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山興奮得有躍躍欲試了問︰「小k現在藏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劉阿根搖搖頭說︰「小k和我見面的第二天就回了廣州他好象要到那里住一段時間。他說自己在新加坡也坐了牢已經幾年沒有回國了這次他要多逗留一段時間。」
王同山此時正在尋求去洛陽牡丹花會的幫手。現在忽然听到新加坡慣偷小k正在國內各地流竄心里頓時產生了忘乎所以的沖動。當天夜里他就想前往廣州因為洛陽花會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擔心萬一去晚了很可能與小k失之交臂于是他便把幾天來在上海幾處商場扒包時得到的現金集中起來剛好可以購買一張飛往廣州的飛機票于是王同山當天即決定飛往羊城。
王同山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
在「文革」剛剛結束的年代一個在四方流竄的扒手能自費乘坐民航班機前往廣州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王同山自己坐在飛機里也感到有些不安他現坐在身邊的旅客多是當時的軍官和高級技術人員之類還有一些是外國客人。他一個這種身份的青年人出現在這富麗豪華的民航客機里確實有些顯眼。但王同山很能適應環境坐在向羊城飛去的航班里他就不斷地向推著給養車走來的空中小姐索要各種不需交費的飲料。或者不斷向漂亮的空中小姐提出各種的疑題有時搞得小姐答非所問。總之王同山盡量希望讓周圍的客人感到他來歷不凡。當然無論從衣飾還是相貌上誰也不會想到他王同山此時就是正在南京附近一家農場里勞改的在逃人員。
廣州的天氣比蘇州和上海還要炎熱。過早進入夏天的悶熱天氣讓王同山感到有些憋悶。當然氣候的不適並非是他在羊城心緒煩躁的根本原因讓王同山失望和心焦的是洛陽花會的日漸臨近和小k的蹤影杳然這兩個問題成了他此時無法排遣的心病。從前他來廣州時和小k下榻的幾家賓館現在他都已經尋找幾遍了可是哪里也不見小k的下落。後來王同山幾乎把全城小k可以藏身的地點都一一找過仍然沒有現小k的蹤跡。一直尋找到5月14日王同山正在心焦如焚的時候沒想到意外在越秀公園里遇上了一個女人看時原來竟是在南京結識的女扒手高小梅。此人多歲早已成家原是南京一家工廠的女工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工廠除了名從此她也和馬岳生、毛子、高海林和丁鋒這些慣偷們搞在了一起。這女人和王同山在南京接觸過幾次也曾經在小茅山女子勞教農場勞教過扒竊的手段幾乎不遜于王同山幾乎每次上了公交車都能扒手錢夾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女扒手。可是她解除勞教以後反而比從前更加變本加厲地進行偷竊。王同山有些困惑像高小梅這樣有姿色有文化的青年女人為什麼也象染了毒癮一樣悟上了扒竊這行。正在廣州為尋找小k而愁的王同山和高小梅談起洛陽牡丹花會的王瘸子向南京扒手下「戰表」一事沒有想到高小梅竟與他一拍即合。當即這女人就對王同山拍胸說︰「怕什麼王瘸子呀這些年來我連公安和管教都不怕莫非還要怕一個賊王嗎?大不了他是賊王咱是小賊王罷了。」
有高小梅這種慣偷主動參戰讓一度信心不足的王同山臉上立刻愁雲頓掃。他見在廣州找不到小k也就不敢繼續久留于是他安排好高小梅準時前往洛陽的時間就一個人乘快車去了杭州和紹興因為那里還有他的幾個扒友。5月19日晚上王同山和紹興的小扒手們一起出現在河南洛陽的車站月台上了。這時他忽然從接站的人群里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原來是南京的馬岳生、丁鋒、高海林和毛子從廣州專程趕來的女扒高小梅也在其中。他們顯然都是前一天就來到了古城洛陽。現在竟然都一齊趕到車站歡迎他這江南「神偷王」的到來。
幾個江南扒手就下榻在洛陽城郊一家工廠開辦的招待所里。這里環境幽靜客人較少其檔次又很符合他們這些人的居住和消費水平所以王同山對這家招待所的環境很滿意。第二天他現當初他在上海串聯到的劉阿根和南通另一個哥們也到了這樣一來這家招待所一下子就住進了十幾個男女扒手。那時候住旅店還沒有身份證馬岳生是事先搞到一張空白介紹信填上了他們幾個人的名字這才可以登記住宿的。王同山現這家招待所雖然服務質量一般化伙食也不好但是只要有了安全這一條他就心滿意足了……
王同山是平生第一次到洛陽來。來後他才現這里果然是一個絕佳的古城他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听說洛陽是在一部名叫《秋翁遇仙記》的電影里。那部電影曾經出現過牡丹仙子的傳奇故事。王同山如今沒有想到當年被神仙配到洛陽的牡丹居然長成為了連片的花海。見到城里城外隨處可見的牡丹花王同山忽然感到自己的靈魂好象一下子被淨化了他無法理解王瘸子為什麼要把一批各地扒手都拉到這以艷麗牡丹聞名世界的洛陽來有扒手們在此現丑簡直就是對牡丹花的一種褻贖。
雖然他和幾個江南扒手來到洛陽已經兩天了可是直到現在王同山在偌大一個古城里還無法尋找到賊王王瘸子的下落。自然王同山也沒有現牡丹花會究竟在何處召開?如果想找到王瘸子他就必須尋找牡丹花會開幕式的地址。可是在這座美麗的古城里幾乎到處可以奼紫嫣紅的牡丹。在到處都是牡丹花的偌大城區里哪兒都可能是花會哪里又都不是花會。因為整個洛陽在王同山眼里幾乎無處沒有牡丹花!王同山見一時尋找不到王瘸子就在馬岳生和高小梅等人的咒罵聲中帶了幾個扒手去看關林了。原來關林就是三國人物關羽的墳墓也是洛陽一處人人必去的景點在那里王同山開導那些心緒煩躁的哥們姐們要稍安勿躁。王同山站在康熙題寫的「敕封碑記」前在想著和王瘸子在洛陽的即將相遇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尷尬與緊張場面。