪這些來自小區群眾感情的真實流露更不能責怪群眾向他投來的反感與懷疑的目光。因為自己的前半生確實在從事讓普通百姓連想也不敢想的劣跡惡行。
「看來一個人的行跡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走錯一步。正所謂一失足成千恨啊!」王同山不但不責怪暗中指責他的群眾他還在悔恨自己。他對小區業主在短短幾天里就了解到他從前的罪惡歷史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心里感到震驚的還是他從前曾經走過的路險途坎坷宛若噩夢。特別是在時空交錯、他重新回到本該在多年前就該有的正常人生活中間時這種強烈的反思與對比就更讓王同山痛斷肝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